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聽到顧嫻難產,驚撥出聲:「大嫂難產了?現在可還好?」
花媽媽說道:「胎位不正生產的時候特別兇險,也幸虧請了劉穩婆幫忙接生這才轉危為安,若不然非得一兩命。」
大出這事,是不會告訴林家人。
劉穩婆雖隻是穩婆,但因為技好在太縣的名氣很大。這富貴人家生孩子頭個選的就是了。
林老太太聞言卻是麵不善地說道:「這麼說又傷了子了?」
花媽媽握拳頭,忍了又忍才道:「是。不過大夫說心調理,很快就能痊癒。」
顧嫻生清舒的時候傷了,以致調理了這麼多年才又懷上。如今生產又傷了,這次,林老太太忍不了了:「上次說很快就好,一等就是四年。這次難道還要等四年?四年以後都快三十了,還能生得出嗎?」
花媽媽真想一拳揮過去,將這個老妖婆打死算了。
林老太爺看了一眼林老太太,警告不要再說:「既傷了,就好好養著。」
花媽媽應了一聲是,然後說道:「老太太聽聞二老爺傷了,特意請了大夫給二老爺診治。大夫我已經請來了,如今在院子裡候著。」
林老太爺道:「承誌,帶了大夫去給你二哥看下。」
花媽媽不想再看到林老太太這張刻薄的臉,說道:「前日船家幫著送了姑太太回縣城,老太太讓我去道個謝。」
什麼道謝,分明是在打他們林家人的臉。若不是林老太爺剛才警告過,林老太太這會非得發飆不。
林老太爺心裡也不舒坦,隻是他穩得住:「承誌媳婦,你帶了花媽媽去大金家。」
張氏輕聲應了。
看到花媽媽將帶來的東西拿走大半,張氏有些發愣:「這是?」
花媽媽說道:「這是給船伕家的謝禮。」
張氏呃了一聲,不由口問道:「怎麼送這麼多?」
花媽媽淡淡地說道:「若不是船家及時將我們姑太太送到縣城,怕是會有命危險。所以,老太太說了要重謝。」
張氏麵一紅,沒再說話了。
林大金前日送了清舒一行人到了縣城,那船就沒再用了。他也捨不得就此丟棄不用,就是放在碼頭寫著售賣兩字。若是有人不怕這些忌諱,也可能會買了去。
因為預定的新船需要過些日子才能拿到,所以這兩日大金都在家中幹活。
看到花媽媽送來的東西,林大金忙說道:「不用了,你們已經給錢……」
大金媳婦掐了他一把:「人家既來道謝,哪有將人拒之門外的道理。這位媽媽,還請進來喝杯茶。」
林大金疼得齜牙。
看著放在桌子上的東西,大金媳婦兩眼亮晶晶的。
花媽媽進屋後,象徵地喝了一口水:「前日幸虧這位大兄弟送了我家姑回縣城,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大金媳婦嚇了一大跳:「怎麼了?莫非承鈺媳婦難產?」
花媽媽點頭道:「是呀!我家姑太太胎位不正,參湯喝了幾碗都沒生下來。後來都是靠的劉穩婆,才將孩子給按出來。」
「現在還好吧?」
花媽媽說道:「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現在很虛弱,需要好好養。」
大金媳婦頓覺這禮有些燙手了,趕說道:「那、那這些東西還是拿回去給承鈺媳婦好好補一補吧!」
連個外人都比林家人有人味。
花媽媽笑著說道:「大妹子不用客氣,家裡這點東西還是有的,也不值幾個錢,就是給孩子添件裳幾個零。」
大金媳婦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就謝謝了。」
花媽媽故意嘆了一口氣問道:「大兄弟、大妹子,我家姑娘原本也要來道謝的。隻是因為傷了林二老爺心頭有愧,回縣城當晚就發起了高燒,如今還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大金媳婦是個聰明人,當即明白這話裡的意思:「當時那場景,清舒也是心繫母親安危,雖行為有些過激但也有可原。」
這兩天村裡人都在說這事,都說清舒心狠對親叔叔都下得去手。可如今看來若當時這孩子沒執意回縣城,怕是得一兩命了。
見大金媳婦兩人是明白人,花媽媽也就放心了,這重禮也沒白送了。
等花媽媽一走,大金媳婦就趕開啟幾個布袋子。
四匹細布、十六條臘、十六條臘腸、一大包紅糖、一提四點心,還有餞等各零以及小孩子的一些玩。
大金媳婦看了歡喜不已。這些東西十兩銀子置辦不下來。這次也算小賺了一筆。
大金媳婦說道:「承仲家的總說顧家摳門承鈺媳婦小氣,現在看來都是哄人的。」
大金不屑道:「的鬼話你也信?每次去縣城都是大包小包往回拿,那些東西其實是都是承鈺媳婦置辦的。」
整天正事不幹,就知道躲人背後嚼舌頭。大金媳婦對韋氏,很是瞧不上。
大金媳婦道:「不行,下次見了我非得臊死。」
花媽媽看到林家外頭圍了一群人,趕走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開人群,就見韋氏正罵請來的胡大夫。罵胡大夫庸醫害人,將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
胡大夫氣得麵紅耳赤。
花媽媽冷著臉道:「二太太,你這是做什麼?」
韋氏叉著腰說道:「我說你安的什麼心?請了個什麼庸醫,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當家的?」
花媽媽看向胡大夫,問道:「胡大夫,這是怎麼回事?」
胡大夫積攢了一肚子的氣,沒好氣地說道:「我說林二老爺隻是皮外傷,並沒什麼妨礙。可他們不信,還說我是庸醫。」
韋氏呸了一聲:「我當家當時到底地上吐了,留下那麼大一塊淤青。你現在竟然說隻是皮外傷不是庸醫是什麼?我告訴你,若是我當家的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胡大夫大怒:「他那傷口隻是看著嚇人,並沒傷著要害。你若是不信,大可去請其他大夫看。若是我診斷有誤,我願給還你們十倍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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