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還是全國糧票。
這可不是有錢能買到的東西。
周致遠輕描淡寫,「單位發的,我又找人換了一些。」
顧寧捧著錢和票,嘆了口氣,「你說你這麼好,讓我怎麼捨得讓你走。」
錢有,票也能自己想辦法弄到。
但是,弄不到的是周致遠的這一份細心。
真的,這人細緻起來,顧寧覺得沒有哪個同志能拒絕。
更何況,周致遠還生了一副漂亮的皮囊。
周致遠開著車子,轉了一個彎,避開了路人,「走?哪裡走。」
他是不會走的。
說句不該說的,他周致遠這輩子到目前為止,就只有顧寧一個親人了。
沒錯,在周致遠的眼裡,顧寧既是他的人,又是他的親人。
甚至,在以後,他們還會共同孕育孩子。
顧寧笑,手去摟著對方脖子,「不走不走,陪我一輩子。」
「嗯。」 (5,0);
周致遠很認真地回答。
這讓,顧寧忍不住失笑,這個男人總是這樣,在開玩笑的時候,卻很認真。
去學校的路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一直到了學校門口,車子停在了外面。
這是顧寧要求的,沒必要把車子開到裡面去招搖。
坐車來的初衷,也不過是為了方便而已。
對於清大這個學校,還是有著敬畏之心的。
一下車,後面的方靈鵑也很自覺,把車子停到了路邊上。
說實話,不止是顧寧,連帶著對待清大這個學校,也是有很崇拜的覺。
所以,本不用顧寧說,方靈鵑自己就跟著下來了。
下來之後,打開車子的後備箱,一件件東西地拿。
顧寧也跟著手,輕便的品,都在和方靈鵑手裡,就這差點還拿不下。
稍微重一點的品,都在周致遠手裡。
不得不說,周致遠的能幹,他幾乎一個人就做了人家三個人的活計。 (5,0);
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三個人基本都是拿得滿滿當當的。
從校門口走到學校裡面,還有一段距離。
一進去,就能看到有新生報導的地方,有不老生負責在那邊接待。
許是這會過了報導的高峰期。
所以,那接待的位置,也只有三三兩兩的人。
實在是,顧寧他們在路上耽誤得久了。
本來在方家就耽誤了一些,在路上遇到祁念遠,又是耽誤了許久。
反倒是,誤打誤撞,錯過了高峰期。
還省得人。
顧寧他們一到,那邊新生接待的人,眼睛都跟著一亮。
這幾位同學,樣貌都十分出。
「請問,這裡是建築系的報導嗎?」
顧寧提著東西,脆生生地問道。
「是。」
「你們誰是學生?」
瞧著三人,反正那個男同志肯定不是,因為,那一氣勢,瞧著就害怕。 (5,0);
總覺,對方能一拳砸到三個人一樣。
「我。」
顧寧說道。
「那你來這裡簽個字,另外,把鑰匙領了。」
聽到,那個男同志不是新生,周圍接待的老生們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實在是和周致遠這種人當同學。
力太大了一些。
等簽完字,領完鑰匙。
「你去吧。」
「你去。」
接待的幾個老生,都跟著互相推搡著,「要帶人去宿舍。」
其實,對於大伙兒來說,看重外貌,但是也沒那麼看重。
畢竟,能考到清大的,都是天之驕子了,大家更看重的是學業和績。
但是呢,有個長得漂亮的人,在跟前兒,總歸是養眼的。
只是,那新生漂亮歸漂亮,那男同志人高馬大,一氣勢,就瞧著害怕。
「算了,我來吧。」
「你們守著這裡,接待剩下的學生。」 (5,0);
有了組長的開口,大家頓時不再謙讓了。
「我帶你們去宿舍。」
「東西給我拿吧。」
是一位很年輕的男學生,白襯,一書卷氣,瞧著開口的語氣,很是沉穩。
「不用了。」
「我們自己能拿得下。」
「哪裡有讓孩子拿東西的道理。」
對方調侃了下,隨即,從顧寧和方靈鵑手裡,各接過來了一個桶。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
對方真的很有分寸。
他是從兩個同志手裡,各自接了一個過來。
沒有厚此薄彼。
這讓顧寧和方靈鵑兩人對視了一眼。
們算是在生意場上混的人了,就衝著對方這一手,就能知道對方大概是個什麼人呢。
「同學,你是什麼專業的?」
顧寧問。
「我是法律系的。」
對方回答。 (5,0);
旁邊的方靈鵑立馬接道,「厲害厲害。」
「哪裡。」
「我鄭清然。」
他目看向一直安靜的周致遠。
「這位同志,你是軍人嗎?」
這話一問,顧寧他們都跟著愣了一下。
周致遠也是,半響,他頷首,「是。」
「那我就沒看錯。」
「你那一氣勢,我在一個人上看到過。」
鄭清然說道。
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肯定不是普通軍人。」
不是說,普通軍人沒這個氣勢,而是雙方的眼神不一樣。
他直視對方眼睛的時候,有一種被對方看的覺。
該怎麼形容那一雙眼睛呢。
犀利,深沉,還帶著幾分殺氣。
儘管,那殺氣藏得很深。
但是,還是被他給鄭清然給捕捉到了。
顧寧忍不住看了一眼周致遠。 (5,0);
怎麼沒發現?
還是因為,他們兩人之間太了?
注意到顧寧看自己,周致遠的神緩和了下,他朝著鄭清然說道,「嗯,你沒看錯。」
這算是回答了對方。
不知道是不是鄭清然錯覺。
總覺得對方被那位同學看了一眼後,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
如果說,對方上之前的氣勢是宛若出鞘的劍。
之後,則可以用劍鞘來形容。
鋒利的劍一下子被和的劍鞘給包裹了。
相得益彰。
鄭清然忍不住嘆道,「你們真般配。」
明明是來了三個人的,而且還是一位男同志,兩位同志。
但是,他就是能看出來,這位男同志和剛報導的學生是一對。
怎麼說呢。
每次,這位男同志看著學生的時候,犀利的眼神都跟著和起來。
一個人的眼睛,是藏不住的。
聽到鄭清然這話,周致遠難得把目注視了對方片刻。 (5,0);
他很這般看人的,因為別人對他說過一句話,他這般看人,會讓對方很有力。
所以,除了相的人,還有人顧寧之外。
他很和人對視。
「你眼很好。」
周致遠夸對方。
鄭清然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得到這麼一個誇獎。
他意外了下,有些寵若驚。
「謝謝。」
反正,在他的眼裡,對方不是個簡單的人就是了。
一路上。
雙方很快就相互悉了。
只是。
鄭清然在聽到顧寧的名字的時候,愣了下,「顧寧?」
「你是安州市的顧寧嗎?」
說實話,之前對方在填寫名字的時候,是他的組員安排的。
他還真不知道對方的真實名字。
顧寧也愣了,之前是填寫了名字,並沒有寫自己來自安州市。
更何況,也不是名人。 (5,0);
對方怎麼知道,是安州市顧寧?
隨著,鄭清然這話一說,周致遠和方靈鵑都跟著看了過來。
尤其是,周致遠之前看對方的目,還帶著幾分誇讚,這會已經能約看出,幾分警惕了。
鄭清然苦笑了下,「別這麼看著我,我力大。」
「我之所以知道顧寧,是因為我父親。」
「我父親老師有一位孫顧寧,說是考到了清大,要來學校報導。」
這也是,本不該他來接待新生的,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了。
父親等了好幾天沒等到人,便打算自己去接人的。
但是,和自己老師通了以後,才知道對方的孫,住到朋友家了。
暫時不用接待。
父親不放心,這才把自己趕到這裡,讓自己一個大三的學生,來給新生接待。
只是,鄭清然等了好幾天,也沒能等到人。
卻沒想到,都快結束了。
終於看到了一個名字,顧寧的。
這真的只能說是巧合了。 (5,0);
顧寧愣了下,恍然大悟,「你父親是鄭老師?」
就是爺爺口中說的那個學生。
「對。」
「是不是還和你說了,我們家在清大家屬院住著,二零三。」
這一對,就徹底對上了。
顧寧點頭,也忍不住慨,「真巧。」
來的路上,還買了禮品,打算報導結束,去拜訪下對方的。
哪裡料到,在這裡就已經和對方的兒子面了。
「我也覺得。」
眼看著他們兩人相談甚歡。
旁邊的方靈鵑下意識地去看周致遠,看到對方面無表。
也不準對方吃醋了沒。
這表,實在是看不懂啊。
主要是周致遠那表,一般人也琢磨不。
想到這裡。
怕顧寧別忘記了,自己對象還在這裡。
當即抬起胳膊肘,撞了下顧寧。
「還不去宿舍啊?」 (5,0);
這話一落。
顧寧一拍腦門,「走吧。」
「現在去。」
鄭清然點了點頭,接著一路,顧寧算是發現了。
鄭清然雖然在找話流,但是大多數都是在往周致遠上靠。
很明顯。
對方對周致遠的興趣很大。
當意識到這點後。
顧寧的目有些詭異,當然,察覺到這點的不止是顧寧。
旁邊的方靈鵑和周致遠也察覺到了。
他們都覺得奇怪。
甚至,周致遠的目已經帶著警惕了。
鄭清然苦道,「我——」
「我當初想參軍來著,後面我爸不同意。」
他發小去了,原本他和發小是約定好的。
一起去參軍,保家衛國的。
結果,發小去當兵了,而他的檔案,被他父親臨時找關係給撤了下來。
理由就是,鄭家就他一個孩子。 (5,0);
實在是承擔不起,失獨的風險。
後來。
鄭清然看著父母,還有爺爺,都是老淚縱橫。
他到底是妥協了,參加了高考,也順利的考到了清大。
只是,午夜夢回的時候,也會想起來,當年和發小一起立過的誓言。
如今。
兩人各奔東西。
所以,他才會看到周致遠後,有這麼大的慨。
甚至,連話題,都恨不得全部圍繞周致遠來。
他太想知道,自己的髮小,如今過的怎麼樣了。
說起來,他們四五年的時間,才只見了一面。
而那一面,他能從對方上看到,和面前這個男人一樣的氣勢。
只是,發小上的氣勢,還太過稚。
面前這個男人,已經老練到獨當一面,或者說,更直白點來看。
就是上位者的氣勢。
不怒自威。
聽完鄭清然的解釋。 (5,0);
顧寧他們恍然大悟。
周致遠甚至,還主問了一句,「他有說自己在哪裡當兵嗎?」
鄭清然搖頭,又點頭,「當初才參軍的時候,說是去邊疆兵團,但是在後面,我往那邊寄信過好幾次,都沒有靜。」
「我打聽過,對方不在那裡了。」
至於,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了。
因為,這麼多年來,杳無音信。
「他家人有收到過消息嗎?」
這個消息,不止是活著的消息,還包括犧牲的消息。
這話一問。
鄭清然茫然,「我去他家問過幾次,他們都說他消失了。」
這才是最重要的。
生死不知。
聽到這話,周致遠沉思,「那就是特殊部隊了,這種你不知道為妙。」
有些部隊的消息,確實不為外人所知。
也不能讓外人知道。
聽到這。
鄭清然徒然鬆了一口氣,「那就行。」 (5,0);
只要還活著就好。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擔心,對方如果真的出事,他就在想,是不是自己害了他。
要不是當初的一句誓言。
對方也不會去當兵。
而對方去了,他卻留在首都,過著安逸的生活。
對方卻犧牲。
這是鄭清然無法原諒自己的事。
似乎看出的他的慶幸。
周致遠想了下,「如果你真的過意不去,就幫他照顧下家人好了。」
對於在部隊,無法回家的人來說。
他們心裡最牽掛的莫過於是千里之外的家人了。
如果有人能幫助照看一些。
那些在部隊的人,也會心裡舒坦一些。
「我會的。」
鄭清然很認真地回答。
他沒說的是,這麼些年,也一直照著這個去做的。
「嗯——」
接過了這茬後,周致遠似乎就不說話了。 (5,0);
而他們也到了生寢室的樓下。
「我就不上去了,你們上去吧。」
鄭清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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