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即將飛離津海市之前,余未晚最后一次去看大哥了。
穿著藍的無菌服,從頭到腳,上都無菌服包的嚴嚴實實的。
此刻的大哥,脆弱的就像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全免疫系統也隨開顱手而降低崩潰,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冒,一點點的病菌侵,都可能徹底要了大哥的命。
醫生給的探視時間只有十分鐘。
站在病床前,低頭仔細審視著大哥的模樣。
因為手關系,大哥的滿頭黑發已經被剃了,腦袋上還包著白紗布,臉龐還是有些浮腫,泛著一種病態的白,黯淡……
幾乎找不到昔日的英俊了。
沒出事之前,大哥也是津海市出了名的優雅貴公子,可現在……
余未晚彎下,用帶著白手套的手拉起大哥的手掌,輕輕握在掌心,“大哥,我是晚晚,我來看你了。”
話音落下良久。
昏迷的余承淙都沒有任何回應,雙眼依然閉,還是一副睡著的樣子。
手指收攏,握大哥的手掌,就像當初他牽著小時候的自己,眉眼溫地看著他,語氣也比平時要輕,“最近家里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我都是在撐。每次我覺得撐不住,想要放棄的時候,我都會想到你。”
“你一直告訴我,不管是何境,都不要輕易放棄自己。”
“你還告訴我,生命不易,只有一次,所以必當珍惜。”
說這些話的時候,腦海里又浮現出大哥說這些話時溫文爾雅的樣子,“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在確診癌癥那天就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
初次確診癌癥的時候,繁夜提了離婚,被算計的凈出戶,那個時候每日痛苦,想到了吃藥自殺。
是大哥發現了的異常,把從自己的房間里拽出來,帶著散心,又為了去和繁夜談判,才會在盤山公路發生車禍。
大哥出事后,也是因為想要治好大哥,才會茍延殘,努力掙扎著活到現在。
想到這些,的眼角忽然有些意,垂下眼簾,小聲道,“大哥,其實我已經知道媽媽不是猝死的事了。我也知道你為什麼瞞著你,因為你怕我接不了,你想讓我做那個無慮無慮,沒有煩惱的余家三公主。
你當初知道這些事的時候,也一定很難吧,卻還要在我跟二哥面前表現的一切正常。真的對不起,我沒有在那個時候發現你的力。”
越說越自責,眼里的霧氣也越來越多,“現在你倒下了,我才知道你之前一個人頂著眾城集團,頂著家里這些事,你是要承擔多大力……你倒下,撐住家里的擔子就落到我頭上了,二哥本不管不顧,還拿走了我之前要給你治病的錢……為了錢,我都已經去給繁夜……”
實在說不下去了,想到之前在繁夜面前有多卑微,就想哭出來。
可是不能,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余未晚轉頭看了一下墻壁上的電子時鐘,還剩四分鐘了。
馬上加快了語速,繼續道,“大哥,現在好了,咱們家的苦難要到頭了。我不用在擔心陸野會突然斷掉你的住院費了,因為爸爸突然告訴了我一個很大的。現在咱們家,還有一次東山再起的機會。”
“所以,大哥,你要好起來,我在等你,爸爸也在等你好起來。”太清楚自己的能力。
媽媽說過,不是做生意的命,沒有生意人的銳頭腦和玲瓏八面。比不得大哥的穩重老,頭腦清晰,更適合沉靜在藝創作里,或者潛心鉆研手工藝品。
如果靠自己,就算拿著十噸黃金,也沒有辦法做到跟大哥一樣,獨攬集團,重建眾城。
“給你轉院的所有手續已經辦理好了,專業的醫療包機今天也會飛過來,等下十點整的時候,就會有專業的醫療團隊把你接到飛機上。我會把你送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醫院,也不用擔心費用了。”在此之后,也會想辦辦法從陸野邊,離開津海市。
瑞金那邊,盛臨川也已經聯絡好了。
計劃也由原先的住香港醫院,改為轉移到德國。
徹底離開大陸,也就徹底離了繁夜或者陸野的控制。
正好盛臨川在德國,也跟一些藥品原料公司有合作,通過這些關系,已經提前德國有頂級腦科設備的醫院走好了手續。
只要大哥到了香港,盛臨川也會立馬重新安排香港本地有資質的醫療機把大哥轉運到德國。
到那個時候,也會按照爸爸之前說的那樣,狠下心,拋棄一些人和事,斷尾求生,才能給余家換來新的生機。
會面的時間還剩最后一分鐘,余未晚將大哥的手握得更,輕輕舉起他微涼的手,覆上自己的額頭,微微合目,無比虔誠的呢喃,“大哥,接下來我們會有短暫的分別,但是別怕,很快我就能飛到你邊……到那個時候,我和你一定都會好起來的。”
話音落下那一瞬間,好像看到大哥
閉眼簾抖了一下。
纖長的睫如同蝶翼般輕振了一下。
好像下一秒就要睜開眼睛。
“大哥?”
當即愣住,然后快速彎下子,認真端詳大哥的面容,輕聲呼喚,“大哥,大哥你是不是醒了,你是不是能聽見我的話?”
“大哥,你能不能聽到我的聲音,我是晚晚啊,我來看你了。”
“大哥,你睜開眼看我一次好不好?”
可無論怎麼呼喚,大哥的眉眼始終沒有再一次。
眼簾一直閉合著,睡安靜恬淡,就好像剛才的那一幕只是的幻覺。
這時候,閉的重癥監護室房門打開了。
穿著無菌服的護士走了進來,提醒道:“余小姐,探視時間已經到了,請您不要打擾病人休息。”
“可是,我剛才看到我打個眼睛好像睜開了,他是不是快要醒了?”即便護士已經靠近過來,余未晚也依然抓著大哥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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