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空氣炸裂的巨響震著空曠的荒地，「木更」的形驟然加速，撕開音的錐形雲，四面八方擴散的狂暴的氣掀起漫天的泥土草葉。

嗯，有味兒了。

盡管羅戒早有心理準備，依舊沒能跟上眼睛的速度，倉促接招卻架了個空，被「木更」的小拳頭一拳錘在口，如炮彈般倒飛，險些把五髒六腑都噴出來。

著地皮犁出數十米，羅戒一個後手翻雙腳落地穩住形，抬手抹去角的痕，向並沒有繼續追擊的發。

“多謝手下留。”

“這算是對你剛才紳士行為的回報。”

「木更」的雙眼泛著幽幽的紅，整張面孔都藏於黑夜的影中，回答很有點一語雙關的味道，也不知這個“紳士”指的是等待還是。

紅的長刀寒芒一閃，漆黑的刀痕徑直延到羅戒的腳下。

“該還的人已經還完了，接下來我不會再留手了。”

轟鳴的音聲再起，那小的紅影已然消失於原地，以羅戒那驚人的態視力也僅能追蹤到一個極為模糊的影子。

憑借【超直覺】的指引，羅戒的雙刀飛旋，澎湃的火焰刀芒在空中劃出兩條充滿了的雙螺旋軌跡，在周織一團不風的火網。

——「星·月」！

面對近乎毫無破綻的360度防，「木更」當即收刀回防，藍白雙刀與紅長刀短暫相，發出如雨點般的猛烈撞。

唰！

「木更」的形如腳踏水面般猛然下沉，接著紅的長刀竟是從羅戒腳下的防死角破土而出，拖帶著那的小影衝天而起。

惡魔能力——「質穿梭」！

鋒利的刀刃刺，刀柄卻沒有傳回任何實的，羅戒原本那驚恐的表忽然化作了惡趣味的微笑，化作模糊的殘影任由「木更」從中一穿而過。

——「火之神神樂·幻日虹」！

“後面！”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緒方修」這次沒有再盲目開火，站在場外向「木更」發出警示。

「木更」猛然轉，卻見羅戒再次空出右手做出了那邪惡的曲指作。

還來？

「木更」本可趁機揮刀強攻，但一想到之前那衫盡碎的丟人模樣，手中卻下意識的橫刀回防。

然而這次迎面而來的不是那飛旋的氣團，而是一顆八仙桌大小的水球，當頭拍了個滿滿臉。

浸的布料在上，出下方曲線玲瓏的月同。

“……本還想著留你一命的。”「木更」那淥淥的長發下亮起一雙泛著紅的瞳孔，磅礴的魔力化作實質般的黑霧氣不斷向外彌漫，“你這是找死——！”

長刀劃出一道巨大的紅刀，猶如夜空中亮起一魔界之月。

“抱歉，趕著回家吃飯，今天就到這裡吧！”

羅戒右手架著兇猛的刀向後飛退，左手丟出一顆拳頭大小的球，剎那間大半個天空都被太般耀眼的白照得通明。

——「聖」！

雖然模擬不了聖屬的「聖」只是個樣子貨，但這種時候只要能亮就足夠了。

「木更」下意識的抬手遮住眼睛，憑借記憶迅速退到「緒方修」的旁，將「緒方修」嚴的保護在自己後。

待到芒落幕，四周重新恢復黑暗，一片狼藉的荒地上早已沒有了羅戒的影子。

“我們被擺了一道呢。”「緒方修」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向退魔局做了任務失敗的匯報，隨後再次點上一支煙，眺著還在燃燒著星星點點野火的荒地，皺眉道：“木更，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人……似乎真的跟我是同一種人？”

「木更」全魔力消散，黑的惡魔戰裝再次變回了破破爛爛的JK製服，冷哼一聲道：“沒錯，跟修一樣，上沾染著很多人的味道。”

「緒方修」的手一僵，煙頭險些掉到子上，乾笑著撓撓頭，急忙岔開這個敏的話題：“那個，你看天都快亮了，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早飯吧？我知道一家不錯的拉麵店……”

“修，家裡已經沒有錢了。”「木更」面帶和善的微笑，將紅長刀架在了「緒方修」的脖子上，“在我這個月打工的薪水發下來以前，辛苦你先忍耐一下……冰箱裡還有昨天剩下的豆芽菜，我熱熱給你吃啊？”

……

擊毀了數架試圖追蹤他的無人機後，羅戒尋了一街角的僻靜公廁恢復了本來面貌，並在附近的網吧待到天亮，確認沒有PMC的人突然衝進來查水表，才裝出一副下夜班的疲憊模樣坐上了返家的地鐵。

此時家中早已無人，「東裡」上班，「紫之宮夏花」上學，只有餐廳的桌上還留著余溫尚存的飯菜。

羅戒從房間的屜裡拿出手機，以臨時加班的理由給「東裡」發了一條短信，隨後去服走進浴室。

泡在略顯有些狹小的浴缸，之前與「木更」戰鬥的景在他腦中不斷回放著。

臨時起意的這場戰鬥，讓他收獲了許多極為有用的信息。

首先是「木更」的真實實力。

為最大限度的降低「緒方修」支付的代價，「木更」平日裡都是以“節能模式”進行活，在這種模式下，即便是戰鬥，最多也只能發揮出C級惡魔程度的力量。

不過當通過KISS進“惡魔模式”時，「木更」就會變實打實的超A級，戰鬥力暴漲數十倍。

即便是在契約狀態下，羅戒的各項屬與滿狀態「木更」相比，就像是運好者與職業運員的差距。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功的將「木更」戲弄於掌之間，那是因為他發現了「木更」的一個致命弱點。

「木更」其實並不擅長戰鬥。

這生下來便是高等惡魔，超常的素質和惡魔異能使無論在面對人類還是惡魔時都佔盡優勢。

沒有勢均力敵的對手，也就自然無心去研究所謂妙的技巧。

盡管跟著「緒方修」擊殺了不計其數的惡魔，還打退過PMC的圍剿，但「木更」的戰鬥方式依舊是還是力大磚飛那一套，糙得讓人一眼就能看破。

當然，看破歸看破，能不能跟得上就要另說了。

其次便是羅戒自的一個優勢。

——技能。

畢竟不是出自同一系，羅戒掌握著比這個世界的惡魔更加富多樣的技能，這些技能能夠很好的彌補雙方屬上的差距，讓他即便是越級戰鬥也有一戰之力。

最後便是自的實力定位。

他能夠短時間與「木更」打平手，甚至還略佔上風，並不意味著他也有了超A級的實力。

其中一方面的原因是佔了信息單向明的便宜，而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木更」並沒有全力戰鬥。

太在意「緒方修」支付的那些記憶了。

如果「木更」能夠放開心枷鎖，毫不顧忌的燃燒全部代價，羅戒估計自己最多能撐十招，十招之後就要看運氣了。

所以由此推斷，他的評定等級最多是A——低於「木更」，但已足夠碾絕大多數惡魔。

“是時候去PMC裝個……嗯，個面了。”

……

羅戒披著浴巾走出浴室，正準備從口袋裡翻找那張「夕桐綾乃」給的名片，忽然一個悉的號碼打了進來。

私立聖華子學院校長，「皇六花」。

“校長，我正好有件事想找你……”

還未等羅戒將想要辭職的話說出口，對面已經傳來「皇六花」不容置疑的聲音：“不管是什麼事都先放一放——夜魘君，就在剛剛，學生會長「路易莎·利西塔」向我申請了生活指導。”

羅戒愣了愣，因為一直沒有靜，他都快要放棄這個金學生會長了，卻不想會在這時候有了消息。

“你不要把這當一次平常的生活指導——「路易莎·利西塔」這個學生對男有著極為嚴重的厭惡緒，會主要求生活指導，這背後恐怕有其他的算計。”

“嗯，我知道了。”

“總之，你謹慎一點，地址待會我會發到你的手機上。”

掛斷電話，羅戒輕車路的換上了一套乾淨服，對著鏡子仔細的整理了一下髮型。

看來辭職的事怕是先要放一放了。

不是因為某些下賤的原因，僅僅只是之前與「木更」的戰鬥，讓羅戒意識到，想要擊敗S級惡魔，單靠他從「虛榮·貝利爾」那裡借來的力量，還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姬的力量依舊是必須的。

質量不夠，數量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