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峰急匆匆地帶著人過來，他看到病房的景，心里就猛地一涼。

他一邊指揮著人把那些人全都制服，一邊過去扶起了江南。

“江小姐。”

江南轉頭看向他，臉角都是白的，聲音都得厲害，“醫生，醫生！”

路峰趕出去了醫生。

搶救室的燈，一直亮了一個多小時。

路峰一直陪在江南邊。

陸鳴大概是聽說了這邊的況急匆匆趕了過來。

“江南你別擔心，我已經讓醫院的所有的專家都過來了。”

江南點了下頭，低聲說了句：“謝謝。”

陸鳴眉頭微微皺起，“給司珩打電話了嗎？”

江南眼眸低垂，剛剛就打了，一直是關機狀態。

不知道是不是飛機延誤了。

“傅先生還在飛機上。”

路峰替江南回了一句。

陸鳴眉頭皺了下，他看了眼路峰，“那些人呢？怎麼回事？”

路峰看了眼江南，片刻后低聲說了句。

“那些人，似乎之前跟傅老爺子的人接過。”

江南猛地一怔，“你說什麼？”

路峰趕解釋了一句，“傅先生一直讓我盯著老爺子那邊的靜呢，他們領頭的那個，昨天跟傅老爺子的保鏢有過接，只是我沒想到他們是沖著這邊來的。”

江南抿著，心里驟然一陣悶疼。

竟然，是傅家人？

一瞬間，江南心里像是被愧疚堆滿了一般。

是因為嗎？

都是因為。

程素敏為現在這樣，都是因為。

因為自私地不顧一切地跟傅司珩在一起嗎？

江南心里疼得不上來氣一般。

路峰想要安，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江小姐，你別多想，也許是我想多了，后邊還要再審一下......”

他話沒說完，江南手機上便進來了一條信息。

低頭看了眼，一張照片就這樣映了眼簾。

照片中，傅司珩正站在宋雨薇的床邊，宋雨薇手腕上包著紗布，臉蒼白地正看著傅司珩。

江南怔怔看著這張照片，許久以后，才忽然笑了一聲。

路峰和陸鳴聽到這一聲笑，都是一怔。

蘇青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了這邊的消息，也急匆匆趕了過來。

江南看到蘇青的那一刻，眼淚便無聲落了下來。

蘇青萬分心疼地抱住了。

“沒事沒事，阿姨一定會沒事的。”

然而江南，卻只就這樣無聲地落著淚。

搶救室的大門打開。

江南回頭看了過去。

醫生有些抱歉地搖了搖頭。

一瞬間，似乎愧疚絕與痛苦就把全都淹沒了。

江南怔怔地站著，許久之后才問了句：“我能進去看看嗎？”

醫生點了點頭。

江南進了搶救室，程素敏正躺在床上，與平時無異，只是旁邊的監護儀上，心跳已經了一條直線。

江南在旁邊站了許久，才忽然一下跪到了地上。

蘇青一怔，想拉起來。

江南卻忽然趴在程素敏上哭了起來。

錯了。

真錯了。

本來以為可以擁有自己的幸福的。

可現實又給了一記耳。

沒守住。

什麼都沒守住。

守了這麼多年的媽媽沒了。

守了這麼多年的，也沒了。

江南的哭聲從搶救室里傳了出來，外邊的陸鳴和路峰臉上全都是不忍。

路峰眉頭微微皺起。

他轉出去給傅司珩撥了個電話。

然而那邊居然是正在通話中了。

他微微吐了口氣。

正準備回去，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傅司珩打來的。

他趕接了起來。

“江南呢？怎麼不接我電話？”

路峰眉頭皺著，“傅先生，江小姐的母親去世了。”

“什麼？”傅司珩心里猛地沉了一下。

“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剛，好像，是老爺子那邊的人做的。”

傅司珩握著手機的手，指節都在發白。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低聲說了句：“知道了。”

程素敏被從搶救室轉移到了停尸間。

江南一點點幫把洗了一遍后，又幫換了新服。

程素敏前段時間醒來的時候，江南就給買了好幾套新服。

本以為程素敏能穿上那些服拉著跟一起走在錦城的街頭。

卻不想，竟然是在這樣的況下穿上的。

蘇青在旁邊哭紅了眼。

江南反倒是安靜了下來。

就這樣看著程素敏，像是有千言萬語，卻始終沒有開口。

從停尸間出來，江南便看到了急匆匆趕來的傅司珩。

傅司珩過來，一把把拉進了懷里。

江南沒，就這麼任由他抱著。

“別怕，以后還有我。”

江南推開了他。

傅司珩眉頭微微皺了下，江南已經轉去跟趕來的殯儀館的人流去了。

傅司珩轉跟了過去，直接把江南要代的事接了過來。

江南被他接過話頭便沒有再出聲。

傅司珩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從葬禮到墓地。

仿佛，就是一個合格的婿。

......

與此同時。

b市，沈家。

白瑩原本在跟沈君澤聊著天，忽然心里某個地方猛地疼了一下。

接著，眼淚便落了下來。

沈君澤一愣，趕上前幫了。

“怎麼了這是？”

白瑩怔怔地有些回不過神來。

許久才說了句。

“覺，好像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東西，心里猛地疼了一下。”

沈君澤眉頭皺了一下，“那現在去醫院？”

白瑩搖搖頭，看著沈君澤，眼淚依舊在往下落。

“君澤，我特別難過，控制不住的難過，你給你爸爸打個電話，讓他回來陪陪我。”

沈君澤趕應了一聲。

他拿著手機出去，白瑩忽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沒有緣由的哭聲，一直持續了許久。

......

江南在錦城沒什麼親人。

葬禮上，只除了平時的那幾個朋友，來的都是程素敏以前的鄰居。

鄰居過來見了江南，全都是幾番低聲安。

程景安和程也來了。

程看到江南心疼得厲害。

他過去低聲安了幾句，江南木著一張臉，對他說了句：“謝謝。”

程景安走到江南面前。

“節哀啊，江南。”

江南抬眸對上了程景安的視線。

程景安眼中只有憐憫。

垂眸點了點頭。

傅司珩看著程景安的目卻微微有些發沉。

程景安跟他對視了一眼。

“這兩天你爺爺那邊緒不太好，我過去陪他下了幾盤棋，你有空了，也回去看看他。”

傅司珩卻只沉著眼眸，沒有說話。

程景安點了下頭，便直接轉離開了。

江南站在程素敏的墓前，整張臉都白得厲害。

傅司珩從始至終都一直陪在的邊。

這兩天一直在為程素敏守靈。

很睡覺，也很說話。

傅司珩心疼卻也只能就這樣守著。

一直到葬禮結束，傅司珩才帶著回到了公寓。

“去休息會兒。”傅司珩抱著，直接進了臥室。

江南卻只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把那枚“鐘”從自己手上摘了下來。

說。

“傅司珩，鐘還給你，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咱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