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離別前夕（二）

    這裏仿佛穿越回了幾千年前，黃沙做麵紗，城有神殿，有黃泥房，有石頭路。

    遙遙看去，整個古城的房子一層著一層，像坐落在半山上。

    最高點有一個神像，仿佛居住在這裏的信徒們拱衛著神的尊嚴。

    城如同一個迷宮，當地的商販穿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服，街道狹窄，城中還有一片天然的湖泊。

    高高的黃泥石頭房矗立著，仰首隻能見到一方蔚藍的天空，讓人完全沉浸在這個神的世界。

    跟來往的遊客一樣，顧青桐臉上出新奇的表。

    傅硯洲摟著，懊惱地說：

    “老婆，要知道你喜歡，我早就帶你來了。”

    “現在來也不晚。”

    “出發前你還說遠，現在覺得怎麽樣，值得吧？”

    顧青桐笑笑，地解釋：

    “我怕你開車累，還得辛苦傑森他們跟著。基地那麽多事，油井的問題還沒解決，我怕你沒有心。”

    傅硯洲親了親的角，深地說：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幸福。你說的那些，跟你的快樂比起來，都是浮雲。”

    這一對璧人的恩互讓周圍的遊客和商販都笑著讚歎。

    一位穿著長長的米袍子，留著白胡須的老者上前。

    “你們好，打擾一下。這是為你們作的畫像，看到你們這麽恩，讓我想起了我們古文明中的兩位神。”

    顧青桐禮貌地接過。

    畫作很特殊，是用帶著暗紋的特殊材質紙張，粘在牛皮畫袋上的，很像古文明中尋找寶藏的地圖。

    畫上的男一看就是他們兩人，流暢狂放的線條勾勒出一幅擁吻的浪漫畫麵。

    很喜歡。“謝謝您。”

    “您喜歡就好，這幅畫隻要三萬Z幣……”

    顧青桐一聽，這也太貴了，相當於兩千A國幣呢，就這麽個簡筆畫。

    剛要拒絕，旁邊的男人出幾張鈔票，痛快地遞給了老者。

    老者開心地跑了，好久沒見過這麽慷慨的大傻子了。

    顧青桐看看手裏的畫，蹙眉看看男人。

    “老婆……”

    “這錢花得值。”顧青桐搶先答道。

    “是吧，這是獨屬於我們兩個人好回憶，這畫得多好啊。”

    “重要的是還驗證出你是個傻的。”

    傅硯洲摟，抬起的臉，咬了下的櫻。

    “我是傻子，你就是傻媳婦兒。”

    保鏢在後麵，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他問傑森：“中的男人，都是這麽的……”

    他指了指頭，礙於那個男人是他的雇主，他沒有說出“腦殘”這個詞。

    傑森聳聳肩：

    “其實，也很。”

    他雇於不富商、政客，特殊人。

    但像傅硯洲一樣，為了他的妻子傷害自己的，做了那麽多不利選擇的男人，他第一次見。

    ……

    逛了整整一下午，他們一行人住了古城最好的酒店。

    吃過飯後，夫妻倆在天臺上看星星。

    這裏是全古城最好的觀景點，就在神像之下，正對著湖泊，在夜風中俯瞰整個古城的風。

    臺上有從裏麵往外吹的窗紗，有此才生長的羅藤花，有與黃泥黃沙相伴的昏黃暖燈。

    正中間有一個大大的躺椅。

    傅硯洲靠坐著，顧青桐枕著他的，兩人的手纏繞一起，他的手指不住地把玩著的。

    “其實爸對媽沒什麽，他眼中隻有肩上的責任，所以才讓虞釉白鑽了空子。”

    “你嫁進來後應該也能到，爸常年在忙碌，不怎麽回家，對家裏的事也難有閑去管。”

    “他對你的關心，甚至那次去青江接你，已經算是對家裏人最關懷的況了。所以啊，我媽對你的敵意就更大，認為，你搶走了丈夫和兒子的關注。”

    顧青桐聽到這裏，忍不住喃喃道：

    “你母親有這種想法，那麽不管是誰嫁到你家，就算是看上的方晚星，也會討厭。”

    傅硯洲握著的手驟然了。

    “箏箏，你知道嗎。盡管我高中畢業後出國了，幾乎沒有聽到過你的任何消息，但我在心裏幻想的妻子，一直都是你，除了你以外，我接不了別人嫁給我，跟我共度一生。”

    他目飄渺，思緒不知飛去了何。

    “所以，就算沒有虞湘湘，就算你跟白越在一起了。我想，我也會在回國接手傅氏，讓事業步正軌的那個節點，找到你，然後……讓你嫁給我。”

    顧青桐心裏湧起酸熱的洪流。

    沒有想過，沒有虞湘湘的事，和他還會有怎樣的集。

    “所以箏箏，你是我的，從十五歲第一次見麵，你就注定是我的人。”

    他上炙熱的氣息包裹住。

    他無法想象如果沒有嫁給他，他的人生會是怎樣的無趣。

    顧青桐咬咬，抱怨道：

    “照你這麽說，那我和你母親就是天生的敵人。你別忘了，你也是幫兇，別給自己臉上金。”

    傅硯洲在頭頂長歎一口氣。

    “我越是想抓住什麽，就越是抓不住。我怕失去你，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怕在你麵前丟了男人的尊嚴。”

    “我還自詡了俗套，認為我娶你就是你最好的證明。其實，我不過就是俗人一個，跟所有男人一個想法，想讓自己的妻子、母親和妹妹和諧共。”

    他咬咬牙，承認道：“其實，這就是男人的無能。”

    顧青桐垂眸，曾經過的委屈，也是千千萬萬婦婚後的真實寫照。

    傅硯洲想起什麽，嗓音沙啞地解釋道：

    “箏箏，虞湘湘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有恩的妹妹，我對也沒有什麽兄妹，隻有被裹挾的恩。一直以來，我的全部心思都在你上，本沒有別的人，有讓你誤會的地方，也都是我……故意想引起你的關注，都不是真的。”

    他說的，顧青桐相信。

    “箏箏，我無數次想剁掉自己的手，因為那一掌。”

    那是一刺，一直在顧青桐心裏紮著

    “不要說了，關於那件事，我不想聽。”

    “箏箏，我，我不想辯解什麽，因為是我錯了。但有一點，我想說……那次，不是因為虞湘湘，是因為我媽，你當時說虞湘湘是婊子生的，我……或許是因為我媽跟虞釉白的事吧，你說的話一下子刺激到我的神經……又讓你因為別人的過錯到傷害，我該死。”

    他的話堵在嚨裏，因為巨大的痛苦幾乎失聲。

    聽他說了這麽多，顧青桐決定，把一直以來梗在口的氣都抒發出來。

    問：“還有嗎？”

    那麽多想不通的事，今晚想知道全部的答案。

    傅硯洲聽明白，這是主給他求諒解的機會。

    於是，他繼續說：

    “雷奕澤那次毆打你，我把你的錄像拿走了，其實，我沒有毀掉，我隻是不想讓警察把他抓走。”

    “你……”

    “箏箏，你聽我說。其實公理法治，不講，沒有偏向任何一方，對施暴的雷奕澤是，對害的你亦是，所以我不想用公序的方法去理這件事！”

    傅硯洲咬著後槽牙，目幽冷。

    “雷奕澤家裏有背景，他打你，本就不算什麽事，被抓進去不痛不就會被放出來，對我來說，這樣的理方式本沒有用！憑什麽他打你，讓你痛，而他不會有毫難？我要讓他痛！是真正的上的痛！比你痛一百倍！這樣我才覺得解氣。”

    顧青桐恨恨地捶他的口：

    “你是解氣了，我卻更氣了！”

    “對不起，老婆。”傅硯洲心疼地握著的手在邊親吻。

    “還有你一直耿耿於懷的票的問題。我當時是覺得，比起讓你站在鏡頭的暗，我更想讓你站在我邊，站在明亮的燈下，讓所有人認識你，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傅硯洲，你的想法很大男子主義，也很狹隘，你都沒有問一問我的意願。”

    歎了口氣。

    其實這何嚐不是兩個人的問題？

    互相猜忌，互相不信任，互相不吐心聲。

    讓誤會越來越深，把彼此越推越遠。

    兩個人擁抱彼此，恨不得進對方的骨，與對方融為一。

    這時，傅硯洲開口，低聲問：

    “十年了，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當初為什麽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