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裏正家住?”江晚寧蹙眉,目在桃娘和裏正之間轉了幾圈。
桃娘上前說:“這怎麽行?!”
“這不行,不合規矩!”
裏正側目看著:“怎麽不行?能在你家住就不能在我家住?”
“我家中有眷,孩子娘和孩子都在家哩,都是有經驗的。”
“桃娘,你看你自己都有三個孩子要養活,每天忙得不可開,等過幾天生了,你哪裏有力照顧產婦和小嬰兒呢。”
桃娘:“這……”
“這聽上去說的很有道理。”江晚寧說,“桃娘你確實太忙了,不然我就去裏正家住罷。”
“啊?!”桃娘揣著江晚寧的神,躊躇道,“行吧,既然寧娘子同意了,我就沒意見。”
江晚寧是臨時改變計劃的,回來的突然又沒有與桃娘及時解釋清楚,弄得桃娘一頭霧水,跟不上的節奏。
“那請裏正先在外頭等我,我和桃娘收拾些隨用品。”江晚寧道。
裏正猶豫了一瞬同意了。
他走出屋子後讓隨行人圍住整個院子,生怕江晚寧會爬窗跑了。
桃娘見狀更是惴惴不安:“寧娘子你怎麽回來了?”
“你看裏正這架勢,你這回來就是自投羅網啊!”
“他一定會對你做些什麽的!”
江晚寧拿起的手在掌心劃著,上說:“怎麽說他是裏正,不會對我做些什麽的。”
“想當初我和鄭嬸子有齟齬時,他還是向著我的,可能這次隻是擔心我的安危罷。”
桃娘耳朵聽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掌心,半晌捂著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等稍微平複些緒後,才繼續與江晚寧閑話般詢問要帶什麽,想吃什麽東西,給一一備齊。
裏正在屋外聚會神的聽著裏麵的靜,覺得二人談話沒有疑點後才打消心頭的顧慮。
饒是如此他還是不敢輕易放鬆警惕,直到江晚寧走出房屋跟著他往家走時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桃娘則跟在他們後,手裏提著兩大包行囊,裏麵裝著兩套換洗,其他全是做得脯魚幹和幹糧。
村裏什麽都沒有,就屬家最富裕,怕江晚寧著。
江晚寧進屋後桃娘把東西放下,依然有些不舍。
裏正心頭大患已解決,揮著手把桃娘往外趕:“行了,回去罷。”
“寧娘子不是說累了要歇息麽,你還想留在這裏耽誤睡覺?”
桃娘說:“不不,我這就走。”
未了深深看了裏正一眼,帶著試探的問:“裏正,你為啥這般大幹戈的找寧娘子啊。”
“不是給你們說了嘛,我是裏正,既然在我村子避難,我就得保障的安危!”裏正依然正義十足,
“我村子裏的人等到能出去時,是要一個都不能的!”
房間裏的江晚寧端著茶碗輕抿了一口安神茶,似笑非笑。
這人吶,說起謊話來通常是連自己都騙的。
這會子裏正怕是自己都十分認同自己的正義,覺得他就是在保護的安危。
外頭桃娘的聲音消失了,裏正在門口徘徊。
江晚寧瞧他一會把手舉起,一會兒又放下,甚是糾結的模樣。
“裏正,我累得很,有什麽事明天再說罷。”江晚寧主說。
言畢當真躺下合上雙眼。
所謂‘不虎焉得虎子’,放棄跟山出村的機會,主住進裏正家就是想清到底是誰在命令裏正。
犬戎人?
難不的行蹤被犬戎王上不窟知道了?他特意抓自己回去的?
若真是他,怕是早就下手了,不必等著在這裏待產。
那還有誰能使喚的犬戎人?!
江晚寧思緒大作,連日的疲憊席卷而來,沉沉睡了過去。
就在陷沉睡後的一個多時辰後,裏正帶著一位子出現在江晚寧所住的廂房門口。
“貴人,您給的安神茶效果很好人已經睡,我家婆娘已經進去確認過好幾回了。”
帶著鬥篷的子推開門走了進去,裏正跟上,被後的兩個侍衛模樣的人攔了下來。
“我不進去了!你們別挨我!”裏正扭著子一個退步閃的老遠。
他娘子段氏聞聲走了過來,瞧見門口侍衛的架勢後當下擼起袖子,掐著腰聲氣:
“咋了!誰欺負你!”
裏正拉了一把小聲說:“沒人,我隻是不想讓這些犬戎人挨著我,貴人在裏頭呢,別瞎嚷嚷。”
段氏稍微收了收聲音,“哦。”
“沒事的話我繼續給寧娘子熬粥了。”
“桃娘送過來好幾斤粥,叮囑我每天必須得熬一鍋粥給寧娘子呢。”
“還說我們可以順帶著吃一點。”
裏正眉立了起來:“瞧你這點出息!”
馬上就能富得流油了,還在乎幾口粥?!
當然這後半句話他並沒有給說出來。
他隻給段氏說寧娘子私通有了孩子,要被抓回家族,並未說他是收了錢財才盡心幫忙找人的。
“我這點出息怎麽了!”段氏回到廚房用勺子把鍋沿敲得咚咚響,而後朝江晚寧睡得房間瞟了一眼,
“嘖嘖,瞅著好看一姑娘,怎的就跟人私通了呢。”
此時此刻,床榻邊。
江晚歌卸下鬥篷,出姣好的容,出手輕在江晚寧高高隆起的肚皮上。
“我的好姐姐,你這還不是落在我手上了。”
肚子裏的孩子到外部力了,往江晚歌腳上踢了一下。
江晚歌冷笑:“真是有活力的小子,等過幾天我把你帶走,你可要好好孝敬我這個娘親。”
拿走江晚寧的孩子,這便是江晚歌此行的目的。
在江晚寧肚子上輕了好一會兒,最後長長鬆了一口氣。
“還差十天。”
算了算日子起開門離開了裏正家。
正在廚房裏觀這邊的段氏瞥見江晚歌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寧娘子家裏的這個姐姐好像也懷孕了哩。”
段氏是過來人,知道有些子懷孕期間並不顯懷,五六個月的肚子就像沒懷一樣;
等到十月分娩時,還隻像剛吃飽飯的肚子,隻顯出那麽一點兒。
這個姐姐似乎就是這種質。
不過懷孕的人哪怕肚子再小,走路姿勢都會有些別扭。
段氏覺得眼毒辣,應該沒有看錯。
而房間裏本該繼續昏睡的江晚寧緩緩睜開了眼,亦把手向自己的小腹。
“原來是你,嗬,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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