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笑笑：「我這輩子，年時吃苦罪。年後盡別離之苦，中年喪子，老年喪妻。我這日子啊，都以為要從頭苦到尾了，臨了到了最後，我還盼到了四世同堂。老天爺也算是待我不薄了，看到你們，我霍鎮這輩子，是滿足的。」

他這覺像是在代言，讓眾人難過的沒法接話。

霍天轉出去打電話了，讓霍寧過來。

霍寧正在吃飯，聽到哥讓過去，不解的道：「什麼事這麼急。」

霍天就覺得頭梗著一個鐵塊，「爺爺……爺爺現在的狀態我覺得不太好，你快過來吧。」

霍寧當下飯也不吃了，「君山，我們趕上去給倆孩子穿服，咱回去一趟。」

霍寧不在家這兩天，謝君山把孩子抱回大院了。

這才沒兩天，就又要回去，周慧不高興。

「什麼事這麼急啊，孩子出生到現在，才在家住兩個晚上就又要走，孩子才悉家裡的氣味呢。」

霍寧眼前模糊一片，哥哥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謝君山也道：「不著急，倆孩子剛睡著了，你先吃飯，飯吃好了我開車送你回去。」

霍寧聽不得他那輕描淡寫的口吻，一下子不住火，朝謝君山吼了一句：「聾了，沒聽到我的話啊。」

周慧的臉唰的一下變得難看極了。

謝君山被吼懵了，但看到霍寧眼睛里的淚，謝君山趕放下碗筷朝走去。

霍寧瞪了他一眼，轉上樓抱孩子去了。

謝君山趕跟上。

兩人回到房間里，霍寧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拿著棉掀開被子開始給大寶穿服，結果半天穿不上。

兩孩子在被窩裡睡的正香甜呢，被打攪后十分不快活，哇哇的哭著。

謝君山猜到了，他將霍寧推坐在一旁，轉快速給給倆孩子穿。

穿好后從床頭了一張紙，給霍寧了：「好了，別耽誤了，咱們走吧。」

說著兩人抱著孩子下來了。

謝君山沒看到周慧，喊了一聲媽。

「老爺子有些不好了，大哥打來電話讓我們趕回去一趟。」

周慧正在屋子裡傷心難過呢，聽到兒子這話，心裡咯噔一下，趕了下眼淚出來了。

兩人已經走到門口了。

「你們抱著孩子還要開車不行，我跟你們一起去。」

霍寧沒作聲。

謝君山將大寶給他媽，趕去開車了。

婆媳倆一人抱著一個坐在後面。

霍寧難過的本顧不上周慧，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霍宅那邊。老爺子說完那些話后，看著霍天問了一句：「小寧呢，小寧哪兒去了？」

「小寧出去了，馬上就回來。「

老爺子點點頭眼神在眾人臉上略過：「照相機呢，咱來合影吧。」

霍天點頭，去書房把照相機拿了出來。

讓保姆幫忙，給他們拍了家長照片。

每個人都單獨跟老爺子合照了一張。

老爺子拍完照，又等了會兒，霍寧還沒來，他覺自己有些困了，想去休息。

正好這時候，霍寧抱著兩孩子來了。

「爺爺……」

看到霍寧，老爺子沖他們淡淡的笑了笑。「來啦。」

霍寧要哭，被霍天一瞪又憋回去了。

「來跟爺爺合影吧。」霍天對霍寧道。

霍寧點頭。

老爺子坐在前面，霍寧跟謝君山一人抱著一個站在他後拍了一張。

接著，霍寧將孩子給嫂子，挽著老爺子的手，親昵的靠在的肩膀上，又拍了一張。

接著是親吻老爺子的面頰，也拍了一張。

霍寧想把跟爺爺的每一刻都留下來。

老爺子拍了拍的肩膀：「好了，爺爺困了，先去休息會兒。」

霍天放下相機，扶著老爺子回了房間。親自扶著他躺下。

看著老爺子閉上眼睛，霍天真心怕他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出來的時候，給老爺子的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讓他來一趟。

很快唐醫生就來了。

檢查了一下后對霍天小聲道：「也就這兩天的時間了，邊最好不要缺人，做好準備吧。」

霍天的心一下子墜的都撈不起來。

醫生也沒走，宋語讓保姆收拾個房間讓醫生暫時住在這邊。

霍天每間隔半個小時，就要進去看看。

生怕老爺子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走了。

好在老爺子躺了一個多小時，醒了。

起來后，神格外不錯。

還逗了霍寧家的兩個寶貝，更是和東東楠楠玩鬧了一會兒。

吃過晚飯，老爺子準時看新聞聯播。

一家人移到大廳。

只要他們在家，這點，全家都整整齊齊的坐在電視機前收看新聞。

等那悉的旋律結束后，就聽主持人道：「觀眾朋友們大家好，今天是4月6號，農曆二月二十七……」

所有人都聽著新聞聯播。

霍天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老爺子，見他靠在椅子上，角帶著笑意。

他也不看電視了，就一直盯著老爺子看。

忽然，老爺子的頭一歪，放在扶手上的手垂了下來。

霍天的心咯噔一下，他趕兩步來到老爺子跟前蹲下，抓著他的手，然後去試探他的鼻息，聲音抖的喊了一聲：「爺爺……」

眾人回頭，看到這一幕，心瞬間涼了。

唐醫生走過來，檢查一番后道：「節哀順變……」

「爺爺……」霍寧一句爺爺喊出口，人就倒了下去。

謝君山一把接住。

霍天彎腰，將老爺子抱起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直是他靠山的爺爺，居然變得這麼輕飄飄的。

老爺子的訃告第二天就出來了。

以他的級別，是可以蓋軍旗的。

殯儀館里，東東跟楠楠被父母勒令乖乖站好，不許。

「媽媽，太爺爺不是在哪兒睡著麼，太爺爺沒走啊，姑姑怎麼說太爺爺走了呢。」

「太爺爺走了，睡在那的，是太爺爺的軀殼，他的靈魂被老天爺召喚走了，去保護別人。」

東東：「就跟孫悟空一樣，他的魂兒被玉帝召走一樣嗎？」

「對。」

聞言東東放心了，「那太爺爺什麼時候回來？明天能回來嗎？」

宋語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