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三八節。”

“聽說今天很多上班的同胞都可以放假半天，有些地方還會舉辦活慶祝……”

陸祈南就像是跟空氣說話一樣，一直在鋪設潛臺詞，也不管同桌對面的君之牧有沒有在聽，偶爾夾幾筷子菜裝模作樣一下。

陸祈南負重任，君老爺子要他跟君之牧套話。

要是別人早就被這冷場的扛不住了，陸祈南可謂是經百戰，他還能再撐一下。

陸祈南裝得一臉天真地繼續跟空氣聊天，“之牧，你任教的學校好像今天也搞了個活，附近幾所高中聯合起來過三八節搞大活，這是不是有點怪？”

君之牧聽著他一直在嬉皮笑臉的聒噪，倒是沒有生氣，他放下筷子夾的魚，拿起一杯清水飲著。

“之牧，你、你為什麼突然回國當老師？”陸祈南支支吾吾終于問了出來。

然而，對面那人本像是沒聽到一樣，完全不打算理他。

“之牧，你打算在國呆多久？”

君之牧終于開了尊口，“不知道。”

這問了都是等于白問。

陸祈南厚無恥的功力已經發揮到了極致，他這些年來泡妞的韌勁，都是從君之牧這里磨出來的功勞。

反正他該問的都問了，沒有結果也是預料中的事，陸祈南肩膀放松了下來，拿起筷子，一下子胃口好了起來。

陸祈南平時就喜歡重口味的，這家粵菜館的粵菜雖然做的不錯，但是他吃著有點不夠勁。

這人吃著吃著，腦子一，突然冒出一句，“之牧，你爺爺兇的。”

君之牧這才挑眉朝他看了一眼，故意問一句，“我爺爺現在在哪？”

“君爺爺和管家去了一位老朋友的故居……”

陸祈南里還含著塊糖醋排骨，一時驚慌自己說錯話暴了君老爺子，連咳帶嗆，捶了捶口，咳地沒了形象，手去拿著桌面的清水猛灌，他的帥氣風流被嗆地面盡失，差點被一塊排骨謀殺了。

“我去一下洗手間。”陸祈南帶著幾分狼狽有氣無力地起。

君之牧突然決定留在國這樣一所普通的高中任教，當然會引起很大的轟，而他爺爺肯定會派人去查。

沒有猜錯的話，他爺爺今天就在C市。

君之牧不打算開口細問，假裝不知道。很多時候他的不言不語，會讓人覺冷漠目中無人。

君之牧對人群的區分很簡單，外人和自己人，外人的生死與他無關，像他爺爺這樣的喜歡鬧騰地，他通常選擇假裝不知道。

那算是外人，還是自己人？

君之牧趁著陸祈南去洗手間的空檔，目不經意地低頭看向椅子邊的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里面都是C市喬家和顧家的資料。

這是資料是他親自去查復印回來的，像是他自己藏的一個，不愿意經其他人的手。

陸祈南那邊被排骨嗆的一臉通紅，打算去洗手間整理整理一下他帥氣的儀容，他賊兮兮的眼角忽地瞥見了一道有些眼的影。

是之前在高中大門口看見的那個溜掉的生。

陸祈南賊難改，對特敏，就算距離遠了，只要應到有什麼目標獵都會整個人神起來。

“……這妞越看越不錯，就是穿的太樸素了點。”

陸祈南一時忘了自己要去洗手間，直直地瞅著飯館門口那桌的喬寶兒。

們一桌四人，今天們都稍稍化妝了，比平常素面朝天要明艷人，尤其這幾個學生妞其中一位發發亮像個小太。

喬寶兒穿了一雙小白鞋，普通深藍的牛仔，一件茄紫連帽的休閑衛，濃的長發隨便扎起高高的馬尾，臉蛋沒有撲，好像只是淡淡抹了層防曬霜，用了艷紅的釉輕點珠，明眸皓齒。

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不需要瞳，眼睛里也像是閃著星，這雙眼睛很干凈不弱，有幾分堅毅。

陸祈南越看這雙眼睛，越覺得以前就見過，這張臉蛋，“……怎麼看都像我媽說的那個舊敵呢。”想到這里，陸祈南皺了眉頭。

他那不靠譜老娘說的什麼敵當然是假想敵，他爸多麼老實，也就是沒被他媽禍害之前，好像是很中意一位名媛，顧如晴。

顧家大小姐顧如晴當年可以說是他爸那年代一時風頭無兩，風華絕代的大人，聽說心高氣傲，圈里那麼多公子哥兒的追求都看不上，最后也不知怎麼了，卻嫁給了當時喬文宇那窮小子。

這些陳年舊事，都是陸祈南從他老娘那里聽回來的。

因為他爸曾經收藏了一張顧如晴在臺上演奏鋼琴的照片，他爸很坦白地說，就覺得好看，隨手就拍了。

而現在，顧家早就沒落了，喬家現在發展地倒還算不錯，在C市也算是有頭有臉，勉強算得上是個首富了。

不可能。

陸祈南往喬寶兒那邊仔細又瞧了幾眼，這妞雖然長得跟顧如晴相似，但是著打扮真的太寒酸，喬文宇的獨生再怎麼苛刻也不至于這樣，肯定會去貴族學校。

有一雙賊溜溜的大眼一直往這邊瞅，喬寶兒就算是眼瞎了也能應到，猛地一抬頭，立馬臉就不好了。

對他印象很差，只覺得這人開名車染金發到學校去明擺肯定不是個好人。

陸祈南直直地著喬寶兒明擺板著臉不悅的表，他倒是臉上嬉笑更大，就一副吊兒郎當的樣。

下意識地要過去，但立即又想到了君之牧在場，他可不喜歡妹子，時機不對，可惜可惜。

喬寶兒渾警惕了起來，像是隨時準備戰斗的貓。

幸好這貨沒有過來，陸祈南直接去了前臺，看了一下就餐客人名單，‘宋萌萌’，心里默默記下這個名字，原來宋萌萌，轉頭，又給了喬寶兒那邊一記風流倜儻的笑。

喬寶兒只得這金笑得忒賊。

陸祈南這次倒是安分了，沒有去擾人家用餐，笑瞇瞇地隔空對著喬寶兒那邊比了個口型，‘下次再見哈。’

喬寶兒起了一皮疙瘩。

“趕撤。”風卷殘云吃了一頓死貴的大餐，喬寶兒吆喝著宋萌萌們回學校。

生怕這開保時捷的金找麻煩，往時學校里的男生糾纏，還能應付一下，這金一看就是個得罪不起的。

宋萌萌將最后一個小籠包塞進里，意猶未盡還打包了幾份港式點心，這家粵菜飯館太高檔了，們吃得渾不自在，還是打包回宿舍吃最爽。

“不用錢？！”結賬的時候來了個驚喜。

喬寶兒們幾個窮學生原本有些不好意思吃了宋萌萌這麼頓貴的，沒想到竟然有人提前給們買單了。

“啊？”朱小唯甚至還有點不相信，“真的假的？”

前臺負責結賬的小姐不知為何對們這幾學生笑容燦爛了起來，客客氣氣，“之前有一位男士已經吩咐過了，你們今天在店里的消費，他都會負責埋單，你們可以直接離開……還想打包點什麼嗎？”

方梅向來很正氣，秉承著不吃嗟來之食，“還是我們自己結賬吧。”

“請你們不要為難我。”

臺前的小姐臉難，對方是貴客，不敢怠慢。

“問題是誰給我們結賬，我們不認識他啊。他什麼名字，是哪位？”

方梅和朱小唯們小心的在這餐館打量了一圈，真沒有們認識的人，有些張，也有份喜悅，畢竟第一次到這樣的事。

喬寶兒轉頭，面無表朝飯館最里頭那一桌看去，猜應該是那包的金。

陸祈南染的一頭淺金發，整個人十分帥氣神，他剛回座位坐下，就看見了喬寶兒往他這邊看，隨即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有幾分得瑟。

喬寶兒倒是不討厭他這嬉皮笑臉，總覺得這人吧，就傻乎乎的。

喬寶兒此時此刻正掙扎在貧窮的苦海里，這白蹭飯的，可沒有什麼高尚，不吃白不吃。

推著方梅和朱小唯這遲疑不定的兩人，拉著宋萌萌，“走了走了，趕回學校，學生會的學弟又要炸了。”

陸祈南看著們幾個學生妹離開后，臉上還保持著賊兮兮計得逞的笑容。

“怎麼了？”連君之牧也有點不了他這傻笑。

陸祈南角咧著笑，手還拼命搖擺著，“沒什麼，沒什麼。”關于妹子的事，君之牧肯定是沒興趣的，就不說出來荼毒他的耳朵了。

君之牧見他這傻樣，也揚起頭順著方向看去，也沒見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