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梁空不在,隔天又是周末,老太太是說駱悅人在這里留宿,連客房都給一早準備好了。
老人家吃飯早,用過晚飯,暮才堪堪落下來,橘輝猶在西天燒。
聊著天,不小心講到梁空的媽媽,老太太忽的沉默下去。
駱悅人察覺到連旁邊傭人的神都變得諱莫如深,微微怔著,剛想著要不要說個什麼別的話題,緩解一下。
老太太出聲了。
不是講梁空的媽媽,是跟駱悅人說,語重心長地駱悅人量梁空。
“他小時候特別想見他媽媽,那時候他爸爸也準備著離婚,他跟他前妻沒,離婚倒也不麻煩,只是幾個銅子兒的事你算我算,扯了很長時間,也想著跟空空他媽再續前緣,可他媽媽恨我們家,連帶著也不喜歡空空,他被他爸帶著滿心歡喜去國,他認得的,他從會說話就寶貝似的拿著他媽媽的照片,睡覺都放在枕頭下面。”
“他小時候聰明,又甜,皮是皮了一點,但沒人不喜歡他,他哥哥的媽媽都是好臉對他的,他也喊媽媽,私下里卻跟我說,他知道他媽媽是誰。”
“他見他媽媽第一面,那麼小,他媽媽就說,你不要喊我媽媽,讓他爸帶他走,當初就說好的,孩子生下來就與無關。”
“回來后,格就變了。”
“他不跟人說喜歡的,說不出來,他也不要別人喜歡他,即使他想要,犟子,到底還是隨他媽媽了。”
老太太說梁空很喜歡,駱悅人別介意,他不是甜言語掛在邊的男人,會對好的。
駱悅人點點頭。
沒多說什麼,從來沒覺得梁空不好,也不介意他不說什麼甜言語。
夠甜夠真誠了。
只是想到那句“他也不要別人喜歡他,即使他想要”,駱悅人洗漱后,躺在梁家客房的床上,有點睡不著。
腦海浮現之前某天,酒店深夜,故意鬧醒他,要他抱自己睡,半夢半醒間,他那樣珍重地摟著說,我特別特別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好不好。
只有那次。
單方面知曉的那次。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梁空今天不能一起過來吃飯,是有個重要的聚餐,不僅是索卡從國外回來了,還有他高中那個樂隊的人,也聚到一塊。
項曦沒去,因為貝斯手是前任,前任因為項曦沒去也缺席了。
變漢子局。
梁空倒是問過駱悅人要不要一起來,駱悅人怕跟那些人沒話題,還影響氣氛,就說不去了。
回他家,陪他吃飯。
睡到半夜,手機豁然亮屏,來電顯示是高祈。
駱悅人按開床頭和的夜燈,緩沖刺眼線,撐起子把手機拿過來接。
高祈在那頭說梁空喝多了,別人送他不肯挪金貴的子,駱悅人來接一趟,不然梁爺今晚估計不省人事,就晾酒吧門口了。
駱悅人察覺這話有點耳,但剛迷迷糊糊睡醒,大腦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思考。
只掀了被,趿上拖鞋,出去問有沒有車送。
電話剛掛,高祈把手機塞回兜里,打開水龍頭洗手。
旁邊靠著索卡,不再是年時戾氣沖天的臟辮造型,也能看出一招搖的人氣質,他現在手下好幾個牌,梁空也有,平時玩玩各種創意聯名,特立獨行,不缺號召力。
連駱悅人在進雜志社后,都未再見其人,就聽說過多次。
索卡還是以前那種又沖又瘋的子。
就是他提議的,他想讓駱悅人過來,見見這妞這麼多年是不是還沒變樣,怎麼把梁空吃得這麼死。
高祈發電話號碼給他,讓他自己喊。
索卡擺擺手說不行。
“高中那會兒,我逗逗得有點猛,估計記我仇,我喊肯定沒戲。”
高祈冷笑。
心說你那逗?人家乖乖一個,酒吧沒來,平時梁空各種護著,半點爛事沒沾過,你他媽心狠手辣推人下去跳水,那晚把人嚇的,眼睛都哭腫了吧。
不過高祈也是拱火樂子人,也想喊駱悅人過來。
梁空不是不讓嗎,他非喊來。
這事兒,高祈高中也不是沒干過。
高三那年寒假,他半夜誆駱悅人來酒吧接梁空,本來以為膽子小應該不敢過來的。
沒想到還真來了。
那天晚上高祈沒看到人,第二天聽梁空說的,梁空跟他說,不要折騰,寒假要復習還要練琴,缺德事干。
那現在駱悅人既不用復習也不用練琴了,再誆過來,應該也不算缺德事了。
高祈這麼想著,回包廂,快散場的氣氛,還有幾個人在敘舊。
看到梁空,他跟索卡對了一個眼神。
索卡立馬倒上酒,拿杯子去迎梁空,他倆不聲灌梁空酒,放平時,這種梁空自己都用爛了的招,很難坑到人,不出兩個來回,梁空就能察覺。
可今晚他緒有點不對勁。
很細微的,也說不上低落。
就是這麼一群高中時候的人又聚在一起,所有人變又沒變,很容易牽起回憶。
有恍如隔世之。
尤其散場,站在酒吧門口,忽然看見一個悉的影從街對面走過來,梁空只覺得剛剛喝下去的酒,這一刻,全都在里無聲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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