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青樓這種事，自古以來就是風流才子們的好。所以才有那麼多流傳後世的各種關於青樓的詩篇。而青樓的花魁們，可以說是這個世上最麗，最有才華同時也是最自由的那一群子，們看上的自然也只能是跟們同樣才華卓著的才子，而不是苦哈哈大字不識一個的人。賣油郎獨佔花魁那樣的故事才是例外中的例外。能夠跟花魁們來往甚至為幕之賓的只有那些才子，詩人，員甚至是王孫公子。

如今大夏還沒有員不得逛青樓的明文規定，所以作為金陵才子的主部分的年輕員們最好的聚會場所自然就是這些鶯歌燕舞，紅袖添香的風月場所了。至於那些標榜著道德高尚的言們，也從來沒有就這個問題彈劾過什麼人，因為…他們自己也同樣上青樓。

去青樓不是道德敗壞，不是貪杯好，而是風雅。言們自認為，去青樓的重點是聽曲賞舞，詩作賦，而不是男之間的那點事兒。

所以，這是風雅。

世道如此，即使是秦家也沒有對阮郁之的行為有什麼意見。或許…秦家四小姐是相信阮郁之上青樓是真的什麼都沒做只是喝酒聽曲的。

衛君陌可算是這些人中的一個例外，他從不參見這些所謂的聚會。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沒人請他參加。但是自從做了京衛指揮史之後，這樣的邀約倒是漸漸地多了起來。由此可見，再多的鄙夷和輕視，依然抵不過權勢帶來的利益。以前沒人理他只能說明是他手中的權勢還不夠而已。

南宮墨把玩著手中剛剛送到的帖子，笑容可掬地著眼前的俊男子。衛世子一臉坦然，微微揚眉，「怎麼？」

揚了揚手中的帖子，問道：「這個，你有什麼打算？」

這是一張太子府三公子郡王蕭千壽宴的帖子，不過這壽宴舉辦的地點卻有些新奇，在城中的心月園。心月園也是個頗為奇特的地方，因為心月園並不是誰家的私人花園，而是一個風塵之地。也是被金陵的才子們傳頌為金陵第一風雅之地。明月園的頭牌花魁就樓心月。據說，這個青樓原本並不心月園。只是因為有了樓心月這個頭牌，一躍為了金陵第一的青樓，才改名心月園的。而太子府的郡王據說便是這位心月姑娘的幕之賓。如果這位心月姑娘不是青樓子的話，如今這金陵城裏第一第一才是誰還有未可知。

往年無論郡王在哪兒擺宴席都是沒有請過衛君陌的，今年卻專程將請柬送了過來，用意為何不言而喻。

衛君陌渾不在意道：「不用理他。」

南宮墨眨著眼睛著他，「但是…我想去啊。」

「這是給我的。」這是給男人的，心月園不歡迎良家婦。衛世子含蓄的表示。

「但是…我想看看金陵第一名長什麼樣。」南宮墨殷切地著他。衛君陌挑眉，淡然不語。南宮墨撇撇，上前摟住他的脖子靠在肩上，「金陵第一名唉，你也沒見過吧？」

「我不興趣。」衛君陌道。

「我興趣。」南宮墨興緻地道：「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聽名字就是個不一樣的絕啊。」

衛世子低頭，平靜地著。

「君陌……」南宮墨輕聲喚道，聲音的差點讓自己起皮疙瘩。衛世子似乎也招架不住，角幾不可見的了。南宮墨輕哼一聲，恢復了一貫的模樣，「怎麼樣你才肯帶我去？」

衛君陌想了想，低聲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南宮墨咬牙切齒，輕哼，「衛君陌，你是個混蛋。」

「不去？」

「去！」狠狠地磨牙，總有一天讓你落在我的手裏要你哭著求我！

南宮墨素來覺得扮男裝是個很坑爹的事，雖然自覺舉止肢語言都能夠模仿的九九，無奈臉蛋太不給力。十六歲的姑娘家即使是扮得像男人也絕對是個孩子模樣。但是去心月園那樣的地方，彷彿也只能扮男人了。哪怕是他想要扮衛君陌的丫頭都不。當然妾這種東西是可以帶的，但是…衛世子沒有啊。

心月園在外城南邊靠近城的地方，和別的地方一樣，這裏整整一條街都是青樓。只是心月園在其中又格外的不一樣，一個心月園就佔了整條街兩的地方。原本的心月園並沒有這麼大，都是這位心月姑娘被捧紅了之後心月園才興盛起來，一躍為金陵青樓中的頭名。樓中自然也還有別的姑娘，但是整整五六年過去了，心月姑娘依然還是艷名遠播毫不遜當年。

南宮墨不是跟著衛君陌一起去的，而是跟著藺長風和衛君陌兩個人一塊兒去的。金陵城裏的人都知道藺家大公子跟衛世子的關係極好，一起來參加宴會自然沒有什麼好懷疑的。南宮墨如果單獨跟著衛君陌很容易被人懷疑，因為衛君陌的際實在是十分有限。但是如果多了一個藺長風卻又截然不同的。藺家大公子小小年紀就到跑，遊可算得廣闊。

跟在衛君陌後下了馬車，南宮墨把玩著手中的摺扇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心月園。所以說，心月園之所以力所有的青樓也是有原因的。看看眼前這古古香，風景秀的園子，再看看旁邊那些艷幟高張的樓子，這其中的高下之別大概就如同前世的高級會所跟夜總會的差別了。

兩人下了車，早就有人在門口等著了。看到靖江郡王府的馬車連忙迎了上來帶著恭敬的笑容道：「是衛世子到了麼？裏面請，郡王已經在裏面等著了。」看到跟在衛君陌後下來的南宮墨，雖然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驚訝，面上卻沒有什麼變化，恭敬地將三人迎了進去。

心月園的面積頗大，景緻也全然不像是一個青樓該有的模樣。即使現在已經是深秋，園中卻依然繁花似錦。其中各種冬季應景的花卉，也有各種堆紗的假花，卻都做得栩栩如生，點綴的恰到好。可見園子的主人是費了不的心思的。園中亭臺樓榭，山景涼亭溪流池塘一應俱全，還有滿園的麗子和竹歌舞，難怪被那些才俊們稱之為金陵第一風雅地了。

南宮墨一路讚歎，即便是讓來想辦法經營一家青樓，也不覺得自己還能夠做得更好了。

「墨…咳，莫公子，如何，這裏不錯吧？」

南宮墨含笑道：「看來，長風公子也是這兒的常客？」

藺長風聳聳肩，道：「可惜，明月姑娘看不上我啊。」

一路過去，路過的人們也同樣忍不住屢屢回頭好奇地打量南宮墨。在子中南宮墨的高算是還不錯，但是放在男子中間卻顯得有些矮了。再加上那一張無論怎麼掩飾依然顯得稚氣未的容，看上去活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年。金陵城中十三四歲逛青樓的人不是沒有，但是看著這麼個俊俏乖巧稚氣未的年出現在這種地方總是讓人覺得有些古怪。「君陌來了麼？」兩人剛剛走到門口，裏面就傳來了蕭千爽朗的聲音。對於蕭千，也不過就是幾面之緣連話都沒有說過，南宮墨也並不了解這人。不過也看得出來這位絕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在完全跟衛君陌不的況下，卻也能表現得如此熱絡彷彿他們真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弟一般，也算是人才了。三人進門，蕭千夜不由得一愣。有些好奇地看著南宮墨道：「君陌，這位小公子是？」

衛君陌神平淡，依然一如往常的冷漠寡言。藺長風上前一步，笑容可掬地道：「這位是藺某的朋友，莫公子。久仰心月姑娘大名想要來見識見識，郡王，打擾了。」蕭千含笑道：「怎麼會，藺公子帶來的人自然也是小王的貴客。」

藺長風雖然不被藺家家主所喜，但是只要他一天沒有被正式宣告逐出家門，就一天還是藺家大公子。更何況，看在衛君陌的關係上他也會對他客氣幾分的。再看看站在藺長風邊的俊秀年，一雙清亮的眼眸滴溜溜地轉，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儼然一副從小被生慣養不諳世事的模樣。

蕭千爽快地笑道：「原來小莫公子是想要見見心月麼？心月…年紀可比小公子打了將近十歲了。」南宮墨扮的年看上去不過十三歲，而心月卻已經二十多歲了，年紀相差確實不小。

南宮墨眨眨眼，臉上凈是天真無邪，「那又什麼關係？我早就聽藺大哥說心月姑娘是金陵最漂亮的姑娘，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來金陵自然要好好瞧瞧。」

「小公子的稱讚心月可不敢當。柳之姿，讓小公子見笑了。」一個輕的聲音從蕭千後傳來。只見白蔓草紋綉雙棲蝶上，淺藍羅的麗子步履輕盈翩然而來。那子著素雅，烏黑的秀髮也只是挽起一個簡單的偏髻，看似隨意的簪著幾支發簪。耳邊明月珠輕輕搖曳，襯得的人更加的溫婉。這可真不像是一個青樓子，上沒有毫的風塵之氣。若是放到金陵城中那一群大家閨秀中間，只怕無論是誰都會認為才是真正的名門閨秀。

南宮墨打量著來人，笑道：「這位姑娘就是心月姑娘麼？果然是個難得一見的絕代佳人。」

樓心月莞爾一笑，盈盈一拜道：「心月見過衛世子，長風公子，莫公子。」

看到南宮墨毫不掩飾的驚艷眼神，蕭千顯然也十分得意。哈哈笑道：「小莫公子果然是個有趣的人，來，君陌…裏面請。」

蕭千雖然只是太子庶子，但是卻同樣跟嫡子一樣封了郡王，論其份並不比蕭千夜低多，因此他的壽宴來的賓客自然不。以南宮墨如今這來歷不明的份原本是沒有資格進最裏面招待貴賓的大廳的。但是是跟著衛君陌和藺長風一起來的，自然就要例外了。

進了花廳，裏面果然已經竹歌舞一派熱鬧歡愉的氣氛。心月園為了蕭千的壽辰今日特別閉門謝客，能夠進來的就只有蕭千宴請的賓客了。

南宮墨自然是跟衛君陌和藺長風坐在一起，都是靠近最前面的主位的位置。可見蕭千對衛君陌這個表弟還是頗為重視的，只是是為了什麼就不好說了。

樓心月坐在蕭千邊，笑語嫣然舉止有度，彷彿是主人一般。在場的賓客們顯然都願意給這位金陵第一名面子，同樣也羨慕著蕭千的艷福。

「越郡王到！」

眾人抬頭，蕭千夜帶著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這次跟在蕭千夜邊的不是懷六甲的越郡王妃，也不是南宮姝，而是剛剛被晉為側妃的朱家三小姐朱側妃。至於晉封的理由，據說是朱側妃懷孕了。比起因為皇帝的旨意而不能晉封的南宮姝，朱側妃因有孕而被晉封實在是再自然不過了。不過如此一來，越郡王府就有了三位孕婦，蕭千夜今年算起來也是收穫頗了。

蕭千連忙帶人迎了上去，「二哥。」

蕭千夜看著蕭千夜挑了挑眉，道：「三弟的壽宴，怎麼不通知二哥一聲？二哥不請自來，三弟不會在意吧？」

蕭千笑道：「怎麼會？只是小弟選得這個地方…所以不好意思打擾大哥和二哥了。」這個理由倒是不錯，為了在皇帝面前掙表現，蕭千夜和太子的長子蕭千泠在金陵是從來都不涉足風月場所的。倒是排行第三的蕭千沒什麼顧忌，不然也不能為金陵第一名的幕之賓。

蕭千夜淡淡笑道：「那二哥就打擾了。」

「二哥請坐。」

蕭千夜看了一眼大廳中的眾人，再看看蕭千邊的樓心月，挑眉道：「這位便是心月姑娘？」

「心月見過越郡王。」樓心月上前盈盈一拜，落落大方的道。

蕭千夜若有所思，淡笑道：「三弟好眼。」

兩人正寒暄著，門外又傳來下人高聲的稟告，「秦家大公子和阮大人到。」蕭千連忙跟蕭千夜告罪出門去迎客，神蕭千夜的眼底閃過一晦暗，帶著朱側妃走過去坐了下來。

「君陌？」看到衛君陌，蕭千夜有些驚訝地道。不怪蕭千夜驚訝，只怕舉辦宴會的主人蕭千自己都有些吃驚。雖然說親自送了帖子，但是蕭千還真沒有什麼把握衛君陌到底會不會到。看著坐在旁邊的衛君陌，蕭千夜皺了皺眉心有些煩躁起來。

這次蕭千的壽宴金陵城裏來的人還真是不。不管是沖著樓心月來的，還是想要跟蕭千攀關係的。這都表明了蕭千在金陵城裏的人緣著實不差。自從蕭千和蕭千泠被冊封為郡王之後，三兄弟私底下的明爭暗鬥就越發激烈起來。蕭千夜最大的靠山便是皇帝的支持和嫡長子的份。但是在太子跟前蕭千夜心知肚明蕭千和蕭千泠都比他寵。皇祖父還在自然沒事，但是一旦皇祖父不在了…三年五年沒事，十年八年還能沒事麼？嫡長子繼位雖然是宗法規矩，但是古往今來…繼不了位的嫡長子也不在數。

衛君陌微微點頭，沒有說話。蕭千夜也不在意，衛君陌的格他早就已經知曉了，自然不會以為他是故意冷落自己。至於坐在旁邊的南宮墨，蕭千夜也只是一眼掃過沒有給予太多的關注。

不一會兒，秦梓煦和阮郁之並肩走了進來。蕭千卻沒有一起進來，想必是依然在外面迎客了。阮郁之在金陵才子中的名聲不錯，當然這特指的是跟他一般的寒門出的才子們。至於那些同樣出自名門世家的才俊們，更多的還是看在秦家的面子上。

「衛世子，長風公子。」秦梓煦跟人寒暄了幾句之後主走過來跟衛君陌和藺長風打招呼。雖然跟藺長風看起來完全是兩條路上的人，但是秦梓煦私底下跟藺長風的關係還算不錯。在秦梓煦眼裏，藺長風再怎麼樣也比藺家那位繼夫人的兒子要名正言順得多。何況年長幾歲的秦梓煦跟藺長安也沒什麼話可說，跟藺長風至小時候還一起打過架吧？

藺長風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挑眉笑道：「喲，秦大公子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秦梓煦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金陵城也不大，許久不見也是有些難度。長風公子是看不上咱們麼？」藺長風自從離開藺家之後就對他們這些打小認識的世家公子疏遠了很多。何況藺長風從小就跟衛君陌關係好，相較之下跟別人的自然也沒那麼深厚了。即使是秦梓煦，他對藺長風最大的印象也只是小時候一起打過架而已。

「哪敢啊？」藺長風指了指邊的位置道：「委屈秦公子陪咱們坐吧？對了，這是我朋友，你他小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