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罵名

昭翮帝這話問得著實不客氣。

但是慕容霽心里清楚，昭翮帝并不是對自己生氣，而是他拿不定主意。

父皇下不了決心，當兒子的自得幫忙。

“您其實也很清楚，若是往深了追究這件事，會是一個極好的切口。如今寧國公府的兵權被收了，父皇還不他們，無非就是因為這群員。從裕華書院出來的門生，在朝中做重臣的不在數，更不肖說七零八落的小，一旦了寧國公府的基，怕是這些人都會不滿，站出來反對。”

昭翮帝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慕容霽所言的確是他心中所想，連斯青一倒，他心里大塊石頭算是落下了。

畢竟造反這條路，算是給寧國公府堵死了。

原本這兵權絕不會輕易收回來，偏偏連斯青犯的是叛國罪，若是聲張出去，再對他死心塌地的將士也會不滿。

所以連家當時才肯乖乖出兵權來。

只是百足之蟲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連家門生遍布，跺跺腳整個王朝都要，原因就是跟連家有關的員實在太多了。

昭翮帝盯著慕容霽：“你想怎麼做？難不把所有從裕華書院出來做的都給削了？且不說多年來科舉選出來的員要損失大半，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到那麼多員做替補啊。”

“無需多年，三年即可。既然是三年前鬧出了事，就將三年前從裕華書院出來的所有六品以上員降職，調離重要位置。算一算不過二十余人，這些位置一般都有副可以立即補上，倒不怕出什麼大子。若是有他人反對，反對者視同違反天威，即刻降一品，無一人可幸免，只要懲到位，就不會有人敢站出來說話了。”

昭翮帝聽完就心了。

誰都知道，這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偏巧是在科舉上了手腳，若是錯過了，日后他們收斂住不再犯，這樣天大的好機會可就再沒有了。

見到昭翮帝猶豫的神，慕容霽添上一把火。

“這是裕華書院親手遞過來的刀，這刀不接下來，以后就會換個方向，捅向您了。”

昭翮帝張了張：“就算朝堂上沒人敢說什麼，可外頭的人會怎麼講，史又會怎麼寫？”

慕容霽甩開擺，端端正正地跪下：“此事，兒臣會再三請求徹查，父皇可以拒絕，但兒臣心意已決，除非父皇首肯，否則絕不退讓。”

昭翮帝安靜地看著他。

說什麼絕不退讓，不過是想把所有的罵名，一個人給扛了。

從宮里出來，慕容霽去了趟京兆府。

卻不想趙輕丹也在，正化作翩翩公子，假傳旨意地招呼秦源將宋明父子都狠狠.打了一番。

原本.打是不管用的，只是趙輕丹給兩人喂了藥。

這藥是原本在渝北宮廷里問重犯時必備的，服下能疼得肝腸寸斷。

一般沒人得了。

宋家兩人還都是文人，連一炷香都沒熬過去。

等慕容霽來的時候，兩人都沒什麼生氣地癱在地上，宋寅已經哭了三回。

他每哭一回，就著氣抖摟出一些信息。

到了這個份上，總算是代了當初怎麼陷害程明水，這回又預備怎麼弄死陳立樺。

白紙黑字，按了手印畫押。

慕容霽拿起認罪書笑了起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王妃真是本王的賢助，你怎麼就確定我這趟進宮能被批準用刑，沒有消息，你倒是敢。”

“猜的，你信心滿滿地去了，豈能沒有收獲。何況父皇忍連家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好的機會，他應該不會錯過。”

慕容霽刮了下的鼻子：“聰明。”

趙輕丹托著下：“事都替你辦好了，你今日來為得也是這個，現在可以回去歇著了吧。”

昨天他有心事，一夜翻來覆去的，明顯沒睡好。

加上為了早朝天沒亮就起了，這會兒眼眶下面都有些發青，看著是累壞了。

慕容霽環抱住，將下放到的肩上，閉上了眼睛。

“恩，不急，明天可以多睡一會兒？”

趙輕丹詫異：“是休沐的日子嗎？”

“不是，接下來的幾天，每日要去神戶門外跪著。”

趙輕丹啊了一聲：“做什麼？”

“求徹查裕華書院及三年來涉及到的員。”

慕容霽面上倒沒有什麼力，閉著眼睛了下的臉：“別擔心，這件事父皇肯定會答應的。多求幾次，朝廷必會大換。到時候，寧國公府孤立無援，就再也不會掀起什麼風浪了，大家都省心。”

趙輕丹卻更不輕松了，不由蹙起眉心看著他：“那你會有什麼影響？”

慕容霽睫微微一，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云淡風輕地說：“倒不會出什麼意外，但不了被人記恨，背負些罵名，旁的應該沒什麼了。”

不吭聲了，有些話到了邊，想了想又咽下去了。

最后趙輕丹什麼都沒說，只是出手拍了拍慕容霽的后背。

“平日里多帶一些暗衛在邊，真到了千夫所指的地步，別平白被人罵了，還要丟了命。”

“知道了。”他雙手抱了，心里卻在盤算，得多派些人給趙輕丹暗中保護著才好。

趙輕丹被他抱著，腦子里卻想到另一樁事。

猛地想到了最壞的后果，自己先將自己嚇了一跳，忙呼出一口氣。

幸好沒有將那事兒給忘了。

慕容霽疑地抬起頭：“怎麼了？”

“我今晚要回府做一出戲，到時候你不用管，配合演就是了。”

他下意識點頭，還是不放心地問：“怎麼演，到底是怎麼了？”

“沈月秋，千萬不能讓趁機失蹤了。你要行事，老五說不準會拿蠱做文章，離了蠱種，七日/你就差不多心緒難控了。萬一你出了岔子，寧國公的人必然說你是神志不清胡行為，事多半會前功盡棄。所以不管是靈兒還是沈月秋，這些天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