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放慢腳步,停在他的眼前,圓圓的小臉上滿是憂愁,說:“夫人,今天侯爺回去應該會很生氣吧。”
李鉞抬頭看了一眼,問道:“他生氣怎麼了?我也很生氣啊。”
青萍張了張,思考半天,還真說不上來謝文釗生氣有什麼可怕的,他待孟弗向來冷淡,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而孟弗在宣平侯府中立足靠得也從來都不是他。
停頓了良久,對李鉞說:“老夫人要是知道了,可能要為難你。”
“老夫人?”李鉞仔細想想,自己對宣平侯府老夫人的印象實在不多,只是年時在宮廷的宴會上見過幾面,他問,“能怎麼為難?”
青萍想了想,說:“可能要會讓孫姨娘幫著你管家。”
李鉞等了半天再沒等到青萍的補充,他問青萍:“就這?”
青萍卡了一下,點頭說:“好像是的。”
李鉞把書合上,放到一遍,道:“那我覺得我現在還能把謝文釗再罵一頓。”
青萍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說什麼了。
那頭謝文釗怒氣沖沖地從霽雪院離開,剛回了自己的松軒堂,就有下人進來稟報說,宮里來人了。
謝文釗不敢有毫的耽擱,給自己猛灌了兩壺茶水,把火氣下去,趕出去迎接,來的是個穿青袍子的小太監,年紀不大,職應該不高,但畢竟是宮里來的,不能慢待。
謝文釗來到太監面前,笑問道:“不知公公今日來侯府是為何事?”
太監道:“陛下今日晚上在麟德殿設宴,邀請帝都中三品及三品以上王公大臣前來赴宴,奴婢特來告知侯爺。”
“多謝公公,”謝文釗讓邊的小廝給這小太監塞了張銀票,問道:“不過陛下今日為何會突然設宴?”
太監笑笑,道:“這奴婢哪里知道,陛下圣恩,您到時可帶家眷一同前往。”
謝文釗想起自己今天在霽雪院遭的那頓罵,他除非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想帶孟弗同去,不過這事倒也不必專門同眼前的這位公公說,平白讓人家笑話,他頷首道:“我知道了。”
“那奴婢就告辭了。”
“公公慢走。”
小太監還急著要去通知帝都其他的大臣們,他翻上馬,駕馬離開。
……
紫宸殿中,孟弗正在翻閱案上的奏折,從早朝后一直看到現在,好在這些奏折寫得簡略,沒有那麼多修飾的辭藻,看書又極快,一個中午的時間,幾乎把這段時間的奏折都看過一遍,將那位陛下的朱筆批重點關注了一下,怕今晚出了意外仍找不到那位陛下,至得做個另外的準備,了解陛下的心意。
這位陛下的筆倒是比奏折還要簡略,一般況下,五六個字就給應付了,偶爾奏折里提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他倒是會多寫幾個字,多罵幾句,其中有幾段罵得還押韻的。
將案上的最后一本奏折看完,孟弗抬手掐了掐眉心,若那位陛下真的為了自己,不知他現在在侯府過得如何。
榮輝堂的那些人如果去找他要錢,不知他能不能應付。
孟弗放下手,但愿今晚能夠見到他。
第10章
李鉞拿出青萍找出來的帝都地圖,分析從哪個地方挖地道能最快進到皇宮。
他托著下看了半天,最后放棄這個離譜的想法。
那還能怎麼進宮呢?
青萍端著茶水從外面走進來,將茶水在桌上輕輕放下,對李鉞說:“夫人,剛才宮里來人了。”
聽到青萍說宮里來人,李鉞頓時來了些興致,他抬頭問道:“嗯?什麼人?是皇上來了?”
皇上沒事怎麼會來他們侯府,青萍搖頭,答道:“是位公公,說陛下今晚會在麟德殿設宴,宴請百。”
李鉞立即意識到這對自己來說會是一個進宮的好機會,這個機會還極有可能是宮中的那位特意為自己創造的,他放下手中的地圖,問青萍:“我能去嗎?”
青萍抿了抿,低聲說:“那位公公說可以攜家眷同往……”
李鉞哦了一聲,點點頭:“那就是能去了。”
青萍心中卻覺得這事不一定能,提醒道:“可您不久前剛把侯爺給罵了,侯爺應該不會和您同去吧。”
李鉞道:“不必管他,你去備車。”
青萍又看了李鉞一眼,見他的樣子不像是玩笑,圓圓的小臉上頓時布滿愁苦,侯爺若是不讓去,這備車有什麼用?
若是往常,青萍還敢同夫人撒撒,問問夫人到底要做什麼,今日卻不敢做這些,只能老老實實退下,讓下人去準備馬車了。
外面的天漸漸暗下,謝文釗換好服,從松軒堂出來,走到凌香館時他的腳步頓了一下,抬頭向東邊看去,霽雪院里那株高大的椿樹在暮中顯得格外茂盛,那被拉長的影子一直綿延到他的腳下。
謝文釗不由地又想起今日下午在霽雪院里挨的那頓罵,他到現在仍舊想不明白平日里溫大度的孟弗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只希明日能夠恢復正常。
謝文釗來到侯府門口,卻見外面停了兩輛馬車,他剛要開口詢問怎麼回事,一轉頭就見孟弗也從侯府里走過來,往后面的那輛馬車走去。
看到孟弗,謝文釗眼皮一跳,下午在霽雪院里罵過的那些話仿佛又在他的耳邊響起,謝文釗連忙出聲問道:“你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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