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可工作的,”
傅應呈淡淡提筆標注了幾個點,“這個年紀就該去讀書。”
蘇凌青贊同的:“九月麼?”
“嗯,”傅應呈停了筆,抬頭問:“你認不認識教育局里的人?”
“認識啊,榮老爺子我,年年見。”
“我想讓回去上學。”傅應呈說。
蘇凌青眉一抬:“上學?去北宛一中?”
傅應呈看著他:“你知道了。”
是個陳述句。
蘇凌青噎了一下,先是笑著打了個哈哈“啊?我知道什麼?你不就是北宛一中畢業的嘛,我想著你肯定想讓也……”,傅應呈就這樣看著他,沒說話。
蘇凌青對上男人淡然的眼,收斂了笑容,嘆了口氣:“算了算了,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知道多了?”傅應呈沒什麼緒波地垂下眼。
“差不多都?”蘇凌青說,“是你同學吧?見義勇為那個?”
傅應呈淡淡嗯了聲。
蘇凌青雖然已經差不多確定了,聽到傅應呈親口承認,還是心里一驚:“但是這怎麼可能呢?為什麼會這樣啊?怎麼沒死?”
“我怎麼知道。”
蘇凌青:“……那你的猜測呢?”
“沒興趣猜。”傅應呈眼皮不抬。
蘇凌青:“……”
合著你完全放棄思考了啊?
這簡直太反常了。
正常人遇到這種死而復生穿越時空十年不變的故人,都會想辦法搞清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更何況是傅應呈。
他可是從不允許自己掌控的公司里,出現任何不可控的因素,他骨子里就不相信任何人,公司里中層以上每一個人的背景檔案他都會親自過目。
從蘇凌青大學時認識他的時候起,傅應呈就是個容不下疑問的犟種,上難題能熬通宵,解不開不睡覺。
但他就偏偏就,毫無芥地接了季凡靈的存在。
“九月學,現在差不多就要準備了,”傅應呈說,“因為沒有學籍,也沒有高一高二的學記錄。”
蘇凌青:“非北宛一中不可嗎?說實話現在高中名額都,畢竟是省重點,多雙眼睛盯著,更何況還是高三轉學。”
“所以才找你。”傅應呈抬眼,“能搞定嗎?”
蘇凌青心里預估了下,聳了聳肩:“能是能,就是要花不錢。”
“錢不是問題。”
“那還有什麼辦不的,”
蘇凌青笑道,說完抿了口茶,注意到了什麼似的,低頭打量手里這副茶:“這我之前沒見你用過,描金點銀纏枝紫砂,包漿潤澤,形制我看著像清代的。”
傅應呈好東西多,但大多是別人送的,他自己就算出手買,也只是為了偶爾應酬的時候以示尊敬。
都坐到這個位置了,總不能拿玻璃杯招待人。
他自己對這種外之,可以說是毫無興趣。
不像蘇凌青,他就到買東西,自己都算半個評鑒家,說起字畫珠寶各個頭頭是道:
“我上次看見這麼好的品相,還是去年在滬城嘉德拍賣會上,當時兩百萬都沒拍下來,實在是囊中不能繼續……”
傅應呈眼皮不抬,擺了擺手:“拿走。”
“好兄弟!”
蘇凌青喜出外,喜形于:“你簡直就是我親兄弟,靈妹妹的事我就當是親妹妹的事一樣上心。”
傅應呈無聲地抬頭看他,眼神黑漆。
蘇凌青改口:“雖然你是我親兄弟,靈妹妹也是我親妹妹,但你們并不是親兄妹,結婚也不是不可以。”
傅應呈抿了抿,好像忍無可忍道:“別吵了行不行,我正忙著。”
蘇凌青用手在上拉拉鏈,悄咪咪道:“好好好我不打擾你,你工作你工作。”然后抱著東西跟米的老鼠一樣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門板留了條,又被他從外面用腳尖勾著,小心地合上。
辦公室重新變回之前的冷寂。
傅應呈低頭勾了幾筆,筆尖點了點。
半晌,竟然想不起自己接下來要寫什麼。
他摘下眼鏡,按了按鼻梁,半晌,扯著角,倏地笑了下。
蘇凌青還真是……
什麼話。
都讓他給說了。
*
轉眼就到了六月,幾場大雨一過,北宛氣溫跟火箭一樣攀升,很快就穩在三十多度居高不下。
季凡靈有點慶幸自己換了工作,要是還在趙三串大排檔,每天只能靠那臺老式空調支撐,絕對會在搖頭電風扇來來回回的燥熱夏風里汗流浹背。
雖然咖啡店長要了的尺寸,給訂制了跟其他人一樣的短袖短制服。
但季凡靈從來沒穿過,還是一直穿著長袖長。
同事問起,就說自己怕冷,大廳空調溫度太低。
沒過兩天,就發現大廳的溫度明顯升高了。
季凡靈:“……”
公司員工不會一直待在一樓,所以沒太大的覺,只有咖啡店店員和前臺全天待在一樓,熱得不住,都忍不住私下埋怨起來。
們一邊埋怨,一邊還慨,說要是都像季凡靈一樣冰玉骨覺不到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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