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是大年三十，辰時末，陸漫一家人就穿得喜氣洋洋去了鶴鳴堂。    長公主穿著大紅遍地金宮妝褙子，戴著頭釵，還化了個比較濃的妝容，神采奕奕地坐在廳屋上座。    陸漫幾人剛見過禮，薑悅就從側屋跑出來道，“娘親快看看，太祖母好漂漂哦。”    完，還極其崇拜和誇張地看了幾眼長公主。    的話和神逗得眾人大笑。    老駙馬過來道，“悅兒不知道，長亭年輕的時候更麵，跟你娘親一樣好看。”    薑悅又瞪大眼睛看了幾眼長公主，道，“好可惜，悅兒都沒看到。”    眾人樂得更歡了。    長公主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道，“哎喲，我的乖乖，你若看到了，也了老婆婆囉。”    今男人們要去祠堂祭祖，老駙馬在薑侯爺的攙扶下領著大爺們去了祠堂，連哥倆都被男下人抱著去了。    人們就陪著長公主笑。    薑悅又拉著陸漫和薑玖去湖心院看的新家。家俱都是紫檀木做的，房間的窗戶全是玻璃的，所有的擺設用品都是務府製造的，真是錦繡地，富麗堂皇。    陸漫最眼熱的，還是那幾扇亮堂堂鋪滿冰花的玻璃窗，這麽多玻璃就是有錢也沒買。    這裏前陣子就換了玻璃窗，長公主定是早有了親自教養薑悅的打算，而不是臨時起意。    陸漫看得直咂舌。孩子該富養，可僅次於公主的富養也不知道好不好。    教養嬤嬤和管事嬤嬤分別姓王和鄭，之前一直在長公主跟前當差。陸漫賞了們兩人裝銀錠子的荷包，又賞了那幾個丫頭裝銀錁子的荷包，讓們照顧好主子。    當下人不在這裏的時候，薑悅爬上陸漫的膝上，對著的耳朵聲，“娘親，悅兒還是喜歡東輝院更多……”    妮子鬼，知道這話要。    陸漫心裏更舍不得。還是聲道，“你住在這裏，是替爹娘在長輩跟前敬孝。想我們了，就去東輝院，反正離得也不遠。”    薑悅點頭。心裏更願意跟娘親住得近，可看到太祖祖高興的樣子，也不好意思把心裏話出來。    等到男人們回來，就去芙蓉廳吃飯。陸漫注意到，薑展魁的角一直是笑著的。那個孩子老，難得表心中的緒。他一定是在祠堂裏看到了周姨娘的牌位，才會如此開懷。    熱熱鬧鬧在這裏吃了年夜飯，陸漫便領著兄妹和哥倆回了東輝院。除了他們幾人，其他人會在鶴鳴堂守歲。    東輝院也是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陸漫又讓人在廳屋裏擺了兩桌席，一桌主子的，上麵擺了七副碗筷，包括薑展唯和薑悅的。一桌有麵的下人，包括王嬤嬤、夏嬤嬤、綠枝、新荷等人，們邊吃邊服侍另一桌的主子。    薑展魁領著薑玖在院子裏放著竹，俊哥兒和彥哥兒被娘抱著，跟在叔叔姑姑的後麵跑，竹的響聲和漂亮的煙花刺激得哥倆大喊大。

    一直玩到戌時末，才讓已經睡眼惺忪的薑玖和哥倆去歇息。而自覺已經長大的薑展魁則同柳信等年輕男下人一起，去了前院守歲。    上房瞬間寂靜下來。    陸漫洗漱完上床，聽到外麵偶爾響起的竹聲，想起了薑展唯。他和他的大軍已經遠在千裏之外，還在行軍途中。此時，他隻是艱苦，還沒有麵臨危險……    突然，前世媽媽的麵容又跳陸漫的腦海。陸漫赧然，已經好久沒有想起媽媽了，不知現在怎麽樣了。    陸漫翻打開床下的屜，把媽媽的畫像拿了出來。    當初，自己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那個世界，一個是這個世界。舍不下孩子和薑展唯，選擇了留在這裏。偶爾想起媽媽，還是自責不已。這就是人之常吧？父母惦記的永遠是兒，兒惦記的又永遠是自己的兒。    把媽媽的畫像放在口，漸漸地睡著了。    夢中，又突破了那片黑霧，飄去了那個世界。那裏也是過春節，沒有放竹，幾乎每家窗戶飄出來的都是《春節聯歡會》的聲音，還有麻將聲及笑鬧聲。    又看到自己的窗了，窗裏亮著燈，母親一定又是孤單一人睡在自己的床上吧？    陸漫飄上去，又飄進屋，卻沒在床上看到媽媽的影。    屋依然潔淨，充滿了生活氣息，如走之前一樣。隻不過，寫字臺上不止放了的相片，旁邊還有另一個姑娘的相片。    那個相框裏的姑娘正是陸漫的閨方盈盈，跳樓自殺後，陸漫的魂魄差一點就進的。    的照片怎麽會擺在這裏？    陸漫正納悶之際，就聽見媽媽的聲音，“菜都炒好了，有漫漫喜歡吃的，還有盈盈喜歡吃的。”    聲音快樂，清亮。    又傳來一個男人溫和的笑聲，“今不止菜盛，酒也多。有盈盈喜歡的純啤，漫漫喜歡的紅酒，我喜歡的青花郎，還有你喜歡的飲料。”    這個聲音有些悉，陸漫曾經聽過。哦，對了，是方叔叔的聲音，方叔叔就是方盈盈的爸爸。陸漫記得，死之前方盈盈的父母就離婚了。方叔叔比媽媽三歲，在中學裏當老師，難道他們……    媽媽的笑聲，“這一大桌子酒菜，都快擺不下了。”    陸漫趕飄出臥房，來到餐廳，看到桌前坐著媽媽和方叔叔。    媽媽年輕漂亮多了，不僅燙了頭發，還染了頭發，穿著酡長，化了淡妝。方叔叔氣質儒雅，帶著一副眼鏡，正往四個杯子裏倒著不同的酒。    桌上，放了四副碗筷，四個杯子。    酒倒好了，方叔叔端起自己的酒杯，道，“風琴，祝願我們今生幸福相伴，祝願我們的兩個寶貝在另一個世界幸福快樂。我們懷念著們，們也依然活在這個世上”    媽媽把酒杯端起來，跟他了杯，道，“我們的寶貝會快樂，無論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