三天之後,搜救隊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找到了一男,被海水泡得腫脹得不樣子,可能是莫子聰,但也可能是別人,認不出來了。
這個消息如一道晴天霹靂,將的最後希給徹底斬碎。
老爺子和老夫人聽到這句話,再也支撐不住,老爺子強撐著許多天不肯倒下,一下子也犯了病,進了搶救室。
韓若上有傷還沒好,但是此時此刻,又怎麼能讓兩個老人去面對孫兒的?
所以,只能在旁人的攙扶下來到警察局的停房,認領莫子聰的。
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停房會這樣冷,刺骨的冷,凍得每一寸都失去了知覺。
已經流了太多的眼淚,而在這樣冷冰冰沒有一溫度的地方,連眼淚都無法再落下,生怕在眼眶裏結了冰。
房間里白布蓋著的,讓而卻步。
隨同的警提醒,由於在海水裏浸泡了三四天,已經不樣子,要有心理準備。
究竟是什麼樣的心裏預設,才能算是準備好了呢?
永遠都無法準備好去接這樣的噩耗。
韓若用抖的雙手,戰戰巍巍地掀開了那層白布。
儘管帶著口罩,但還是有陣陣惡臭傳來,差一點就昏過去。
只匆匆瞥了一眼,白布便又落下。
警問:「是莫先生嗎?」
是他嗎?不知道。
已記不清那天莫子聰究竟穿著什麼服,可是警說,的面部已經無法辨認,只能辨別服和隨的品。
只好鼓起勇氣再一次掀開了白布。
韓若清晰地記得,他肩膀上有傷疤。
那是之前在工地上,他不顧地為了救,被磚頭給砸傷留下來的疤,後背上的傷疤已經淡去,唯有肩膀上一道深痕,無法抹去。
而這,並沒有。
不是他。
就算化灰,也能認出他來。
眼前的這,一定不是莫子聰!
發現了這一點之後,韓若幾乎欣喜地要笑出聲來,雖然對著一句在停房裏笑,不是那麼禮貌的一件事。
「不是他,他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韓若大喊大。
「韓小姐,真的不是莫先生嗎?需不需要我們做DNA檢測?」
「一定不是!」斬釘截鐵地告訴警察。
沒有,他會不會還活著?
儘管這樣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並不願意放棄。
他一定沒有死,他怎麼捨得死?
莫子聰,你一定不會死。
可是,韓若再也沒有等到從海里的搜救隊那兒傳來的任何消息。
事實上,一周之後,搜救隊就已經放棄了搜尋。
他們說,他的可能沉到了海底,可能被魚群所蠶食,可能被風吹到了離岸更遠的地方……總之,沒有一個人告訴,他可能還活著。絕世唐門.jueshitangmen.info
是啊,若是還活著,怎麼會找不到?
莫老爺子出院之後,要給莫子聰舉辦一場盛大無比的葬禮。
韓若在葬禮上發了瘋,阻撓著賓客給莫子聰的像獻花,趕走了莫老夫人從通明寺請來念經的法師,把門口的花圈輓聯盡數推倒。
「他沒有死,他一定沒有死!你們辦什麼葬禮?不許你們辦!」
有保安上來拉住,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力氣,竟將人全部都推開,推倒了旁邊的蠟燭,將輓聯燒掉了近半。
一場葬禮在的瘋狂破壞下,草草收場。
若是放在平時,莫老爺子的脾氣決不允許有人這樣胡鬧,可是這一次,他竟由著韓若去。
或許,老爺子心裏也懷著一小小的希,沒有找到,莫子聰就還活著。
同樣發瘋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當初搜救隊沒能從海里撈出來莫子聰的,卻救上來了昏迷中的陸琉璃。
由於在海里昏迷了太久,的頭部撞上了礁石,醒來之後就瘋了。
也正因為瘋了的緣故,不必再接法律的制裁,接下來的餘生都要在神病院裏度過,跟坐牢也沒什麼區別。
韓若冷靜下來之後,去看過一次陸琉璃。
在醫院的單人病房裏住著,說是單人病房,不如說是四四方方一個火柴盒那樣子的鐵籠,錮著的與靈魂。
陸琉璃已經不認識韓若,看見了,也只當什麼都沒有看見,目穿過韓若的往渺遠的地方去,嘿嘿地傻笑著。
醫生說,不再記得從前的事,或許是大腦自主的選擇。
老天爺還真是不公平,好人不長命,惡人倒是能活千年,而且,還讓就這麼瘋了,連痛苦懊悔都不自知,就這麼瘋瘋癲癲地活,真是太便宜了。
韓若轉就走,吩咐醫生:「好好給治病,但是不許治好,也不許讓變得更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已經忘記了笑容該怎樣展,表現在旁人面前的,總是一臉冷峻。
像極了剛認識時的莫子聰。
不在乎陸琉璃是真瘋還是假瘋,總之,這一輩子都別想從這個病房裏出去,這個病房就是的死牢。
而韓若的死牢,卻是這整個世界。
無論是家還是公司,庭院或是馬路,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的空氣里,都留著他的氣息,可是,卻再也找不到他。
「小若,別找了。」
這是莫老夫人不知道第幾次這樣對韓若說了。
莫子聰已經走了那麼久,可是韓若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搜尋他的下落。
「,我不想放棄。要是子聰真的在等著我去救他呢?要是他真的……」
話說到一半,韓若也已經哽咽。
莫老夫人搖了搖頭,又一次老淚縱橫。
不過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兩位老人都霎時間蒼老了很多很多,其實,他們也確實已經很老。
海上救援隊的直升機從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地在近海域搜尋,到後來變只是應付任務式地點個卯隨便繞著那片懸崖戈壁飛上一圈,早就已經沒有人再報一希了。
韓若也陷於絕。
所以,不再希冀在海上找尋他的下落。
但是仍然不願意放棄。
「要是他漂到了很遠的地方去呢?要是他被浪帶上岸之後被哪個好心人救了呢?陸琉璃都沒有死,子聰他怎麼可能會死?」對家人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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