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將軍，是我

趙輕丹在當下有些恍惚。

設想過很多次再見他的可能，甚至還覺得，此生也許跟李默會不復相遇。

卻沒有想到，昨夜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兩人一個換了個份，一個戴著遮掩的皮囊。

數次四目相對，又錯相離。

短暫的瞬間，竟是越了前世與今生。

見趙輕丹神思游離，梅香不由有些擔心。

“主上。”

“我沒事。”趙輕丹穩住心神，深深吐出了一口氣。

“他的手里會有盛水堂的令牌，應該是本宮隨的姑姑給他的。陛下見你，想來是隨而為，只為了打聽京中的況。你為何會突然想悔婚。難道他知道了你要嫁的人是羅雀，所以從中阻撓？”

紅茉面上一派黯然：“陛下聽聞了屬下要親的事，就問了一句對方是誰。屬下不敢瞞，如實代了。陛下聞言大怒，而后屬下說，若是陛下不允可以退婚，他卻改變了注意，要我潛伏在羅雀邊……聽陛下的意思，是要屬下為細作。”

趙輕丹了眉心。

這的確是李默會做出來的事。

“怪不得你想退婚，他有沒有給你吃什麼奇怪的藥，想要控制你。”

紅茉點頭：“虛寒散。”

趙輕丹松了口氣：“無妨，這藥是本宮當初做出來的，解藥也好弄，你不要放在心里。該嫁人就高高興興地嫁人，聽他的做什麼。你們為衛，只聽從本宮的派遣，縱然他尊貴為陛下，也沒有權利讓你們完全聽令。”

“可是，若有朝一日陛下讓屬下呈上軍或是羅將軍的其他私.，屬下不遵命的話，陛下定會發難。到時候，只怕要讓將軍陷險境，這樣的事，我做不到。與其日后后悔，不如當斷則斷。這件事，原本就是我太天真了，我這樣的份，如何配得上他那樣的將領。”

趙輕丹不想聽到這麼妄自菲薄的語氣。

“你是什麼樣的份？為何要這般作踐自己。在本宮眼里，你是萬里挑一選出來的衛，懷絕技，貌如仙。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難能可貴的，配他羅雀怎麼了？羅家沒說什麼，皇上沒說什麼，天下人沒說什麼，你倒退了。”

紅茉眼眶發紅，心里越發酸。

趙輕丹溫和地拍了拍的肩膀：“別怕。人活一世，遵從本心即可。本宮以主上的份責令你去面對你的心，去肆意地一個人。不要有那麼多的顧慮，李默既然肯讓你嫁，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且不說兩國暫時還未戰，縱有再敵對的那天，你大可摒棄了過去的份，他又能耐你何？”

梅香也用力點了點頭：“姑娘，既然主上都發話了，咱們聽著就是了。主上如今是安盛的宸王妃，可不是什麼渝北的皇后。若真有兩國戰的那天，跟宸王殿下的這般篤定，定是會站在宸王這邊的。咱們為屬下，追隨的立場就是了。”

趙輕丹莫名一笑：“聽聽，梅香小小年紀，都活得比你通了。”

紅茉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復而又忍不住問：“王妃，您真的已經放下了陛下嗎？您跟王爺雖然甚好，卻只認識不到一年的時間，先前還有過一陣子不愉悅的相，怎麼能比得過您跟陛下那麼多年一起長大的呢？”

趙輕丹緩緩呼出一口氣。

“實話實話，本宮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去面對陛下。他是本宮前世的夫君，多年來更是亦師亦友。可本宮是死于他手的，所有的恩怨在前世似乎都一筆勾銷了。而今即使我們在一座都城，我也不想再去找他。更不可能告知他真實的份，說實話，跟他在一起的那麼多年，竟不如跟宸王在一起的短短幾個月來得踏實安心。我累了，厭倦極了那些爾虞我詐，如今這樣，就很好。”

聽到這麼說，紅茉跟梅香都有些悵然。

紅茉也一下子想通了。

主上說得對啊，是誓死跟隨趙輕丹的衛。

既然主子都倒戈了，一個下人，有什麼好顧慮的。

所以破涕為笑，忽然又著急地跺了跺腳：“糟糕了，將軍早該去煙雨樓迎親了，結果見不到新娘子可如何是好。”

“還不趕去換上喜袍，主去將軍府找他！”

趙輕丹也不想在府里待著了，讓人跟慕容霽打了聲招呼，帶著梅香跟紅茉一起出了門。

幾人匆匆趕到煙雨樓。

隨后紅茉趕換好了喜服。

又由煙雨樓的媽媽替好好地盛裝打扮一番，這才泱泱地往將軍府去。

從來只聽說新郎來接新娘的，倒是第一次見新娘主坐轎子去找新郎府上的。

煙雨樓的人依依不舍地跟隨在后。

本來憋了一肚子的疑問想要問，這會兒都顧不上問出口了。

衛的姐妹則是暗中跟著，見到花轎晃晃悠悠地往將軍府去，心里頭都歡喜的很。

等到了將軍府門口，羅雀聽到靜迫不及待地跑了出來。

他的金冠都有些凌了，看起來疲憊不。

趙輕丹忙提醒他：“羅將軍，你的新娘子就在里頭了，還不趕整理好儀容來接。”

羅雀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按照習俗踢了踢轎門。

一只纖纖玉手從里面了出來。

這是紅茉的手沒錯。

他之前已經牽過很多次了，絕不會認錯的。

這一天經歷大起大落，以至于到現在有些像是做夢。

羅雀謹慎地握住了那只手，將人牽出了轎子。

他輕聲問道：“紅茉，是不是你？”

“將軍，是我。”紅茉地回握住他。

羅府里，原本羅老夫人跟羅瑩見新娘子不見了，都急得不得了。

這會兒失而復得，瞬時開心了起來。

老夫人連忙指揮著招待客人。

說是客人，卻并沒有邀請很多人。

本就想著自家親近的人好好熱鬧一番，不用驚太多的人。

羅瑩驚喜得很，走到趙輕丹邊小聲說：“王妃，這是怎麼回事啊，嫂子之前去哪里了，可是急死哥哥了，剛剛看他差點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