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蠢貨陸文道共事了太久,突然之間竟然發現沈老三聰明了。
沈清起猶豫了一下,看向沈云起:“老三,你想跟我去戰場嗎?”
沈云起雙眼登時冒:“什麼意思?二哥,你要帶我去戰場嗎?什麼時候走?啊?”
沈清起:“你若能說服你嫂子買宅子,我就帶你上戰場。”
沈云起一愣,沉聲問:“怎麼你現在連買宅子的事,都做不了主嗎?”
“倒也不是做不了主。”沈清起罕見的有些局促,不自信的掃了掃鼻尖,吸吸鼻子,看了看遠,清了清嚨,抬手撣了撣狐裘。
過了漫長的一陣,他余瞥見沈老三還在直勾勾的著他。
沈清起負手眺遠方,不語。
沈老三追問:“啊?你是做不了主嗎?”
沈清起板著臉:“你嫂子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咱們份也不明朗,挑選地方確實需要仔細想想,還有持家有道打細算總沒錯的,山上的屋子是新蓋的,住了沒幾日......”
“嘁。”沈云起直接樂了,毫不留的打斷二哥:
“你這還不濟大哥了,大哥當初買房置地的,大嫂何曾的上一句話?爹還老說呢,老娘們當家,房倒屋塌。”
沈清起看向沈老三:“你到底哪頭的。”
沈老三:“誰有理我是哪頭的,你掙的錢,憑什麼你不能隨便支配?”
沈清起:“我掙錢就是為了給隨便支配的。”
“那就住那山子里面吧。”沈云起混不吝的一笑:“我替你鳴不平,你還噎我,這若換我姐,我若替鳴不平了,絕不可能這麼噎我。”
沈清起:“好,很好。沈云起,聽好,你去戰場的事,沒有了。”
沈清起邁步走了,走兩步忽而頓住,回頭看向他:“還有,你別想住這。”
“嘁。”沈云起不服氣的:“我找我姐,反正你說了不算,什麼都做不了主。”
從前沈云起一看見坐在椅上的二哥心里就難,所以他不跟他二哥犯渾,如今不同了,他二哥病愈了,他公平公正的,也開始跟他二哥犯渾了。
沈云起挑著地上的扁擔找他姐去了。
辛月影正憑欄坐在水榭,手里握著一碗魚食兒,冷眼盯著沈老三前的大粽子。
沉聲道:“你住這沒問題,但你別掛這粽子,我看你這粽子我眼暈。”
“行。”沈云起從懷里出了銀子:“我雖只送了兩天貨,趕上過年,找我送貨的人還多,兩天掙了一兩。”
他遞給辛月影。
辛月影手就接過來了,塞進荷包里:“今兒個歇一天吧,一會兒你去找裁,讓裁給你做裳,快過年了,咱穿新裳。”
“不用歇,這兩天送貨的多,我趁機多賺點,早點還完錢我心里踏實。
我晚上來這補覺就行,在家本睡不好。”
沈云起放下扁擔,倚著欄桿坐下歇腳,垂眼看了看冰窟窿里的魚,神不屑:
“從前這種品相的魚,放咱們府里,喂貓都不吃。”
“你也說是從前了。”辛月影往里面繼續丟魚食兒:“老三,你好好干,若是干得好,嫂子給你開鏢局,咱往大了干。”
辛月影自己腰上的荷包,朝著沈老三挑眉:“嫂子有錢。”
“我想跟我哥上戰場。”
辛月影:“上炕去吧你,還上戰場了?
那多危險。
你以為那是什麼好地方?你大哥,你二哥還沒馬背高時就被抓去戰場了,就你沒有自小被送去,你知道娘是怎麼想的嗎?那是往最壞的打算,如果大哥二哥都沒了,至還有你呀小老三。
你別老鬧著上戰場,那不是兒戲,知道嗎。”
沈老三看向辛月影:“我知道。”
辛月影一怔。
沈老三:“娘親也和我這麼說過,連語氣都很像。”
他忽然有些傷的著辛月影。
沈老三回神來,又問:“那我這輩子都上不了戰場了是嗎?”
辛月影:“那倒也不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一個陸文道就夠你哥喝一壺,你就先別添了,不然他這仗都不用打,直接從你倆這給他部瓦解了。”
“我怎麼添了?”沈老三不服氣:“我哥適才還問我去不去戰場。”
他頓住了,沉聲道:“后來我噎了他幾句,他又說不帶我去了。”
辛月影搖搖頭著沈云起:“他說要帶你去,必定是看到你的長進了,后又不帶你去,必定是因為,他發現你有長進是錯覺。”
沈云起恍然。
辛月影:“你服從太差,自由散漫,不服管教,力特別旺盛,還搞破壞,整個一個二哈麼。
誰打仗敢弄只二哈放自己軍隊里?”
沈老三:“什麼是二哈?”
辛月影:“神,夸你的話。”
看向沈云起:“老三,你別小看送貨,越是底層的工作,越能錘煉人。你山野阿牛哥,聽見的話,看到的人都是真實的反應。
你去了軍營,陸文道難免對你多加照拂,別人見風使舵,你放個屁都有人跟你說哇塞,好香。
你在一片吹捧之中,那時候你可就徹底廢了。
等你把脾氣磨煉好了,你哥但凡能看到你長進一丟丟,他都會主再跟你說去戰場的事的,畢竟你哥很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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