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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
忘川江底。
一塊石頭悄然裂開,從裡面走出了一道影。
這是一名相貌平平無奇的亡者。
亡者睜開眼,剛準備打量四周,便被忘川之水的力量一衝,徹底忘記了過去。
它甚至忘記了一切。
按理說,這時候會有一道水流裹著它,帶它前往迴投胎。
但這個時候,黃泉的法則已經紊,忘川不再幫助亡者們去迴投胎。
亡者呆呆的站在江底——
他忽然應到了什麼,緩緩低頭朝手中去。
只見自己手中刻印著一道妖異的符文,正散發出縷縷的殘影。
這些殘影化作千千萬萬道,細看去,卻可以從中看到一幕幕相同的黃泉世界。
殘影出現的瞬間,忘川江水便從亡者上繞開,不再沾染他分毫。
看著手上的殘影,亡者突然笑了起來。
「嘻嘻嘻,平行世界之?老掉牙了。」
「多重影魔的實力……真的只夠被當食吃掉,就是太難吃了點。」
亡者甩了甩手。
他手上的那些殘影頓時散開,消散於虛空之中。
忘川江水再次合攏。 (5,0);
亡者毫不理會江水的侵蝕,邁出步子,朝某個方向走去。
很快。
一道漉漉的影從忘川中走出來,在廣袤無垠的赤黑大地上蹣跚而行。
由於忘川不再奔流,那些江水之中的亡者們紛紛上岸,所以它並不顯眼。
它跟著擁的亡者之向前走,偶爾出手,輕輕一下邊的其他亡者。
某一刻,它似乎應到了什麼,突然停住腳步,在一塊巨大的巖石後面坐下來,稍作休息。
「我到了命運的力量……真是討厭……」
亡者想了兩息,臉上出笑容,開心的道:「嘻嘻,先去殺了那個擁有命運力量的人,就沒人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它忽然從原地消失。
同一時刻。
鐵圍山。
山頂。
飛月正與小蝶、盲眼修、兇魔塔主正在說話,手臂上突然冒出來一深紅的細線。
「死亡之線!」小蝶吃驚道。
飛月抬起手,看著那鮮一般的線,開口道:「是的,看來有人想殺我——我邊全是神祇守護著,誰敢來手?」
「沒錯,黃泉神主與天帝正在嚴查整個黃泉世界,一旦有風吹草,隨時可以來援,到底誰這麼大膽,竟然想來殺你?」兇魔塔主道。 (5,0);
眾人一起朝天空去。
只見謝道靈與骷髏正在忘川江上不斷釋放出法,朝世界的深轟去。
突然,天空深響起一道怪異的鳴聲。
「是它在搗鬼!」
謝道靈喝了一聲,形一振,便衝破雲霄而去。
「好邪門的氣息——我來助你一臂之力!」骷髏沒有停留,也跟著破空而去。
們走了。
下一瞬——
只見飛月手上的線疾速飛繞幾周,將整隻手臂纏繞住。
「必死之兆……本沒有挽回的餘地,原來如此。」飛月鎮定道。
兇魔塔主擋在飛月面前,小蝶也張的出兵,向四周。
「沒用的,我看過了三千種預兆,的命運已經註定。」盲眼修嘆息道。
小蝶怔怔的看一眼。
命運是如此強大的法則,因此飛月才可以事先知到死亡的降臨。
可是盲眼修——
又如何能「看三千種預兆」?又如何能斷言飛月的命運已經註定?
這麼一想,小蝶頓時想起當初第一次進黃泉。
大家都選擇了留在黃泉,只有盲眼修選擇了投胎。 (5,0);
後來——
以自己的命力,幫助了顧青山。
小蝶懸著的心微微放下。
能幫顧青山,又一直站在飛月這邊,應該不是敵人吧。
朝兇魔塔主去,只見兇魔塔主也正向,兩人目對上,換了個眼,不著痕跡的退至飛月邊。
——畢竟還是小心為妙。
盲眼修卻似乎本不在意,隨手出一張捲軸,開始念頌咒語。
「慢!」
「你這是——」
小蝶和兇魔塔主一起喝道。
盲眼修卻已經念完了那段咒語,開口道:「飛月,你要立刻憑藉這張契約,離六道迴!」
盲眼修將手按在契約上,用力一摧。
只聽低喝道:「時,我獻上你所期的神,以此完當年的盟約。」
虛空頓時破開。
一條散發著璀璨輝的大河之上,漸漸有幾道影顯現,落在盲眼修面前。
時一族!
小蝶看著這一幕,覺自己要瘋了。
修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請時一族!
面對時一族,無論是還是兇魔塔主,都沒有毫勝算。 (5,0);
只見那幾名時一族中,為首的是一名渾籠罩在迷霧之中的男子,滿生著鱗片,目中散發出淡淡的芒。
「你真的願意付出『命運之畫』的力量,來換取一次我們的援手?」男子問道。
「對。」盲眼修道。
「但你們的境……說實話,我們也救不了你們。」男子搖頭道。
「只救一人。」
「誰。」
「。」
男子順著盲眼修所指,扭頭向飛月。
他怔了怔,低聲道:「又一位命運之!你是想讓這位命運之離災厄?」
「對,我們有此盟約,只要我付出自己的力量給你們,你們就一定要來完這次救援。」盲眼修道。
那男子嘆息道:「原本我不會答應,因為這件事太難,我們幾乎無法護住。」
「為什麼?你們可是時之中的強大存在,為什麼連你們都要說這樣的喪氣話?」小蝶忍不住話道。
男子看一眼,冷漠的道:「來的是至邪之,誰都沒有辦法。」
「但你還是決定答應我。」盲眼修的著他。
男子點頭道:「對,因為是命運寵之,已經夠資格降生為新的時一族——就算邪之魔也不敢深時河流的深,僅僅為了殺一位時魚人。」 (5,0);
「我們的盟約達了?」盲眼修問。
「是的。」男子點頭道。
呼——
只見那張捲軸燃起猛烈的火焰,迅速燒得乾乾淨淨。
飛月面複雜之,上前輕輕握住盲眼修的手道:「我們一直是戰友,可是你……此刻為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我真不知道怎麼謝你。」
「不必謝我。」
盲眼修輕著的臉龐,低聲道:「時一族是最好的歸宿,沒人敢輕易招惹它們——」
「好好活下去!」
說完,盲眼修用力一推。
飛月被推飛出去,落在那男子邊。
男子朝後做了個作。
兩名隨從上前幾步,對著飛月耳語了幾句。
飛月點點頭,向眾人。
「它們說為了避開此次死劫,我要立刻去時之河的深,轉生為它們的族人。」
小蝶囁嚅幾下,突然道:「快!快去!如果你了時一族,我今後就誰也不怕了。」
「去吧,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結果了。」兇魔塔主也道。
飛月點點頭,跟著那兩名隨從退時長河之中,漸漸消失不見。
男子衝著盲眼修點點頭,說:「我們兩清了,南月。」 (5,0);
「是的。」盲眼修道。
男子略一猶豫,終於上前幾步。
「按說在契約之外,我不該再管你的任何事,畢竟我們時一族保持著永恆的中立。」
「——但你們接下來的命運太過悽慘,而你這樣的命運之卻要被命運反噬,只因我拿走了你的力量,這讓我陷於不安心的境地。」
「南月,我會讓你歸於混沌。」
「——這是你唯一可以安眠的所在。」
他出手,在盲眼修眉心輕輕一點。
「多謝你的好意。」盲眼修行禮道。
下一秒。
整個人化作淡淡的金水流,沒虛空,徹底消逝不見。
男子這才後退幾步,整個人沒時長河之中。
芒漸漸褪去,一切異象消失。
原地只剩下小蝶跟兇魔塔主。
小蝶忽然搖搖頭,長長嘆息了一聲。
默默取出一方手絹,不住的抹著眼角的淚水。
「你這是怎麼了?」兇魔塔主奇道。
「難道你剛才沒聽到嗎?」小蝶反問。
「聽到了啊,大概接下來黃泉世界會很慘——大不了戰死,怕個求。」兇魔塔主的說道。 (5,0);
「不是這個。」小蝶搖頭道。
「那是什麼?」兇魔塔主追問。
「盲眼修的真名——我們一直都不知道做南月。」小蝶道。
兇魔塔主撓頭道:「南月……我從未聽聞過這個名字。」
小蝶紅著眼睛,低落的道:「你當然沒聽過,但飛月是我閨,有一次跟我說過這個名字——」
「那是母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