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衛霓心中一片絕。

  樹魔將他徹底纏繞住的時候，他心中已經有了覺悟。

  ——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

  他出十指用力按在琴弦上，正要發出生命中的最後一擊。

  突然，後冷不丁響起了一道言咒：

  「YO~」

  言靈的力量頓時降臨。

  衛霓一怔。

  這麼短的言咒，是誰——

  卻見電火石之間，樹魔鬆開了盤錯的枝節，跳到一邊，抱著廣場上的大石磨吼道：「去死吧！」

  幾人合抱的大石磨被一蒼白的骨枝高高舉起，全力絞碎末。

  衛霓呆了一瞬，猛然醒過神來。

  「好機會！」

  他低喝道。

  ——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但見他雙手化作模糊殘影，在古琴上奏響一連串急促的肅殺之音。

  霎時間，古琴上飄出縷縷的凌冽細線，縱橫錯，映照在樹魔上。

  唰唰唰唰！

  樹魔被這些細線束縛住，無法再彈。

  那些細線陷樹魔的軀，迅速切開一道道細細的斬痕。 (5,0);

  ——決陣·拘魔斬！

  「不……為什麼……」

  樹魔如夢初醒，困的道。

  下一瞬。

  它那徹底由蒼白骨枝構的軀轟然崩潰，化作四散的骸骨碎片。

  樹魔死！

  衛霓雙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口氣不止。

  他的雙手不住抖，指間有鮮紅的迅速滴落——

  生死之際，支了自己所有力量，這才功釋放出決陣·拘魔斬。

  眼下，他已再無任何力和靈力，連手指也因為瘋狂撥琴弦而了傷。

  然而衛霓不顧這一切，扭頭朝飛舟的方向去。

  只見那個名為夏生的孩倚靠在船艙壁上，臉蒼白，滿頭大汗。

  衛霓勉強起，踉蹌著來到孩面前，從懷裡倒出一粒丹藥遞過去。

  「快！你第一次釋放言咒，絕不可到毫損傷，立刻吃下這粒三元保神丹。」衛霓急聲道。

  孩淡淡的看他一眼，接過丹藥一口吃下。

  「好東西。」孩慢慢點頭道。

  說完他便閉上眼，在飛舟上盤膝坐下。

  衛霓見他似是無恙，這才鬆了口氣，喃喃道：「想不到我音宗竟然得了一個如此天才人，聖人知道了恐怕也會高興的。」 (5,0);

  他撐在飛舟邊緣，子前傾，四仰八叉的滾落在甲板上。

  取出一枚丹藥吃下後，他便再也沒有力氣彈了，只能默默化開藥力，祈求能快一點恢復靈力。

  樹魔已死。

  但四周制未消。

  眼下要抓時間回復力量，然後破開制，才可逃出生天。

  一息。

  兩息。

  三息——

  衛霓正在療傷，孩卻已睜開眼，站起來，朝飛舟外走去。

  衛霓正行功至要關頭，只能閉著眼問道：「你去哪兒？」

  「看看那。」

  孩應了一聲，從飛舟上輕輕的躍了下去。

  衛霓皺眉道：「那邪魔的雖然沒有危險，但滿地都是骨頭渣，你小心扎到腳。」

  「安心。」孩道。

  他很快來到那堆白骨之前，蹲下去，細細查看骨渣。

  看著看著，孩的眉頭鬆開。

  「很低級的分，應該還沒有跟主聯繫上……」

  孩默默走回來，在衛霓邊坐下。

  衛霓這時況已好了幾分。

  他閉著眼，開口道：「夏生，我幾乎從未見過五歲就能釋放言咒的孩，你真是個絕世天才。」 (5,0);

  孩恩了一聲，神淡漠，不知道在想什麼。

  衛霓皺著眉頭，想了又想，終於忍不住問道：「照說這是你個人的——但你太小，有些地方還需要我來替你把把關，以免你了相應咒法的忌——你剛才到底用的是什麼咒子？」

  「龍咒。」孩道。

  「我的書上沒有這個咒音。」衛霓道。

  「確實沒有，我只是順著那些發音自己拼的。」孩道。

  「龍咒需要滿足很多限制條件才可以釋放，你怎麼做到的？」衛霓不能置信道。

  「你都說了，我是絕世天才。」孩道。

  「絕世天才也必須經過龍族的允許——等等，你祖上是龍族麼？」

  龍族？

  孩出一副嫌棄的神，吐字道：「不是。」

  「奇怪……興許龍族的太多，我又從未了解過，看來得回去問問師尊。」衛霓沉思道。

  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年，專於自己的琴音，對音法之中其他門類的深層並不知曉。

  兩人陷沉默，各自想著心事，一時都未再說話。

  時間緩緩流逝。

  衛霓終於恢復了些，睜開眼，細細應四周虛空。

  「邪魔一死，制也變得無比脆弱——看我的。」 (5,0);

  他手在古琴上挑起一個音。

  四面八方齊齊傳來瓷破碎的聲音。

  制被破除了。

  「我們走！」

  飛舟騰空而起，漸漸升上天穹。

  孩站在甲板上，往向四方雲海，心中若有所思。

  萬音宗。

  這個宗門是有聖人的。

  ——終於要見到洪荒世界的聖人了。

  是直接表份，還是先藏下來，再看看況？

  孩默默想著。

  忽然，雲海盡頭湧起一道道五彩之。

  兩人一齊扭頭去。

  只見那些五彩的芒漸漸凝一通天徹地的巨柱，如城樓，間有無數祥雲繚繞。

  ——甚至可以說，那是一座通往天上的巨城。

  孩辨了辨方向，臉上出訝異之。

  那巨柱所在之，正是大江之外，不周山下。

  「衛霓，那是什麼？」

  孩指著巨柱的方向問道。

  衛霓出神往之，說：「算了算日子，也應該是今天了。」

  「今天？」

  「洪荒世界出現了許多強大的邪魔，據說混沌將為此重開，降下先天聖人來救世。」 (5,0);

  孩出奇怪的表，問道：「所以那些異象是因為聖人降臨？」

  「正是如此。」衛霓道。

  孩著那遠方宛如巨城的通天之柱，呢喃道：「還有這樣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衛霓哈哈大笑起來，搖頭道：「此事關係重大，原本整個洪荒世界都知道，但你才五歲，又是凡人，生在消息閉塞的村落之中，自然不會聽說這樣的事。」

  兩人正說著，又見四面八方各有異象顯現。

  東方天穹顯現繁星點點，紛紛揚揚落下，朝著不周山的方向徐徐飛去。

  南方虛空顯現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大步朝不周山的方向飛去。

  西方雲海顯現出一烈日，在天空掠過紅，趕往不周山。

  北方天空被麻麻的兵徹底遮蔽，這些兵化作一座島嶼，緩緩飄向不周山。

  五湖四海，遼闊天地，無數道聲音齊齊響起：

  「吾等代天下蒼生而來，在此迎接先天聖人!」

  轟——

  那巨柱上散發出恢弘而威嚴的氣息，又響起陣陣仙音，尚有無數爛漫天花從天飄落。

  衛霓看得心搖神馳，喃喃道：「真不知我什麼時候能去現場，目睹此等盛況。」

  孩低聲喃喃道：「……誰這麼大陣仗。」 (5,0);

  「嘖嘖，如此場面，自然是先天聖人要降臨了。」衛霓道。

  孩默了一息，將手背在背後，朝虛空一探。

  他的手沒一片金瀑流之中，緩緩了個奇異的手印。

  一息。

  瀑流消失，孩的手回來。

  「沒有其他人啊……」孩臉上出不解之。

  衛霓恍然未覺，嘆息道：「我們實力還達不到，聖人是不會帶我們去的。」

  他搖搖頭，隨手起了個訣，開始催飛舟。

  飛舟頓時加快了速度。

  它朝著不周山相反的方向飛去，很快便消失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