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早？」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天才剛剛發白，按說這個時候城門還沒有開。衛君陌抬手晃了晃手裏的一塊金牌道：「陛下賜的，隨時可以進出城門。」南宮墨挑眉道：「看來陛下對這次的事真的是非常看重。」

衛君陌點點頭，將皇帝的話跟南宮墨說了一遍。聽完，南宮墨有些震驚地睜大了眼睛，連原本打算起床都忘了直接坐在床上道：「藏有皇家聞的東西放在大明寺里？皇帝陛下的腦迴路是怎麼長的？」

雖然不明白腦迴路是什麼，不過衛君陌也能理解南宮墨的意思。不贊同地看了一眼，「不可胡評說陛下。」南宮墨翻了個白眼，當然只是當著你的面才這麼說的嘛。別裝得好像你很孝順忠心皇帝必須似得。

「所以，昨晚你們沒回來大明寺，就是在宮裏折騰了？」南宮墨問道。

衛君陌認真的更正道：「是越郡王在折騰，我是在辦案。」

南宮墨挑眉，衛君陌道：「昨天下午到晚上，宮裏一共有七八百人被打大牢。其中…包括一位貴嬪，三位低級嬪妃。今天，這其中至有大半的人都會人頭落地。」

南宮墨瞭然，這些人八都是各方勢力安在宮中的探子，這些人被殺了就等於是斬斷了各方在宮中的耳目，若是在順藤瓜…這可是個得罪人的差事。所以…「皇帝陛下的意思應該是要你陪蕭千夜一起頂缸的吧？你就這麼跑了真的好麼？」雖然皇帝陛下不安好心，但是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只是幫皇長孫頂個缸？在高高在上的皇家看來，只怕還是覺得：朕用你是看得起你，是信任你，你應該恩戴德才對。可惜，衛世子顯然是那種「君要臣死，臣偏偏不死」的人類，皇帝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了。

衛世子表示，雖然本公子不說話，但是坑個蕭千夜分分鐘的事兒。

衛世子不以為然，「是越郡王讓我出城的，他覺得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解決。」

「所以，他還在查？」南宮墨睜大了眼睛。衛世子點頭，「他覺得順著查下去應該還能夠查到更多的東西。」當然，這個查是有一定的方向的。比如說鄂國公府，楚國公府，朱家，太子妃娘家等等這些就可以輕輕放過。再比如其他幾個如郡王妃的娘家就可以狠狠地查。當然還有秦家謝家等等……

南宮墨一臉佩服地點頭道：「確實是會大有收穫，不知道是地雷還是炸彈。」真希皇帝陛下還沒有被氣吐。越郡王果然不愧是想要為皇者的男人，一出手就不同凡響。連皇帝陛下想要對付世家都要謹慎三思，他居然敢一個人就跑去捅馬蜂窩，還把原本可以替他拉仇恨的衛君陌給趕走了。越郡王殿下到底是從哪兒繼承的迷一樣的智商啊？明明皇帝陛下太子太子妃看著都正常的啊。「想什麼？」看擁著被子發獃的模樣，衛君陌挑眉道。南宮墨搖搖頭，道：「沒什麼。我們去看看何大人吧，他昨晚估計忙了一晚上。」衛君陌站起來朝著外面走去，一邊道：「用過早膳再去。」

兩人用過早膳去找何文櫟的時候，何文櫟果然還在昨天那個房間里。只是比起昨天神采奕奕的何大人，現在卻是眼眶發黑，臉發白，滿眼目獃滯。直勾勾地著攜手進來的夫婦倆，明顯就是思維遲鈍，腦子即將停擺的徵兆。

「何大人，用過早膳了麼？」南宮墨晃了晃手中拎著的幾個熱騰騰的素包子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大了嚇到何大人怎麼辦？

「啊？哦……」何文櫟愣愣地接過包子就往裏塞，另一隻手手將桌上的一份卷宗扔到兩人跟前，以一種毫無起伏的聲音道：「那個度虛，度弘還有明空都查過了。明空沒什麼可疑的，度虛和度弘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三年前同時的大明寺。家裏都沒有親人了，不過…原本的份可能是假的，還需要時間查證。砒霜是度虛自己買的，紫雲山下不遠一個小鎮子上的一家藥店賣的，說是寺里有耗子。流守護佛經的所有武僧的卷宗都在這裏，又可疑的一共有五個，這個也需要時間查。還有昨天所有到過大明寺的香客，其中有…一百三十二人是附近的百姓，二十一人是外地的學子，四十八人是金陵的權貴和他們的僕役。現在客院裏住著三家共八十三人，這些是他們的份和供詞。其中，有自相矛盾之的一個七人，判斷一個是自己沒注意所以記模糊了，三個是私下有見不得人的事，但是跟本案沒關係，還有三個…派人去查了。呃…還有…還有，好像就這些了。」

南宮墨驚嘆不已，主倒了一杯冷開水塞進他手裏，免得雙目獃滯的何大人把自己給噎死。一個晚上就能夠整理出這麼多的卷宗，還有這麼複雜的人關係，並且從中理出不合理和虛假之加以判斷。何大人果斷是個強人啊，分明不是昨天表現的那麼平庸，難怪年紀輕輕能夠當上應天府尹。

不過看看這獃獃木木地樣子，南宮墨總算想起這人是藺長風好朋友，多還是要給點面子留一口氣的。點點頭，星城郡主輕聲道：「我們知道了，辛苦何大人了。你可以休息了。」

「休息？」何文櫟艱難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在南宮墨兩人的注視下直地倒了下去，裏還叼著半個包子。

房間里一片沉靜，好一會兒南宮墨才聳聳肩看著衛世子道：「睡著了。」

衛世子點點頭，拿起桌上的卷宗站起來，道：「讀書人就是太弱了。」即使是衛世子也不得不承認何文櫟確實是個很有前途的人，如果他是江湖中人的話衛世子都忍不住想要將他收進紫霄殿。可惜…讀書人就是廢材，不過熬了一個晚上的夜就變這樣了。殺手有的時候執行任務幾天幾夜不合眼，都跟他似得還怎麼做事？

南宮大小姐很想告訴衛世子，腦力勞跟力勞是不一樣的。只要好，經過高強度鍛煉，一般人一兩天不睡覺不是什麼事兒。但是如果你一整天不睡覺腦子還都保持著高速運轉那可就未必了。何大人的績告訴了他們這一天一夜他到底有多辛苦。當然…何大人的能確實是有點廢材。好點的話至還能堅持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