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這一掌甩的極狠，余未晚被打得趴在了地板上，臉頰火辣辣的痛著，脖子上的傷口更是撕扯的劇痛傳來，挨打那邊的左耳完全聽不到聲音，只有一陣嗡嗡的雜音。

 在這種雜音里，已經沒辦法完全聽清陸野的話，只模糊的聽到幾個字，好像是在生氣的罵。

 趴在地上，著被打腫的臉，角還是維持著剛才的笑容，眼神冷然的看著陸野。

 站在旁邊手拿長鞭的付衛東這會也走了過來，站在陸野邊，臉上閃過意思急，聲音很低的說了幾句，低到完全就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陸野臉上的怒意才消褪了幾分。

 付衛東也蹲下，一雙手掌扣在的肩頭，把趴在地板上的攙扶了起來。

 “余未晚，你是真的不知死活，一再挑戰我對你的耐心，你真以為我不會打你？”

 陸野盯著頭發散，左臉高腫的余未晚，余怒未消地說，“我是跟繁夜合作，你們家有今天，我的確有參與。但你理解錯了，我跟他可不一樣，他對人還算紳士，可我不是，你把我惹煩了，我真會扇你！會弄死你那兩個哥哥！”

 這一次，余未晚聽清了陸野在說什麼，耳中的嗡嗡聲小了許多，但被打的臉頰依然是火燒火燎的疼，脖子上也漉漉的，醫用紗布被慢慢浸了。

 不用也知道，是剛才腦袋被打偏的時候，合的傷口崩開了。

 “陸，流了。”付衛東蹲在面前，最先發現了脖子上已經被染紅的醫用紗布，馬上道，“先帶去醫院。”

 陸野不看付衛東，也沒去看脖子上的跡，而是在盛怒之后，又出了一抹修羅似的笑容：“寶貝，你可以先考慮考慮要不要簽協議，其實不簽也沒事，給你手腳筋都挑了，讓你天天癱在床上，估計也有意思。手腳健全的很多，但癱子可沒幾個。”

 余未晚的手覆在中紅腫的臉頰上，臉上依然是咧著角，忍痛在笑：“誰說我不簽的，我簽啊。”

 這個答案，讓單手扶著他的付衛東愣住。

 陸野也瞇起眸子，探究地看著，沒想到會答應的這麼快。

 笑得慘然：“我簽，我做狗，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是人了。”

 準確一點，從余家倒臺，大哥車禍，不能在掌握眾城集團的那天開始，其實就已經不是人了。

 只是那個時候，還沒發現，還在極度的想要保留眾城這塊招牌，保留的自尊

，維持一個完整健全的人格。

 但經歷了這麼多事，現實給了一個又一個耳后，明白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自尊，的

 人格，早就在繁夜和陸野聯手策劃這些事的時候，就注定會灰飛煙滅。

 用的，換大哥的安全，這應該是病死之前最后的價值了。

 劃算了。

 愿意。

 “你早這麼老實多好？非讓犯賤，說剛才那兩句干什麼，看看，這打的多慘。”陸野滿意的點了點頭，很是心疼的把的手拿開，用他的手掌輕了在紅腫的臉頰上，“嘖嘖，這下手重的，好好的一張臉都給我們打腫了。”

 他說著這樣的話，就好像剛才抬手掌摑余未晚的不是他自己。

 余未晚木然的聽著這些話，臉上就像是戴了一張會笑的面，還是角上揚，笑得渾不在意。

 “趕去上藥把，別破相了，我會心疼的。”陸野說著，已經收回手作利落的站起，抬手對付衛東擺了擺，“帶回臥室，把私人醫生過來重新針吧。”

 “是。”付衛東點頭。

 “地上這兩個也苦了，等下一人給十萬，拿去養傷。”陸野一邊說著，一邊向外面走去，“我下午有個酒局要參加，你好好看著。”

 說完這句，陸野徑直走到門口，只聽門口那邊傳來喀嚓聲后，腳步聲就消失了。

 跪在地上的兩個青年男人這才互相攙扶起。

 兩個人后背已經是模糊一片，數不清的鞭痕在后背錯縱橫，看著十分滲人。

 但這都是皮外傷，除了疼的齜牙咧之外，兩個人還能行，給付衛東打過招呼后，套上了各自的服離開了。

 但在走之前，他們都仇視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余未晚，眼中盡是不屑和鄙夷。

 余未晚看到了他們的眼神，但是無于衷，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客廳右側墻壁上掛的一副象海上日出的油彩畫，很有印象派大師莫奈的風格。

 盯著油畫里，那一從海面上冉冉升起的紅日，魂游天外，一言不發。

 “你還好麼？”付衛東彎下，扶著清瘦又小巧的肩頭，想要扶起來，“你先起來，我帶你上樓。”

 但好像沒聽到，依然盯著那副油畫。

 那副油畫是陸野剛來津海市，邀參加一個畫展，在畫展上隨意拍下來的的，花了六十五萬，說是掛在客廳增加點藝氛圍。

 但掛上這里后，陸野再沒多瞅一眼。

 反而是余未晚，挨了打之后，居然著這幅畫，一不。

 看沒有接力起的意思，付衛東只能改變方式，一手穿過的下腋，一手繞過的膝彎，把從地上橫抱起來。

 “我還能畫畫吧？”就在他抱起余未晚的瞬間，像是回過神來，呢喃似的念出這句。

 “什麼？”付衛東有些沒有聽出。

 “陸野要我做母.狗，做.奴，但他沒說不讓我畫畫。我應該還能畫畫吧？”問。

 付衛東心里一，垂眸看了懷里的余未晚一眼，

 陸野剛才拿一耳打的卯足了力氣，此刻的臉已經沒有了平時的清秀，半張臉在十來分鐘就腫了半個豬頭，高腫的皮上，五手指的印子清晰可見。

 “不能嗎？”沒有得到回應，余未晚好似在自語。

 “我會替你問陸。他只想要你聽話，只要你聽話，他應該不會不同意。”付衛東心了一些，給出這樣的回答。

 “好。”余未晚還是直視前方，茫然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