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外公竟然對自己招手，還喊出了自己小名，余未晚激不已，迅速快步走了進去，“外公，你終于知道我是誰了，你認識我了？！”

 常來給外公查房的護士認識余未晚，一看是過來，后退兩步，給讓出了位置。

 “外公，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會一直不記得我，沒想到你認識我了，你知道我是晚晚了……”余未晚幾步就撲到病床前，彎腰握住外公的垂在床邊的那只手，激地說，“你終于，不在喊我瑤瑤了。你知道我是你的外孫了！”

 瑤瑤，是媽媽的名。

 外公終于能認清自己，不再把自己看是媽媽了？

 白發蒼蒼的外公臉上帶著笑意，臉上也比一個多月前有了，已經八十多歲的老人，眼角已經有了明顯的下垂，微瞇著眼，目和藹地看著余未晚，又一次念叨著：“晚晚，你來……”

 “外公，我已經來了，我就在這呢！”對上外公的視線，余未晚握外公的手，滿目希冀地看著他，“你終于清醒一些了，你認識我了。”

 “余小姐，是這樣的……”還沒等余未晚從喜悅中回神，站在旁邊的護士忽然開口了，放下手里的計，神為難地看著，“其實，不是完全清醒。”

 “……”余未晚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什麼意思？”

 護士解釋：“這樣的，這段時間除了在治療您外公的皮燙傷，對阿爾茨海默癥的治療也是在同步進行。用的是國外進口藥，加上一些康復訓練，目前來看的確有一些效。但實際上，老年癡呆是不可逆的，我們能做的只是延緩他徹底失憶的時間。”

 “可他剛才明明喊了我的名字，他喊對了。”余未晚看向護士一眼，又扭頭看向病床上，此刻分明目明亮的外公，“之前他一直會錯名字，把我看是我媽媽。因為我們親戚都說，我長的和我媽媽年輕時候很像。”

 “這是這段時間康復治療的效。但他實際上沒有完全清醒，或許現在是真的認識您了，也或許是又無意識的呼喊。”護士解釋，“實際上，這兩三天，他看到年輕的士從門口路過，都會有意識，或者無意識的喊余小姐您的名字。”

 “什麼？”竟然是這樣？

 “是的。”護士點頭，口吻里帶著憾，“主治醫生也給您外公測試過，相較于之前完全糊涂的狀態，現在是好轉了，但并沒有徹底恢復意識。”

 “這麼說，他不認識我？”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泄了許多，看著外公，眼底驚喜的亮也

一點點黯淡。

 護士又說：“余小姐，其實這已經進步很多。您的外公能喊出您的小名，至說明，他的記憶里有您這個人了。也是一種良好的表現。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延緩病人的腦干功能的徹底喪失。”

 “我知道了。謝謝。”出于禮貌，余未晚還是揚起角，輕聲致謝。

 護士客氣點點頭，收起金屬托盤，退出了病房。

 房門關上，和外面的走廊隔絕開來。

 外公躺在床上，雙眼依然盯著余未晚，蒼老的聲音又念出了的名字：“晚晚，你來了。”

 “外公，你認識的我麼？你知道我是余未晚，是吧？”閉了閉眼，整理好緒后，手扯過旁邊的凳子，坐在病床前，聲開口，“我是晚晚，我今天來看你了。”

 “晚晚，是你……”外公看著，眼神依然是清亮的，語氣卻有些發癡。

 好像是清醒的，又好像還是在糊涂。

 這不重要了，余未晚勾勾角，從包里翻出了一張發黃的照片，輕輕塞進外公手掌心里，“外公，你看，這是媽媽的照片。咱們家人的大相冊，我一直放在包里。雖然咱們家的那些房子都沒了，但最珍貴的回憶還在。”

 至于那些房子。

 不要，只要去了瑞士銀行，取出那十噸黃金。

 眾城集團，名車豪宅，大哥和外公以前有的一切，就都會重新回來。

 隨著舉起照片，外公的視線也從臉上移開，看向那張邊角發黃，線暗淡，時間久遠的老照片上。

 視線在照片上一點點的移，最后盯著照片角落里，梳著兩個麻花辮，穿著麻布，才二十出頭的李蘭，角嚅囁了幾下后，發出了兩個字：“瑤瑤……”

 “外公，你認識的我媽媽！”馬上把照片放在外公手心里，“你看，這是當初，外公你和外婆，再加上我媽媽，一家人的合照。你終于認識了！”

 外公能認出照片里的年輕孩是媽媽，能出媽媽的小名。

 那這說明，至在此時此刻，外公是清醒的，是知道自己再說什麼的！

 趕繼續說，“外公，你能清醒一會也好，你記住我說的話。我不能讓你一直這麼住在醫院里，這里其實并不安全。我已經委托了朋友，會在你辦理出院后，把你轉移到環境更好，更安全的養老院里。我也會和你分開一段時間，不能時常探……”

 外公好像聽懂了，眼睛微微瞇起，若有似無的點了一下頭

。

 不微笑，“外公，我保證，我會盡快理好這些事，把你從養老院接到我的邊。”

 等出貨拿到錢的時候，會用這筆資金，雇傭一個專業的雇傭兵團隊回來，把外公從津海市接到國外生活。

 從那以后，和的家人們，就不用再繁夜和路也得掣肘了。

 *

 從病房離開，穿過皮科住院部，要坐電梯下去的時候，這邊電梯正在運輸做完手的病人，兩部電梯全滿了。

 沒有等，選擇了繞開這條路，拐去另一條走廊，乘坐隔壁病區的電梯下樓。

 這邊好像是婦產科了。

 這兩年生育率下跌，婦產科清閑的很，孕婦家屬都沒多，整條走廊都十分安靜。

 電梯門口此刻空無一人。

 叮——

 電梯門開了。

 余未晚走進電梯，摁下數字1，然后拿出手機，翻出付衛東的微信，想要詢問對方是否還在停車場。

 隨著電梯門緩緩關上，屏幕上也打出一行字。

 正當要點擊‘發送’的時候，已經快要閉合的電梯門突然發出咚地一聲悶響。

 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撞在金屬電梯門上。

 抬頭，正好看到即將閉合的電梯門中突然進來一只手臂，扣在電梯門上牢牢扯住。

 叮——

 又是一聲，電梯門自應到有擋門，自打開。

 門外，一張悉的臉龐緩緩出現在眼前，在還未做出表的時候，那人就已經掠一笑，“瞧，真巧啊，咱們又偶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