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喬轉著遙控，有些無聊的翻轉頻道。

    今天家裏隻有一個人，雅文去了舞團，何姨也回去老宅一趟，隻剩留守在空的別墅。

    雖然雅文說很快會回來，但雨喬還是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忍不住看了幾次掛鍾。

    頻道調到一個畫麵，雨喬沒有再轉下去，因為在畫麵上看到了雅文的臉。

    那是雅文出演的節目？廣告之後，鏡頭折回了棚，這是一個訪談節目。

    雨喬在棚的嘉賓裏沒有看到雅文的臉，弄清楚了，這是舞劇雲山賦的一檔專題節目，而現場的嘉賓裏有多位舞劇主演。

    雨喬看著鏡頭給到中心位置的年輕人，一個非常漂亮的人，的名牌上寫著蕓。

    主持人優雅的聲音響起來：“我們很榮幸請來了江城歌舞團的青年舞蹈藝家蕓小姐。”

    布置靚麗的棚，群演觀眾都熱地拍起手來，鏡頭給到臺下，一張張鮮活熱的臉，那份喜悅和興，看得出這位舞蹈家非常歡迎，現場似乎都是真實的。

    字幕上配合主持人的介紹，打出了蕓的一些經曆概況，的學習經曆，獲得的各種獎項，參演的作品。

    雨喬沒有調臺，因為從介紹片裏，看到蕓和雅文一起共舞的畫麵，那樣的纏綿悱惻，親無間，雖是表演，那姿態還是令雨喬覺得礙眼。

    節目在很輕鬆的氛圍中進行，看得出蕓聰慧和健談，落落大方的舉止也很討觀眾喜歡。

    雲山賦作為江城歌舞團今年的大作，已經邀去日本、加拿大等多國表演，前不久的公演，也引發了各類熱門話題。

    這出大型舞劇中還有江城歌舞團未來要培養的新星，因此備關注。

    主持人適時的引導著話題，對於缺席的男主角，主持人也經常會將話題引到雅文上。

    “傅雅文老師前不久遭遇了車禍，真是憾，不能來參加這次節目。”主持人憾的聲音，“相信大家都很關心傅老師的健康狀況，車禍會不會對他今後的舞蹈生涯造影響？他才二十六歲，還有更廣闊的天地在等著他，傅老師的們也一定很擔心……”

    “之前有去探過雅文老師。”蕓泛著親切討喜的微笑，回答主持人的問題。

    “他恢複得很好，大家不要太擔心，後也會有康複訓練，傅老師神很好，也已經出院了，當然要全部恢複肯定還需要一段時間。”輕的聲音，有平人心的味道。

    雨喬看著電視上笑盈盈的人，心裏有點微妙的不快，雖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人家的回答都很中規中矩，沒有出格的地方，可就是討厭一個漂亮年輕的人如此談論的丈夫，語氣之中都是很稔的口吻。

    “作為舞蹈新星，和傅老師的合作覺怎麽樣？”主持人興味盎然地問。

    蕓笑起來，“能和傅老師合作是我的榮幸。他是非常優秀的舞蹈家，這次和他一起創作表演，都讓我學到了很多。

    傅老師的舞技匠心獨，是非常有自我風格的人。和他合作，給我許多靈，而且他人很好，從不吝嗇指導跟幫助，這是我第一次參與如此大型的舞劇，是一次很難忘的經曆，非常謝他。”

    “蕓老師在各種訪談裏，都對傅老師評價極高，我看過不采訪，你都對他讚口不絕。”主持人笑起來，仿佛因為對傅雅文的誇讚而到羨慕。

    “那我還有個問題，現在傅老師了傷，原定出國表演的安排是不是也要推遲？或是像網上傳聞的那樣，會有別人來代替傅老師？我聽說黎笙老師回國了，並且有跟江城歌舞團接洽，未來是不是會加雲山賦的表演？”

    雨喬對主持人說的大多數容都有些雲裏霧裏，失了記憶，連親人都不記得了，更遑論傅雅文的專業和工作上的容。

    隻是覺得采訪的氣氛驟然變得有些微妙，這個黎笙到底是什麽人呢？難道是雅文的競爭對手？

    “抱歉，這個問題我暫時回答不了，傅老師的確還要修整一段時間，未來的演出安排現在還沒定下來，團裏領導肯定也會考慮這個問題。”蕓仍舊溫安靜地回應，非常地儀態萬千，不愧是從小修習舞蹈的，雨喬隻覺得的姿態很，是極容易讓男人心的那種。

    “好的，我們接下去要來玩一個快問快答環節。取的都是網友和觀眾的提問。”主持人看了下手裏的主持卡，笑瞇瞇地對蕓說。

    這時候又了廣告。蒙雨喬有一度想要轉臺，覺得不喜歡蕓，也並不想看繼續說什麽。可廣告結束之後，還是定定地坐在那裏，繼續收看那個節目。

    “觀眾提問，蕓你和傅老師看起來好配喔，未來還會不會合作別的項目？一定要合作啊，很想看你們繼續搭檔。”

    雨喬咬了，看到電視裏蕓甜甜一笑：“未來有機會當然會跟傅老師繼續合作，傅老師是那種能給你無限靈的舞伴。”

    “你是指舞蹈上的soulmate？你們是靈魂搭檔嗎？”主持人笑問。

    臺下有吹口哨和鼓掌的聲音，顯然對這樣曖昧的描述到有趣。

    蕓輕輕點了下頭：“打個不恰當的比方的話，也可以這樣說。你知道我們舞蹈創作，在表演時的流契合，也如同作家寫作時靈的迸發，或是藝工作者某時某刻的思想火花。而傅老師，就是會讓我有這種靈的partner，所以他很厲害。”

    “老師整場采訪都對我們傅老師讚不絕口，完全是小迷妹口吻了。”主持人打趣地笑起來，現場的氣氛輕鬆而愉悅。

    蕓微微一笑：“事實上，我的確是傅老師的。”

    這句話，讓臺下一陣尖。

    主持人沒想到這樣套：“哦，據我所知，娛樂曾經報道過你和傅老師的緋聞。”

    蕓毫沒有慌張，淡淡一笑：“這樣的事就不要相信了。我尊敬傅老師，喜歡和他合作，那是舞者之間流的火花。傅老師已經結婚，這樣的傳聞對他對我都不好。”

    “那正好在我們節目上澄清一下。”主持人點點頭，順著蕓的話說。

    蕓笑的時候臉頰畔會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嗯，不要再以訛傳訛了，我說過我很欣賞傅老師，生對自己憧憬敬佩的男士有好，這也很正常啊，是不是？我想臺下喜歡傅老師的們，也是因為他的舞蹈和才華而欣賞他支持他。”

    機敏又滴水不的對答，又讓臺下發起一陣掌聲。

    雨喬啪地關了電視，再也不想看下去。轉過頭著外麵天晴的，心裏有些悶悶的覺。

    十分在意蕓說起雅文時，那種欣賞又信賴的口吻。

    他們傳過緋聞嗎？一瞬間，忽然很想去網絡上搜索所有有關雅文的事。

    但是，著子，在沙發上沒有。

    雨喬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想知道，因為知道的越多，好像會越幹擾的思緒。

    什麽都不記得的，現在隻有對雅文到親切。

    不想讓這樣的雅文，變另一種樣子，隻想靠自己去雅文，而不是任何別人的言語。

    雅文回來的時候，雨喬正倒著果。

    雅文看耷拉著腦袋，似乎沒什麽神的樣子，便問：“早上藥吃過了嗎，有沒有忘記？”

    雨喬點點頭：“吃過了，你就別嘮叨了。”

    自從出院回家後，雅文經常像個小老頭念叨著按時服藥，想不記得都很難。

    “那午飯想吃什麽？”雅文拉開冰櫃查看。

    雨喬走到他後，不由自主就抱住了他的腰，整個人都到雅文背上，這讓雅文微微一怔。

    他轉過，低頭看：“怎麽了？”

    這樣一個全新的雨喬，他還在適應中，因為過去的，從未表現過這樣的脆弱和對他的依賴。

    “雅文，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還有，我想出去逛逛。”雨喬抬頭看著男人的眼睛。

    雅文思索著的提議：“你不會累嗎？還是好好休息比較好，萬一又頭痛……”

    “你不願和我出去？”雨喬紅微嘟，幽黑的眼睛著他，“還是你覺得帶我出去不方便？”

    雅文搖搖頭，“不是。”

    “那就去吧，我很想出去。”雨喬拽著他寬大的手掌，出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孩子氣。

    雅文看的臉龐上撒的神，微微一笑：“好。”

    雨喬得到雅文的應允，開心地去翻著服打扮，等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雅文隻覺眼前一亮。

    雖然蒙雨喬失憶了，忘記很多事，不過怎樣打扮這件事，卻還是有著本能的天分。

    穿著一襲海藍的碎花長，綢輕的質地，擺有一層薄紗罩著漸變的，高雅而麗，頭上戴著一頂可的帽子，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恰到好的配合了森係的帽子，像是渾然一。

    淡淡的妝容，過去的不太畫這樣的妝容，而是會強勢豔麗一些，不會出這樣可清爽的一麵。

    在雅文麵前轉了個圈，笑盈盈地問：“好看嗎？”眼睛裏帶著期盼。

    雅文點點頭，輕輕握住的手，將牽下來。從樓梯上直接落到他懷裏的時候，就像一隻輕盈的蝴蝶。

    他聞到一點淡淡的玫瑰香氣，香水的味道。失憶了，終於改變了香水的味道，他心裏又略過悉的苦。

    “你就這樣出去？”雨喬斜睨著雅文簡單休閑的裝束，米的T恤配上一條破爛爛的牛仔。

    “嗯，”雅文架上一副黑框的眼鏡，把自己清俊的容遮去了一大半，不在意的回應。

    雖然他材好穿什麽都好看，但這樣不修邊幅的樣子還是讓雨喬有些不滿意，打量著他，很想好好裝飾他一番。

    雅文不覺微笑，心底卻輕輕歎息，就算失憶了，還是和過去一樣對著搭配講究，不同的是，過去一定出言嘲諷他了，現在的，則是蹙著眉，沒有將那些不滿說出口。

    “走吧。”他向雨喬出手，打斷還在糾結的緒。

    雨喬微翹，雖不怎麽樂意，還是放棄重整雅文穿搭的念頭，牽住他向自己的手，溫暖厚實的大掌將握住，平了心裏的某些煩躁和不滿。

    “去哪裏吃飯你決定好了。”坐在車上，雨喬心很好地說。

    雅文側頭看，淡淡一笑，“真的不要選嗎？過去你可是一定要堅持去你喜歡的地方。”

    “是這樣的嗎？”雨喬努力想了想，卻什麽都回想不起來，“沒關係，我想去你喜歡的地方。”回答。

    雅文幽黑的眼睛看過來，雨喬覺得那是一種看不懂的神，心中一，忍不住輕輕覆住雅文握在方向盤上的手。

    雅文心底悸，盡量讓自己專注地開車。

    雅文挑選的餐廳，是一間位於湖畔的蝸居餐館。

    沒有華麗致的裝飾，而是洋溢著田園家庭的氣息。

    覺並不是一個容易找的地方，客人也大多是常客。

    侍者早已識雅文，看到他，便點點頭：“傅先生。”

    引領著他們走到靠窗的位置，雨喬坐下後，就可以看到外麵清澈的湖水，和遠翠綠的草坪。

    風從窗戶吹進來，可以聞到青草的氣息。

    “我喜歡這裏。”開心地說。

    雅文微微一笑，著麗的臉龐。

    雨喬把點菜的主導權給雅文，今天就是想會雅文為自己做一切的覺，好比約會。

    頭盤上來的是一份沙律，新鮮的時令蔬果，引人食的澤，可以聞到清新的香氣。

    雨喬叉起一小口放中，清淡的酸味恰到好，又能嚐到蔬果的清甜，十分開胃。

    接下來上來的是一道清淡的湯品，雨喬看著那淡綠幾近明的湯，調羹狀，上麵幾片翠綠的菜葉，香氣怡人。

    拿起湯匙輕輕地舀上一口送中，看似清淡的湯卻有著濃鬱的香氣，在中芬芳。

    不自地喝整杯湯，看見對麵雅文漾著溫暖笑意的臉。

    雨喬都有些不好意思，“你怎麽這麽知道我的喜好？”

    雅文淡淡一笑，“並不難記。”

    雨喬心裏有些說不清的緒，這一刻，覺得自己可以清楚地到這個男人的，如若不是，又怎會把一個人的喜好記得這樣清楚？

    喜歡吃什麽，喜怎樣打扮，他都十分清楚，這些天和他相下來，已經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的了解有多深。

    但是為什麽，他的笑容裏總是有解不去的愁緒，並不是那種全然開心的笑，那會讓莫名地難起來。

    雅文為雨喬點的主菜是蘑菇燴牛肋排，而自己則是烤鮭魚。

    “我要嚐嚐你的。”雨喬有些孩子氣的嘟囔起來。

    雅文搖搖頭：“你不喜歡這個，你說過不了這煙熏的味道。”

    雨喬反而越加想試試，明明看上去很好吃，那是過去的自己說出口的挑剔話嗎？

    不等雅文同意，叉了一小塊送自己中。

    不得不承認，雅文說得沒錯，的確不喜歡這個味道，快速啜了一口紅酒，把那惡心的味道衝淡掉，對上雅文深邃的眼。

    他的笑容淡淡，“看吧，你不喜歡？”

    雨喬怔了一下，總覺他的話裏還有別的意思，但那是不懂的。

    下意識地反駁：“也不一定，也許再吃幾次就會覺得好吃。”

    雅文搖搖頭，幽黑的眼眸頗有些無奈：“一個人的口味跟喜好不會因為失憶就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