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顧青山捧著那盞幽幽的長明燈，開口道：

  「我是……劍修，一名劍修。」

  對面沉默了數息。

  一道嘆息聲隨之響起。

  「終於到了這個時刻，我為此已經準備了許久。」風雨聖人道。

  「準備？」顧青山問。

  「對，我知道你的份——我曾預見了這一刻，畢竟我在投胎之前，就來自那條璀璨的長河。」風雨聖人道。

  顧青山神一凝，意外道：「想不到，你會進洪荒世界。」

  「一切都是為了生存。」風雨聖人道。

  顧青山沒說話，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風雨聖人道：「我在洪荒時代等待已久，只為等待你的到來，想看一看你的態度，然後才可以決定其他的事。」

  顧青山道：「一切並非看我的態度，而是看眾生的態度，他們的作為決定了時代的走向。」

  「但終究有引導者——畢竟洪荒來自混沌，混沌會降下引導者。」風雨聖人道。

  「看來我們需要見一面。」顧青山道。

  風雨聖人道：「時間不多了，我們確實需要馬上見面。」

  話音落下，影散去。

  這一段記憶結束。

  橘貓凝視著面前的長明燈，陷思索。 (5,0);

  ——風雨聖人。

  在洪荒時代，應該是站在眾生這邊的。

  後來呢？

  後來發生了什麼？

  橘貓向四周。

  整個無轉之地一片蕭瑟，所有棺木都已打開，仙人與邪魔們都趕往六道迴世界去了。

  ——時間確實不多了！

  橘貓輕輕一躍，不再掩飾形，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不斷前進。

  它很快便抵達了下一所在之地。

  這是一片灰撲撲的牆壁。

  橘貓出爪子在牆上輕輕一，便開牆灰，顯出裡面的一串手珠串兒。

  橘貓小心翼翼的捧起珠串兒。

  那些過去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化作無窮歲月之前的那一幕。

  ……

  「三千個人頭，可以凝出一個新的邪文。」

  「老傅，你還是太保守了，我昨天用八千野的，再加上四千顆人心，煉了一道新的邪之，嘖嘖，那已經真正超越了洪荒時代的法，就算新時代來臨，我相信這道法也絕不算差。」

  「哦？敢問是如何完那道法的呢？」

  「嘿嘿，大家都懂的，拿出你們的資源來換，只要東西滿意，我就把這道換給你們。」 (5,0);

  高堂上，眾聖人們正熱烈的討論著。

  顧青山穿著一襲道，默默地在一旁侍立，不時斟茶倒水，更換果碟。

  眾聖說得正熱鬧，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各位，我們如今所探究的，早已超越了洪荒的法則，需要耗費無數命，乃是竭澤而漁……我擔心洪荒世界會徹底崩潰。」

  眾聖一靜。

  有人出聲道：「以襲的方式滅殺天下劍修，我記得當時出主意的正是你，如今說擔心世界崩潰的又是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人笑了笑，說道：「我這不是擔心嘛。」

  又一人道：「不必擔心，等我們研究的差不多了，自然可以離這個洪荒時代為更強大的邪主，在新時代占據有利的地位。」

  「正是如此。」

  「洪荒世界便由我們來度過大劫。」

  「凡人是沒指了，眼下唯有我們這些聖人，才有希不被時代的洪流所淹沒。」

  聖人們七八舌的說道。

  顧青山聽了一會兒，跟邊另一名侍說了聲，便退出了堂房，越過重重樓閣一直朝里，走到一片幽靜的所在，敲開了面前的白玉大門。

  只見房間裡燃著香，沒有燈，一片漆黑之中，坐著一名子。

  子抱著嬰兒，正在哄著嬰兒睡覺。 (5,0);

  「看過了？」子出聲問。

  「恩。」顧青山道。

  「有什麼想法？」子又問。

  「這群聖人都是時代的佼佼者，早早察覺了紀元的變化，及時出手襲，抹滅了一切可能反抗的對手，現在整個洪荒世界裡，只剩他們是最強的了。」顧青山道。

  「你有辦法對付他們嗎？」子問。

  「……我降臨的時間太短，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長。」顧青山道。

  「行，我會儘量為你爭取時間。」子道。

  兩人突然同時閉上，不再說話。

  一異樣的波在無形的虛空中悄然傳播。

  下一瞬。

  兩人直接從原地消失。

  議事廳。

  眾聖人們早已散開。

  唯有一名聖人站在場地中央，引手中法訣。

  在他對面，站著一個怪。

  ——那是一個與人類形態差不多的怪，全沒有外皮，顯出黑的廓，臉上長了四對複眼，不停的打量著四周。

  「邪的生命——快看，我召喚出了真正的邪魔！」

  那聖人興道。

  其他人默默打量那怪。 (5,0);

  「它怎麼不會說話？」

  「第一次召喚功，可能只是低等的存在。」

  「但肯定有些詭異的能力，畢竟它跟我們的力量系完全不同。」

  「那以後怎麼衡量這些東西的戰鬥力？」

  「先看看再說。」

  聖人們七八舌的說著。

  突然，那怪轉過頭，以四對複眼死死盯住顧青山。

  它細細打量顧青山。

  四周安靜下來。

  怪臉上的四對複眼越睜越大，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般。

  它突然張開口，發出一句人族語：

  「嘻嘻嘻，一來就找到你了。」

  顧青山臉一變。

  風雨聖人早已揮袖——

  長河之法，時倒流！

  霎時間，只見一切靜朝回倒退，就像倒帶一般，迅速恢復到幾分鐘之前。

  聖人們還沒召喚出邪魔。

  顧青山敲門進風雨聖人的房間。

  兩人剛開始談。

  「快走！」風雨聖人喝道。

  「來不及了，你的畢竟是過去紀元之，肯定無法擋住那個邪魔之主。」顧青山搖頭道。 (5,0);

  風雨聖人站起來，將嬰兒遞給顧青山。

  「將來與你有姻緣……你且帶走，我來擋一擋。」風雨聖人飛快說道。

  轟——

  整個房間化作飛灰，徹底消散一空。

  那個長著四對複眼的黑怪一步一步從虛空之中走來。

  它端詳著顧青山，搖頭道：「只有三歲……可憐的傢伙，你本沒有長起來，也無力與我們爭鬥。」

  風雨聖人不由分說，將顧青山擋在後。

  則站在怪的對面，雙手用力一扯。

  霎時間，一條恢弘而璀璨的時之河顯現在天空之中。

  怪抬頭看了一眼。

  「時空紀元……」它帶著一戒備之意，繼續說道：「屬於你們的紀元早已終結，取代你們的也正是洪荒紀元，想不到你們還會聯手。」

  「紀元有始必有終，這是永不搖的規律。」風雨聖人道。

  「既然如此，你也應該平靜接我們的時代，為我們時代的臣服者。」怪道。

  「洪荒紀元之中，連眾生都可以休養生息，而你們的紀元卻會讓一切走向瘋狂，變迷失自我的怪——你們的紀元將轉化一切，無法被任何後來者終結。」風雨聖人道。

  怪沉默一息，道：「原來你連這一點都能看到……那就沒辦法了。」 (5,0);

  它一步步朝後退去，口中不不慢的說道：

  「自我降臨這一刻起，邪魔們將陸續來臨——整個世界都在歡迎我們。」

  「你們早已被拋棄，唯有滅亡一途。」

  「下次相見，我就有足夠的力量把你們轉化為邪魔。」

  「期待再會。」

  邪魔的聲音消失。

  它走向聖人們所在的那一片建築。

  風雨聖人盯著怪的背影，飛快傳音道：「它只降臨了一個分，殺之無用，反而會暴我的能力。」

  「我知道。」顧青山冷靜的道。

  「我們走——我帶著你逃，給你爭取足夠的時間來長。」風雨聖人道。

  顧青山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道：「沒用的……」

  風雨聖人順著他的目去。

  只見在不遠的空地上，眾聖人們圍繞著那個怪，興的談著。

  ——也不知道那怪用了什麼力量，讓聖人們完全沒察覺到這裡發生的事。

  明明連一大片建築都被毀了，天上甚至出現過一條時長河。

  這樣巨大的靜，卻無法讓聖人們關注分毫。

  他們只是看著那頭怪。

  「召喚這個怪用了多資源？」 (5,0);

  「十萬眾生。」

  「它的堅韌如法寶，一旦煉戰偶，必定可以大殺四方。」

  「確實不錯。」

  「只要我們能度過大劫，讓眾生犧牲一些也是值得的。」

  「沒錯。」

  「正是如此。」

  ……

  顧青山靜靜看著這一幕。

  那怪甚至轉過頭，朝他看了一眼，四對複眼之中顯現出譏諷之意。

  「被自己所在時代的眾生拋棄，卻還要想著拯救他們，這種滋味恐怕絕不好——但時代的替已經開始，再也無法停下。」怪以心靈應說道。

  顧青山沒有回應。

  他一手抱著嬰兒，一手牽起了風雨聖人的手。

  他的目變得堅定而銳利。

  看上去，他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