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通過不怎麽正當的方式得到他。”茵頓了頓,淡淡一笑,坦白的眼著雨喬,似乎沒有一點為自己的言行而愧。
“你……在胡說,他的年紀明明可以做你的兒子……”雨喬的聲音有些抖,無法接茵的這些說辭,這樣的,在看來是畸形的,也不能理解。
“沒多人能接我的想法,我想連雅文也不能。”茵似乎了解的微微一笑,歎息說:“所以我一直想,他是有點恨我的,因為我利用了他最脆弱無助的時候。
那時候他剛進舞團,沒有人脈,沒有關係,個也不是圓討巧,實在是個不適合的孩子啊。他邊唯一的親人,徐俊遙,現在也已經死了,那時候他一直他徐哥,把他當做自己的恩人,很依賴他。
那一年徐俊遙得了絕癥,病得很厲害,但是連醫藥費都付不出,隻能奄奄一息躺在家裏等死,還要忍病痛的折磨。
雅文到湊錢借錢,打好幾份工,想要讓他住院,不過你也猜得到,他哪裏去弄到那些錢,既沒有擔保人,亦沒有可以歸還的能力。”茵似乎想起雅文那時的可憐,輕輕的歎。
雨喬掐著自己的手心,什麽都說不出,隻能聽靜靜講下去。
“我知道利用這種狀況很卑鄙,但是我也明白,若不這麽做,那麽我永遠也無法擁有他。”
的話讓雨喬心口一窒,那難的覺幾乎將湮滅。
“我告訴他我可以給他需要的錢,也可以提供他機會,讓他在江城生存下去,並且能在舞蹈上有所建樹。隻要他心甘願在我邊,做我的人……”茵悅耳的中音,淡淡訴說著。
雨喬卻幾乎想要上去甩一掌,罵卑鄙頂。
茵仿佛知悉的想法,迎著的目,微微一笑:
“我想他那時和你一樣氣憤,當即就甩門而去,不過一個星期後,他又來了,當他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知道,我終究能得到他了。”
“你沒有得到他,你隻是卑鄙的威脅他,那樣算什麽得到?”雨喬口氣激烈地反駁,惱怒的視線,瞪著茵。
“隨你怎麽理解,”茵微微一笑,平靜的不與爭辯,的聲音朦朧又帶點懷念:“你沒有看到他那時的眼神,我……永遠也忘不了……我想他掙紮了很久,最終還是不得不妥協。傅雅文,的確是重義的人,徐俊遙被送進了醫院,雖然還是沒有治好,但死的時候並沒有什麽痛苦。”
“那以後,他的確信守承諾和我在一起,那段日子,是我這一生中最好的時。”茵蒼白的神裏掛著淡淡的笑容,似在追憶。
“我帶他去見古典舞界的名家大拿,認識這個圈子裏的各類名人,他覺得是我給他的機會,其實他太傻了,是他本那麽才華橫溢,舞蹈上的天分驚人,才能讓那些老師看上他。
很快他就得到領舞的位置,在這方麵,他不僅有天分還那麽刻苦,你見過他練舞的樣子沒?見過他那雙滿是傷痕的腳嗎?我從未見過一個在他這個年齡那麽能吃苦的年輕人。”茵的語氣裏帶著讚賞,目裏也流出慕。
雨喬真的很想站起離開,無法忍另一個人,用這種語調來談論雅文。而且所描述的樣子,都沒見過。隻有提到的那雙腳,印象深刻,想到是怎麽來的,心口重重一揪。
雨喬忽然痛恨自己,是多麽傻多麽愚蠢,才會從來沒好好欣賞過雅文跳舞的樣子。更沒在他練舞的時候進過他的練功房,唯一一次進他舞房,還是那樣大鬧一場。砸爛了油畫,像個瘋子那樣傷害他。倏然想到那時他握住尖利碎片的樣子,雨喬隻覺自己心髒搐,無法抑製的酸與懊悔。
“我們在一起的兩年後,某個晚上,他把一張支票放在我麵前,那是他還給我徐俊遙的醫藥費和這兩年來我對他的關照。他說他不欠我了,要結束這種關係。”茵的語氣裏著苦,苦笑著:
“我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隻是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有能力歸還我為他付出的那些。我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他和我在一起,從沒有開心過,他晚上經常失眠,需要服藥才能眠,甚至要借助藥,才能和我……”
茵的語調頓了頓,未說出的話,讓雨喬無法忍,那樣的畫麵想都不能想,惡心的覺裏又有著深切的悲傷,到自己的心痛,那疼痛令鼻間發酸,深深的吸氣,想要忍住自己的眼淚。
茵看了一眼,淡淡一笑:“這樣你這位大小姐就不了?像你這樣的千金小姐,是無法和他安然生活的。你驕縱任,又需要被人嗬護,不得一點委屈,你這樣的人,別提照顧他了,反而是要他時時來照管你。
我也不明白,他喜歡上你哪點?像他這樣家庭溫暖的男人,又怎麽會娶你這樣的人做妻子,他該找個溫和善的人,可以包容他的過去,才會幸福,現在看來,果然沒錯啊……”
語氣雖平靜,說出的話卻句句犀利,雨喬竟一句也不能反駁,隻覺的每句話,都刺在自己心上,一刀一刀。
想到和雅文爭吵時那些讓人心碎的畫麵,的眼眶滾燙,直覺背過臉,不想讓茵看到自己的眼淚。
“他不僅結錯了婚,還找了個最糟糕的人做妻子。前不久轟的新聞我都看了,還有這麽彩的故事,又是替,又是懷念死去的未婚夫,蒙雨喬,你說他是有多你啊。”茵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尖銳,那樣盯著雨喬。
的這句話,讓雨喬整個人都猛然一震。
雅文……?
看到眼中的猶豫與疑,茵更為雅文不值,
“你不會連傅雅文你這件事都不知道吧,如果他不你,他又怎會忍為別人的替,跟你結婚,你實在太不了解他了。他可以毫不留的斷絕和我的一切關係,甚至在我開口要在業界令他難堪,不好過的時候,他都沒有退過,如果他不是你,他為什麽要接這份屈辱的婚姻?他盡可離你遠遠的!”
“雅文……”雨喬茫然失聲的倉惶裏,隻剩下濃濃的痛楚。
茵歎口氣,看著在那邊默然流淚的人,低聲道:
“你是他的,對不對?”
“我……”雨喬無法說出。
“你不會真以為那個舞蹈家懷孕的事是他做的吧?”
“我……”
“你本不了解他,也不信任他。”茵一針見的說。
定定地看著雨喬,
“如果你還弄不明白自己的心,你就會失去他,你不可能永遠都有機會去挽回自己的錯誤。”
雨喬離開茵的病房很久了,將車停在路邊,夜幕已經降臨,卻不曉得自己要開到哪裏。
從醫院離開後,就像幽魂一樣飄了一整天,腦海裏充斥了太多東西,那些讓猝不及防的往事都像電影一樣不斷回放在腦海。
想起自己結婚後,就從沒有在意過雅文的事,隻在意著的時尚雜誌,自己那堆服裝,忙著飛去這裏飛去那裏,各種秀場,時尚活,每天都過得風風火火。
在婚後第一年,雅文幾乎推掉了所有工作待在家裏。那時他對外宣傳需要休整一下狀態,休了長假。
明明前一年他才剛剛拿到銀河舞蹈大賞的獨舞金獎,那樣赤手可熱的時候,他卻推開了一切工作,他是想要好好經營他們的婚姻麽?
他們相的時間卻之又,因為幾乎有半年時間都待在了米蘭,又一次次不打招呼的飛來飛去。
從來沒好好去了解過雅文這個人,問他的過去,他的長,他小時候的回憶,什麽都不知道。
隻把他當一個可以讓懷念人的替代品。
蒙雨喬心上狠狠一,悔恨的大眼裏蓄滿了淚水。
雅文是那樣一個安靜的存在,隻在需要的時候,出現在邊,讓擁抱,讓解悶,還整天傻氣地念叨著慕雲濤,用慕雲濤來刺激他傷害他。
氣他在婚前對瞞,氣他和茵的事被曝出來,令麵全失,覺得自己到很大的侮辱和傷害,就選擇狠狠地報複回去。
雨喬想到自己的惡劣,捂著額頭,幾乎撞到車窗上,忽然想起,在他們往的最初,也曾有過許多甜。那時很快樂,也本很想到雲濤,那麽,從那時候就沒把他當做雲濤嗎?
雨喬仿佛霍然開竅,又像被重重敲擊,有什麽在腦海裏倏然清明。
是啊,是喜歡雅文的,和他往的那些時輕鬆而甜,那時的心可以呼吸,並沒有因為過去傷痛,因為雅文讓忘卻了那些傷痛。
為什麽在婚後全都變了樣呢?
無時無刻不說著刺人的話語,故意提起慕雲濤的點點滴滴,想要氣雅文,想要報複他那些令自己無法接的過去。快氣瘋,是的,隻是無法接雅文和另一個人有著那些過去。
“雨喬,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茫然間,好像聽到雅文幽邃的聲音在耳邊低訴。
蒙雨喬心髒一,驀然想起方才在茵病房裏,茵指著掛在牆上的一幅向日葵油畫:“你瞧,他喜歡陳嘉芬的作品,我買了這幅畫,想要送給他他都沒有收。他為了你,連一一毫的關係都不想和我再有。”
雨喬神慘白,握方向盤倏然發車子,快速地往慕喬山莊駛去。
如今的慕喬山莊靜得像一座廢棄的莊園。在和雅文離婚後,也搬離了這裏。現下月影照著那條漫長的車道,駛過層層疊疊的樹隙倒影。
打開門,跑上二樓匆匆去往雅文的舞房。
舞房的落地窗都關閉著,沒有一微風進來。
雨喬急急打開燈,那麵被砸碎了一半的玻璃牆仍舊壞著,沒有被修複的痕跡。
心口痙攣了一下,觀察四周,忽然發現堆放在角落裏的幾塊木板。
雨喬急急過去翻找,終於在最裏麵找到了那副被砸爛的油畫。
畫麵上破的汙跡,隻剩下一小塊完整的地方,仔細辨認發覺那似乎是三個人影。
可能是一家三口?
雨喬下意識地翻過畫板,在草坪的地方發現了作家留下的logo:家。 陳嘉芬。
雨喬心髒狠狠一扯,失力地跌坐下來,死死盯著那個家字,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
蒙雨喬,你犯了多可怕的錯……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捂住自己的麵頰,任滾燙的淚水落下,著雙肩,傷心絕地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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