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眼

反正周洋提前留了雅間，寬敞的很，別說多兩個人，再來五六個人都是坐得下的。

可趙輕丹卻先了他一步開口：“既然兩位要回驛館，本宮跟王爺就不耽誤你們了。我們晚上還有約，就此告辭了。”

慕容霽一聽這話，自然也不會再做邀請。

他任由趙輕丹拉住自己，大步走到馬車上。

但不知道為何，趙輕丹手里全是冷汗。

這可將慕容霽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你不舒服嗎，為什麼手上全是冷汗？”

趙輕丹勉強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總之我沒事。”

慕容霽有些考究地了眼外面：“你剛剛不想讓我帶他們去云鶴樓？”

“當然不想！”

沒好氣：“好不容易我們兩個單獨出來玩，你還要帶兩個不認識的使臣，有什麼私房話都不好隨便說了，我怎麼可能會樂意。”

慕容集聞言一笑：“知道了，是我忽略了。”

他們的馬車都走遠了，李默跟隨從卻還在立在原地沒有。

李默的目意味不明地落在那個雪人的臉上。

桂圓，瓜子。

他有些出神地想到了過去的一些事。

李歆小的時候最喜歡堆雪人。

每次找不到東西替代五，都會用盤子里的瓜果代替。

最常用的就是桂圓跟瓜子。

李默有些恍惚的想，一定是因為時隔久遠，他對早年的許多事都記憶模糊了。

不然，他怎麼會看著眼前的雪人，漸漸地就跟記憶重合到一起了呢。

實在是太荒謬了。

而后，李默的視線移到了地上的那兩個字上。

“霽兒。”他輕聲念出來，瞳孔微微一震。

邊上的隨從道：“爺，宸王殿下單名一個‘霽’，這二字該是那宸王妃對那位殿下的稱吧。”

李默盯著那字看了許久，冷不丁地問：“你看這兩個字寫得如何？”

這寫的是標準的楷，雖然是用樹枝寫在地上的，卻筆鋒凌厲，風骨不俗。

甚是……眼。

隨從驚了一驚，復而迷起來：“咦，這倒不像是那位王妃的字跡了。”

昨晚寫的藥方子如今還在驛館之中，那自己歪歪扭扭，一點都不好看。

同今日這字比起來，簡直是不倫不類，半點比不過。

實在難以想象，這兩種字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的。

李默眸微閃。

昨日難道是故意的麼，那是為何？

此時的將軍府中，紅燭輕晃。

紅茉趴在羅雀的肩膀上，哭了好久才緩過勁兒來。

羅雀寵溺地替揩去眼淚，似好笑地說：“沉默了許久不肯開口，現在也發泄出來了，還不肯說實話嗎？”

紅茉狼狽又害地了鼻子：“我，我是覺得自己的份太過卑微了，配不上你。越是臨近婚期，越覺得不真實，真的到了這一天，反而想遠遠地躲開了。”

羅雀哭笑不得，回過味來又不大信。

“可是煙雨樓的人分明說你是被一個男子給走的，那男子拿了個令牌差使你，他是何份？”

紅茉心里了，慢慢嘆了口氣。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原本看那令牌的材質，檀木邊里頭鑲嵌著玉，十分名貴，就猜測是不是宮里的人，才不敢抗命地跟了出去。誰知那人帶我到了一偏僻宅子，里頭走出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將我仔細訓了一通。”

是拔尖的衛，除了功夫了得，糊弄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李默的份自然不能說出口，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也是過不了羅雀這關的。

聽到紅茉說起一個人，他果然專注地聽著。

不由蹙起眉頭，像是在思考人的份。

紅茉清了清嗓子繼續掰扯；“那人知道了我要嫁的人是你，將我說得一文不值，反復提醒我的份同你天壤之別，是絕不應該高攀的。我原就心里頭晃不安，加上猜到那子的地位該不低，說不定是暗暗欽慕你的人。我同一比，好像一無是了，便生了自慚形穢的心思，倉皇逃遠了。”

羅雀吃驚地張了張，說了句：“你、……”

而后卻是不知怎麼說了，只是無奈地解釋：“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何人，你且放心，我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冷面無，從未跟哪家的姑娘有更多集，所以那絕非我的什麼相好。”

見紅茉不吭聲，他攥住的手腕：“你信不信我？”

眨了下眼睛，心虛地直點頭：“我信，我信的。”

“那便是了，說不定那人還是我的什麼仇家，一向看不慣我。知道我難得喜歡上一個人，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從中作梗來壞了這樁姻緣，好惹得我心神不寧，心力瘁。”

紅茉哭笑不得：“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又哪有這樣的本事。”

“你怎麼沒有？”羅雀認認真真地說：“今晨找不到你，我心中煎熬難忍，幾落淚。紅茉，你對我很重要，你要記得。”

他這樣鐵的漢子，平日里哪里會有這般暖意的一面。

如此看到，倒是把畢生的弱，都呈現給自己了。

紅茉想到自己的境，一面心疼，一面愧怍。

最終卻只能手抱住他：“妾絕不負君。”

羅雀被且棉香的子抱著，第一次會到“氣方剛”這個詞的意思。

他了結，輕輕吻住紅茉的側臉。

而后難自，咬住了紅彤彤的瓣。

迷意，他出手將人整個攬到了床上。

床幔之，晃一室的春水。

岄王府中，慕容潯坐在院子里跟自己對弈。

高朗玄月之下，他的背影顯得寂寥孤獨。

紅螺站在后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嘆了口氣。

如今，連六殿下都要張羅著娶妻一事了，三殿下府上卻沒有什麼解語花。

否則今夜過年，良辰景，怎麼都該紅袖添香，溫暖在懷的。

紅螺上前為他倒了一壺熱茶。

這茶安神清香，最是適合夜間服用。

“殿下，皇后娘娘本來差了人來請您進宮小聚的，您怎麼不愿意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