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
沒見過這麼臉大的。
「咦。」卷卷忽然凝神看著小八的手心,翻來覆去左看右看:「八八,你這個婚姻線長得好好哦,又長又直,還沒有雜紋。」
小八見一副神婆的樣子,扯回自己的手:「那又怎麼樣。」
「就代表你這個人很專一,認定了誰就是誰。」卷卷頗讚賞的在他肩上拍了兩下:「不錯嘛小夥子,沒看出你還是個種?」
小八好像被中了什麼心思似的,閉了閉,正不知道要接什麼話,卷卷忽然捂笑出來:
「我胡扯的,看你陶醉那樣兒。」
「……」小八倏地整個人就不好了,揚高聲音:「孟歸晚!」
卷卷快笑趴了:「賀之喬,你是不是個種自己還沒點數嗎,另外請不要這樣大聲跟姐姐說話!」
「……」
有時候小八在想,爸媽當年為什麼不能努力一點,提前15個月把自己生出來不好嗎,搞得他現在每天都被這個人以年齡差著。
這一點上,小八的確拿沒辦法。
但並不代表其他方面自己也鎮不住。
輕輕將話題一轉:「孟歸晚,這次月考你考了多。」
果然,卷卷剛剛還掛著的笑容頓時一怔,眼神躲閃:「不,不用你管。」
小八輕哼一聲,笑:「又是倒數?」
「你閉。」
小八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肩上,一本正經:「今晚放學來我家,我看看你的試卷。」
「我——」
「你也閉,你爸媽說過讓我給你補課,下了課我就是你老師,老師說什麼就是什麼。」
「……」
這事卷卷的確無法爭辯,之前因為自己績太差,爸媽已經把全權發配給了小八,讓小八可以隨意安排幫自己補課。
隨時隨地,只要小八發號施令,卷卷就必須配合。
卷卷低著頭,有點不太願的小聲:「可…今晚是週末誒。」
今天是週末,是高三好不容易能一口氣的晚上,本來想跟小姐妹們去逛街,但現在小八卻要給自己補課。
艱難的抉擇之下,卷卷還是放棄了小姐妹,選了和小八共度週末。
追上去,跟年並肩走在一起:「那你讓你家張媽做我喜歡吃的那個醋溜魚好不好。」
「不好。」
「好嘛好嘛,我想吃了。」
兩人漸漸遠去,小八的聲音帶著笑,飄進風裡:「知道了,你煩死了。」
「嘿嘿。」
兩人踏著夕的影子離開,影慢慢疊在一起,疊出青春年的好時。
-
六點半,高三下課放學,賀家的司機也已經到了校門口。
已經約好了要一起去賀家吃晚飯,小八便靠在車旁等卷卷。
沒一會,卷卷便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姑娘背著書包,裡咬著一塊糖,看到靠在校門口等的小八後,彎興的衝他揮了揮手,正要跑過來,忽然有人住了。
小八看到住卷卷的人後,微微斜靠的不經意站直了三分。
那是卷卷班上的班長。
他住了卷卷,靦腆的樣子,將手裡的東西給了卷卷,然後兩人不知說了什麼,卷卷才轉。
小八清清楚楚看到卷卷將一個信封塞到了書包旁邊的口袋裡。
所以,班長給卷卷的是一封信。
他眉不自然的跳了跳,眼看卷卷朝他越走越近,又當無事發生過般懶散的靠到了車上。
兩分鐘後,卷卷跑到他面前。
其實這麼高的個子跑過來已經很顯眼了,只有瞎子才會看不到。但卷卷還是愉快的把小八當了瞎子。
繞到小八後面,微微踮起一點腳跟去擋住他的眼睛,故意聲問:
「賀之喬,猜猜我是誰?」
賀之喬:「……」
從兒園到高中,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姑娘會十年如一日的好這個稚的遊戲。
小八面無表的扯開的手:「你是王八麼,等你半天。」
「你才是王八。」卷卷無趣的扁了扁:「我早就出來了啊,只是剛才我們班班長找我耽誤了會。」
小八心中一:「他找你幹嘛。」
卷卷正要開口,眼珠一轉,「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轉,「你等我一下,我去對面買個膠帶。」
就在卷卷邁出腳的瞬間,馬路中間快速駛來一輛電車,速度非常快,而且沒有要剎車的樣子,眼看就要撞上卷卷,小八趕出手將拽回來。
也不知道拉住了哪裡,總之,人是拉回來了。
虛驚一場,卷卷看著疾馳而過的電車,心有餘悸罵道:「有病!趕著投胎嗎?」
話剛說完,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低頭去看。
自己的手被小八攥在手裡。
而且是以一種很親的,握著手心的方式。
再抬頭,小八神張的說他:「你能不能看著點路?撞到沒有?」
卷卷看著他。
「……」
「……」
雙方好像都意識到了什麼,氣氛忽然尷尬。
其實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比牽手還親的事多了去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們看向彼此拉在一起的手,莫名不自然起來。
像彈簧般,雙方又不約而同鬆開。
卷卷撥了撥頭髮,把臉別開轉鑽進車裡,「算了,不買了。」
小八手抄在兜裡,手心裡還有姑娘手的溫度,看到卷卷上了車,皺了皺眉,跟著進去坐下。
後排座,卷卷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思緒好像有些神遊。
剛才的事來得突然,牽手是措手不及,更是自己下意識想要保護的反應。
小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嚇到了卷卷,時不時瞥,最後還是忍不住在面前揮了揮手:
「你發什麼待。」
「啊?」卷卷一愣,眼眸輕閃,看向窗外,「沒,我在看夜景。」
「……」
小八便也沒再說話,裡嚼著口香糖,將視線看向窗外。
心事重重.jpg
卷卷:心事重重x2.jpg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就這樣一路沉默著到了賀家。
到了家,老爺子賀梟群剛剛散了牌,正張羅著菜等孫子放學回家,看到倆孩子前後腳進門,笑呵呵道:
「回來啦?快,去洗手,飯都做好了。」
提前得知卷卷要來家裡吃飯,老爺子特地準備了不菜。
洗好手,坐到桌上,卷卷看到桌面上擺著吃的醋溜魚,剛才還神遊的心思一下子被味吸引,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到裡,而後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讚歎:
「天啊張媽的醋溜魚也太好吃了吧!!!」
習慣的夾起一口丟到小八碗裡,順便捅了捅他:「你快嘗一嘗!」
小八看著碗裡的一小塊魚,悄悄抿了抿,正要吃,卷卷的手機忽然響了。
拿過來接起,喂了聲:「班長?」
小八眉心又是一跳,上不聲響,耳朵卻集中到的對話裡。
「嗯?噢…我剛剛回家正在吃飯還沒來得及看…好好好我一定看…」
說完,掛了電話。
卷卷扭頭,發現小八碗裡的魚還沒,皺眉問:「你不喜歡吃嗎?」
小八從聽裡回神,不自然的頓了頓,胡拿起桌上一個調味瓶,往碗裡猛倒:
「我嫌淡。」
他倒完,整個餐桌著一濃濃的醋酸味。
卷卷被酸出了酸水,咽了咽嗓:「沒看出來你這麼吃醋啊?」
「……」
小八這時剛好將魚送到裡,猝不及防聽到卷卷這句話,心裡一個咯噔,像是被看了心事似的,將魚一口吞下去反問:
「你哪裡看出來我吃醋了?」
卷卷一臉茫然的舉起醋瓶:「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啊……」
「……」
媽的難怪那麼酸…
反應過來倆人說的不是一件事,小八咳了聲,剛才吃得太快,嗓子裡被一魚刺卡住了。
上不去,又下不去。
民間傳說喝醋化魚刺,小八心煩又不爽的從手裡拿走醋瓶,直接對口吹起來。
看待的卷卷:「……」
同樣看待的老爺子:「……」
喝了幾口後,估計魚刺被衝了下去,他嗓子沒那麼難了,但人卻酸得不行。
乾脆放下筷子:「算了我不吃了,我去看會書。」
小八離開了餐桌,賀梟群和卷卷默默對視一眼。
靜了三秒——
「他失了?」老爺子問。
卷卷一臉震驚:「他什麼時候談了嗎??」
老爺子很有把握:「他這個樣子一看就是為所困啊。」
卷卷:「…………」
帶著這個濾鏡重新扭頭看向小八,年的背影拔削長,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失落。
卷卷悄悄起了心思:「小八居然有喜歡的人了?」
默不作聲的端著面前的湯喝下去,只聽賀梟群忽然問:「卷卷啊,你喜不喜歡小八?」
卷卷一聽臉頰騰地燒紅一片。
想起剛才的那個瞬間,和小八的手無意中牽在一起,像般自然又親的牽在一起。
一開始還沒反應,等反應過來後,手上像通了一電似的,從指尖湧大腦,電得當時人都懵了。
跟著,大腦一片空白,跟被電傻了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唯一記得的,只有當時怦怦跳的心臟。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有這種覺,所以上車後都在思考——
一個做姐姐的,為什麼會突然對青梅竹馬的弟弟有了那種奇怪而又說不清的覺。
有點危險啊…
所以現在賀梟群冷不丁問這個問題,非常心虛,馬上矢口否認:「當然不喜歡,小八是我弟弟啊。」
賀梟群滿不在乎的誒了聲:「你們這算哪門子的姐弟,就差了十來個月,小八剛生下來你倆就定娃娃親了,所以——」
卷卷當場一口湯噴出來,瞪大眼睛:「娃娃親?」
賀梟群亦一臉茫然,忽地又想起了什麼,「哦對對對,你們父母說的是順其自然,不勉強,畢竟現在自由嘛。」
卷卷:「……」
的心開始咆哮。
娃娃親?!
居然和小八有娃娃親?!
那小八知不知道?
但知不知道也無所謂吧,反正他都喜歡上別人了還失了,現在整得跟一個頹廢年似的。
卷卷莫名失落起來,最吃的醋溜魚也吃不下去了,頓了頓,擱下筷子,拎著書包轉上了二樓。
唉,必須得去安一下那個失的弟弟,順便套套那個被他喜歡的人是誰。
二樓的小書房,小八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一本書,卻好像並沒有在看。
看到卷捲進來,他藏起眼底心思,抬了抬下:「書包放那,坐。」
「噢。」卷卷從沒這麼聽話過,全部照做。
把書包放在書桌上,人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把你卷子拿出來。」小八又說。
「……噢。」
卷卷慢吞吞打開書包,在裡面翻剛剛發下來的卷子,小八視線瞥過去,看到被塞在側面口袋裡的那個信封。
還他媽是個的。
那麼,不是書才怪。
他看了幾秒,忽然手把信封出來,夾在指裡看了眼,明知故問:「這什麼?」
卷卷剛好拿出了卷子放在桌上,抬頭,「啊,是我們班長給我的,你不拿我都忘了。」
站起來手去搶:「快給我看看他寫的什麼。」
小八卻躲開,以高優勢一隻手輕飄飄的把按頭坐下,而後將凳子朝自己面前快速一拉。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
兩人的距離忽然靠近,近到能到彼此呼出的每一口氣息。
熱熱的,撲面而來。
卷卷:「……」
小八眼睛微微一瞥,看向才拿出來的試卷,視線再落到卷卷臉上時,他收回按在姑娘頭頂的手,聲音低低的,像一尊迷人的低音炮:
「你給我老實點坐好。」
拿起筆攤開試卷:「這麼簡單的都能錯?」
卷卷:「……」
後來,小八一道一道的給講著錯題,但卷卷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甚至眼睛都不敢抬,不斷在心裡反省和拷問自己——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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