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國之儲君。大夏皇朝除了在位的皇帝以外地位最高的人，原本應該是大夏皇朝的第二個主人，卻在尚未繼位的時候已經薨逝。他永遠也沒有機會在登上那高高在上的九重帝位了。金陵皇城似乎在一瞬之間變得熱鬧非凡起來，當然，這種熱鬧只是暗地裏的，各方勢力蠢蠢。但是在明面上，依然要做出太子薨逝，天下同悲的模樣。

這位大夏皇朝的第一位皇太子，雖然並沒有什麼驚才絕艷的能力和才華，但是卻是大夏開國這麼多年皇子見依然安穩平靜的重要基石。也是為什麼皇帝陛下明明對孫兒到失卻還是要盡心竭力扶持的原因。因為他是大夏名正言順的皇太子，在這個自古以來便是嫡長子繼承製的世間，名正言順四個字有多麼重要每一個人都是明白。只要皇太子還在，其他的皇子不管願不願意都只能俯首稱臣。只要皇太子繼位之後不出什麼大錯，大夏就可以平穩的度過開國的這幾十年，再有一個有能力的明君，就能進一個新的太平盛世。至於別的皇子王爺，若是想要什麼異心，只會讓天下人共棄之。

但是現在，太子死了。

太子的突然薨逝，讓皇帝陛下之前的所有堅持變得毫無意義。而新一的爭鬥必然會越發的激烈。

「噗！」

皇宮裏，聽到突然傳來的鐘聲，正靠著椅子休息的皇帝愣了愣，一口獻猛地噴了出來。

「陛下！」隨便隨侍的侍大驚，連忙撲了上來扶住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的皇帝，「陛下！陛下！快…快傳太醫！」

皇帝閉了閉眼睛，慢慢睜開問道：「剛才…剛才聽到了什麼？」

侍總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哭泣道：「啟稟陛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薨逝了！陛下節哀啊。」

「太子…太子…」鮮源源不斷地從皇帝角湧出，嚇得侍總管手足無措，「陛下…陛下保重龍啊。太子殿下最是孝順，若是知道陛下如此…太子殿下在天之靈如何安息啊。」

皇帝咳了幾聲，手中的錦帕上滿是跡，嘆了口氣道：「朕早就知道太子不好，只是朕想著朕已經這把年紀了，總不至於…沒想到…終究還是讓朕，白髮人送黑髮人…太子，太子，你這個不孝子啊。」

「陛下……」

「太醫來了。」

「快！快讓太醫進來！」聽到聲音，侍總管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道。很快，太醫被人領著進來，看到這模樣也是嚇了一跳。侍總管低聲道：「陛下，太醫來了，讓太醫瞧瞧吧。」

閉著眼靠著椅背的皇帝微微點了點頭，太醫這才上前來把脈。皇帝並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吩咐道：「立刻傳朕旨意…召皇長孫即刻回京。」

「陛下…太子殿下薨逝，各位王爺是否需要回京奔喪？」侍總管小心問道。

書房裏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以為皇帝不會回答的時候，才聽到他的聲音淡淡地響起，「藩王啊…先等等吧。」

「是，陛下。」

太子駕崩是大事，無論之前在做什麼，聽到那沉重的喪鐘之後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放下了手中的事，匆匆穿戴上合適的匆匆趕到太子府去了。太子妃臉蒼白，卻依然強撐著主持府中的事務沒有倒下。往日裏爭寵爭得天翻地覆的側妃侍妾們也都安靜下來了，順從的聽從這太子妃的吩咐。如今太子都沒有了，們還有什麼可爭的？從前有太子在，總是想著自己的兒子還能夠再進一步，如今太子沒了…他們這些太子的側妃庶子也就到這裏了。說不準以後還要靠著皇長孫和太子妃呢。

長平公主和陵夷公主是同時到太子府，大堂里早已經佈置妥當了。兩人進了大堂上香祭拜過後，方才過去安太子妃，「大嫂…節哀。」

太子妃忘了兩人一眼，輕輕嘆了口氣面上出幾分苦笑，道：「五妹，七妹，到偏廳坐吧。有勞你們了。」

陵夷公主扶住太子妃道：「大嫂這是說什麼話，大哥…唉，這裏有千他們，大嫂還是休息一會兒吧。」太子妃的臉實在是不好看，陵夷公主很懷疑下一刻太子妃是不是就會昏死過去。太子妃也知道自己的況，點了點頭吩咐了郡王和安郡王兩句，便被陵夷公主扶到一邊的偏廳歇息去了。

大夏朝的規定，藩王無詔不得京。也就是說，只要皇帝不下旨，別說是太子死了，就算是皇帝駕崩了，新皇不下旨意藩王也是不能回來奔喪的。如今整個皇城裏，除了太子以外，正經的皇室脈也就只剩下長平公主和陵夷公主的，別的就算是為異姓郡王的衛鴻飛，那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了。

剛剛坐下，太子妃就有些失神，剛才在外面大廳要維持自己太子妃的儀態，此時一離了眾人面前就有些撐不住了。長平公主和陵夷公主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是暗暗嘆了口氣，「大嫂…」

太子妃回過神來，搖搖頭道：「不必擔心，我…還撐得住。原本…原本也是有…」太子妃搖搖頭，沒有說話。長平公主微微蹙眉，道：「大嫂，皇兄怎麼突然就……」太子妃眼睛一紅，聲音里都多了幾分悲戚和傷痛，「太子子一直都不好，你們也是知道的。上次…有星城郡主醫治之後好了一些。但是太子…太子素來不調理，今天早上就有些不渝，誰知道……」

長平公主暗暗鬆了口氣，無瑕替太子治病的事才過去沒多久，若是跟扯上關係那就麻煩了。不過看太子妃的神和話語中明顯有些晦之，就知道只怕事不是那麼簡單了。

倒是陵夷公主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五姐平時不出門不知道，但是陵夷公主經常在京城裏走卻是知道的。這位皇兄什麼都好，格溫和，能力雖然算不得出類拔萃卻也不差，但是偏偏有個喜好的病。年輕時候過傷，他若是沒有這個病或許還不至於這麼差，但是他就是把持不住，明明不好，但是側妃侍妾卻是所有皇子中最多的一個。

太子妃不寵，卻能夠穩坐太子妃二十多年，後院裏那些側妃再如何寵也不曾搖過地位自然也不是一般子。很快便收斂了自己的緒，著長平公主和陵夷公主道：「如今太子殿下薨逝，眾位皇弟又不在金陵，父皇那裏，還兩位妹妹多多寬。」

兩人雙雙點頭，只是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憂愁。大哥薨逝對於父皇是一個什麼樣的打擊…即使是們也不會不知道。父皇皇子眾多，但是最疼，也是最寄予厚的無疑都是這位皇太子殿下，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父皇撐得下來麼？

「見過母妃。」外面，郡王蕭千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朝著太子妃和兩位公主恭敬地行禮。蕭千的臉也有些憔悴，跟蕭千夜還有皇帝做靠山不一樣，他們這些庶子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父王的疼，如今父王不在了…他們的境比蕭千夜還要困難。

「母妃，兩位姑姑，宮中來傳旨了。」蕭千恭聲道。

太子妃了一把臉上的淚珠，點點頭道：「知道了，出去接旨吧。」

聖旨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容，只是說太子薨逝陛下悲痛，著禮部和欽天監好好辦太子的喪事云云，還有就是一些安太子妃的話了。太子的謚號還要一些日子才能下來，今日這頭祭之後朝廷就要真是開始辦太子的喪禮了。

長平公主和陵夷公主辭別了太子妃之後又相攜進宮了一趟，不過皇帝並沒有見們，兩人也只得轉出宮各自回府去了。

長平公主回到燕王府自己的院落，揮退了邊侍候的丫頭微微嘆了口氣，著空的房間不覺生出一寂寥之。這二十多年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雖有兒子孝順時時請安問候，但是到底衛君陌天生冷漠不善言辭。但是即使如此，長平公主也從未覺得寂寞，但是現在…心中卻當真是有些和這屋子一般空的了。

「母親。」一個清越地聲音低低的從後傳來，長平公主嚇了一跳猛然轉才看到南宮墨站在後不遠著自己。長平公主忍不住，道：「無瑕？你怎麼回來了？你這孩子…回來怎麼不出個聲呢？」南宮墨也有些不好意思，「嚇到母親了？」

長平公主含笑搖了搖頭，道：「剛剛想事有些出神了，快過來讓母親瞧瞧，出去這些日子好像瘦了不。」

南宮墨任由長平公主拉著自己上下打量，心中只覺得一片淡淡地溫暖。長平公主雖然並不是的親生母親，但是卻是前世今生所有的子中最讓覺到母親的溫暖的一個。長平公主拉著坐下，就要去吩咐人準備茶點吃食，南宮墨連忙拉住他道：「母親，我是暗地裏回來的，不能讓人知道。」

長平公主一怔，連忙問道：「可是出什麼事了？」

南宮墨想了想，還是將事的經過挑一些能說的跟長平公主說了。還沒聽完，長平公主就忍不住嘆氣道：「千夜這孩子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啊。這孩子…以前都好好地，怎麼現在……」南宮墨拍拍長平公主的手背道：「母親寬心，如今看來…現在越郡王自己只怕是已經做不了主了。另外，如果…太子殿下的死跟平川郡王有關的話，越郡王…只怕也回不了頭了。」

「這孩子，真是糊塗！他怎麼會跟皇叔攪在一起！」長平公主咬牙氣道。

南宮墨道：「母親對平川郡王可有什麼了解？」

長平公主搖搖頭，道：「平川郡王是父皇最小的一個異母弟弟，跟陛下差著將近二十歲的年紀呢。當年父皇出門去闖天下的時候，皇叔還是個不懂的孩子。後來父皇的份地位漸漸高了起來皇叔才跟在父皇邊的。不過皇祖父捨不得皇叔吃苦，他年紀又輕，加上年輕的時候格難免有些跋扈，跟父皇手下的文武將關係都並不太好。皇祖父去世的時候再三叮囑父皇要好好照顧皇叔，因此皇叔做什麼父皇和母后總是容忍三分。只是立國之時父皇封賞群臣，父皇邊的謀士紛紛進言皇叔年紀尚輕，又無功績，不如先封個郡王。以免將來皇叔有了什麼功績反倒是賞無可賞，再惹出什麼事來。皇叔當下便十分不高興，還講進言的謀士了一頓，惹得父皇大怒。從此皇叔便去了封地，再也不曾回京。時間久了…咱們這些人都快要將他給忘了。」

南宮墨道：「顯然，平川郡王並沒有打算將自己給忘掉了。」

長平公主秀眉微蹙，搖頭道：「不行，我得立刻進宮，將這件事告訴父皇。」

南宮墨搖頭道：「母親稍安勿躁，藺長風送進中書省的摺子都被人給攔下來了，很顯然平川郡王在宮裏的勢力不小。母親剛剛從宮裏出來立刻又進去只怕會惹人懷疑，何況…陛下現在也未必會見你。」長平公主想了想，南宮墨所言非虛，有些焦急地道：「那該如何是好？」南宮墨道：「明天一早母親再進宮去吧，到時候我陪母親一起去。在這之前我先去查查看，太子殿下的死因到底是不是真的跟他們有關。」

長平公主點點頭，著南宮墨道：「無瑕，辛苦你了。咱們…是不是該給三哥他們穿個信？」

「千萬不可。」南宮墨道：「既然陛下沒有下旨令藩王回京，就說明陛下還沒有想好。若是咱們貿然給燕王殿下他們傳信，只怕反倒是會害得燕王殿下被必須所忌。更何況，這些事，燕王殿下未必沒有別的渠道知道，我們不必著急。」若說這些藩王在金陵城裏沒有眼線和探子，只怕是皇帝陛下自己都是不會相信的。

長平公主輕嘆了口氣，為公主對朝政之事一竅不通。這二十多年閉門不出，更是連許多京城裏的關係都搞不太清楚，為長輩反倒是要晚輩們心，「你一個人匆匆趕回來，別太累了。君兒在靈州可還好？」南宮墨哪裏敢跟長平公主說靈州正在鬧瘟疫，衛君陌還重傷的事？只說衛君陌很好，只是靈州還有許多事沒有辦妥，所以才晚回來幾天罷了。聽如此說，長平公主也稍稍安下了心來。

南宮墨告別了長平公主回到天一閣，藺長風早早地就在那裏等著了。看到南宮墨進來立刻起贏了上來，「墨姑娘，怎麼樣？長平公主那裏怎麼說？」

南宮墨搖搖頭，「陛下並沒有見母親和陵夷公主，不過…陛下那邊暫時應該沒有問題，問題應該是出在上書省，明天我進宮去看看。太子府那邊怎麼樣了？」藺長風神有些古怪地著南宮墨，南宮墨沒好氣地道：「有什麼事直說便是，做這副怪氣的模樣幹什麼？」

藺長風坐下來，猶豫再三方才道：「太子殿下的死因好像是…咳咳，房事過度…」

「恩？」南宮墨有些茫然。

藺長風翻了個白眼，道：「馬上風。」

「……」南宮墨頓時無語，好半晌方才道：「你確定？」

藺長風白了一眼道：「你覺得太子妃會給我看太子殿下的麼？當然是設法找當時侍候太子殿下的人問的。近服侍的人全部被太子妃關押起來了，本無法接近，只能問問太子院子裏的使丫頭罷了，他們能看到什麼？不過不僅是太子邊侍候的人，當天那個…侍寢的人聽說被太子妃打了一頓板子，也關起來了。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的猜測很有道理。南宮墨在心中默默道。只是…堂堂大夏開國太子，這種死法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南宮墨沉了片刻，問道：「這麼說，你覺得太子的死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藺長風道：「我沒這麼說啊。」下，藺長風道：「我讓人去查了查太子發病前邊時候的人，你知道…當時那個侍寢的那個侍妾是哪兒人麼？」

「平州？」

藺長風搖搖頭道：「是靈州人。不過…這個子雖然祖籍是靈州人，但是早年卻被人父母給賣進了青樓，只是才輾轉到了被人送給了太子殿下做侍妾的。而待的最久的一家青樓就是平州府城裏。」

南宮墨凝眉，「有證據證明跟蕭純有關係麼？」

「沒有。」藺長風答得乾脆，就算是有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夠找得到的。

南宮墨嘆了口氣道：「繼續找吧，別的…還是只能見了皇帝陛下再說。」

藺長風點頭道：「不錯，這金陵城裏，許多事沒有皇帝陛下點頭，那可真是一點兒也不方便。」南宮墨道：「希蕭純別真的鬧出什麼事兒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