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白蘞相這麽久，就算再生氣時，也沒打斷過別人說話。

    連“何師兄”都不了。

    作為新生，白蘞這態度有點莫名囂張了。

    蘇袁貞當然是偏幫自己的師弟，擺擺手：“同學，做人要踏實，進實驗室學氛圍的機會，不是每個新生都能有，你何師兄也是為了你們著想，給你師兄道個歉，我也不想什麽事都匯報給老師，到時候讓你回家反省就不好了。”

    言外之意，不道歉，就要上報給孫賦。

    在實驗室也有威，一開口，整個外部實驗室安靜下來。

    許知月都放下了手中的事兒，大氣也不敢，丁問洋不安地看著白蘞。

    新生來實驗室的機會難得。

    “行，這個星期我都不來了，”唯有白蘞並不影響，慢慢給自己披上披風，修長的手指係著係帶，朝何舒言蘇袁貞晃晃手機，“周老師剛剛給我批了一個星期的假。”

    四國流會，這是國家大事，周老師甚至問一個星期夠不夠。

    說完，拿上電腦轉離開。

    雪白的披風在空氣中劃出一條弧線。

    後，何舒言瞇眼。

    他聽宋泯跟白綺說過，白蘞是北城出，背後沒什麽學閥門派。

    實驗室裏這種人其實很好拿，他做好了白蘞道歉的準備，卻沒想到白蘞這麽幹脆，說走就走，哪裏來的底氣？

    **

    何舒言跟蘇袁貞對白蘞的離開並沒在意，也沒人想多問。

    大一的新生而已，多一個一個對他們來說並無所謂。

    晚上。

    宋泯請何舒言吃飯，何舒言上蘇袁貞。

    宋泯現在搞大學生創業，辦得也風生水起，蘇袁貞跟何舒言二人都很樂意跟他結。

    飯桌上，何舒言又提起白蘞。

    “這麽好的機會，請假了？”白綺聽到這個，拿著酒杯抬頭。

    白柯等了多久才有這機會？

    “太年輕了，聽說還是今年的高考狀元，在學校人氣很高，難免心高氣傲。”蘇袁貞也聽白綺說了幾句白蘞，這麽評價，“我明天會匯報給老師，這種學生，老師不一定會留。”

    白蘞人氣有多高，蘇袁貞跟何舒言這種每天呆在實驗室的博士生都有聽說。

    宋泯坐在白綺左邊，聞言，略微抬眸。

    白綺微微一笑，沒再說話。

    正說著，蘇袁貞收到一條消息，是孫賦發的。

    看完消息，蘇袁貞放下筷子，“小組作業寫好沒有？老師剛剛說星期五他要親自過來聽，你也看看進程。”

    “老師這次這麽重視？”何舒言有些意外。

    兩人飯沒吃飯，宋泯開車送他們回實驗中心。

    “沒想到竟然直接請假，”實驗中心大樓下，二人進門後，白綺上車，“你真要投資這個項目？”

    “這要真的能開發出來，”宋泯緩緩將車開離，“市值會翻上幾十倍。”

    **

    樓上實驗室。

    這次的小組作業何舒言跟蘇袁貞全都給新生，今年的新生質量真的很不錯，他倆都當起甩手掌櫃。

    因為都在忙自己的事，他跟蘇袁貞都不清楚小組作業到哪一步了，就把梁無瑜進來。

    聽到問話，梁無瑜手推推眼鏡，頭發半遮住他的雙眼，“還差一個數據大綜合模型。”

    “那你們抓時間快做。”何舒言皺眉。

    “做不了，”梁無瑜不不慢地回答他：“知月跟唐銘要悉材，他們倆的數據都是白蘞幫忙校對計算的，算得比電腦快，這部分數據跟校對模型，隻有最清楚。”

    “但是，現在請假了。”

    孫賦例會布置下的小組作業並不算太難，就是要花時間肝數據。

    費心又磨子，何舒言跟蘇袁貞都給這幾個新生，何舒言盯進度，這種小組作業最後直接加上他跟蘇袁貞兩人的名字就行。

    但他萬萬沒想到，小組作業中最核心的冗雜數據全是白蘞整理的？

    “你在開玩笑？”何舒言麵沉下來。

    “何師兄，我會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梁無瑜搖頭。

    何舒言沒再說話，他實在沒想明白，每天在實驗室不做正事，天天看一些論文的白蘞，是怎麽出時間來理這麽龐大的計算量？

    一個白蘞，一個寧肖，每周最要請兩天假。

    這種況下不僅理了自己的數據，還幫唐銘跟許知月？

    何舒言不相信，但也知道，梁無瑜說的多半是真的。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唐銘丁問洋這行人是以白蘞為首的，白蘞在新生中擁有絕對領導權。

    今天何舒言跟蘇袁貞也有敲打白蘞的意思。

    但誰知道，白蘞不在乎平時分，說走就走。

    這一請假，這份量最大的實驗數據誰來接替？

    星期五就是例會。

    蘇袁貞麵也不好，梁無瑜出去後，掃何舒言一眼，“師弟，實驗室裏有些很正常，你去跟白蘞好好說說。”

    何舒言當然也想聯係。

    他比任何人都著急，他明年上半年畢業，要評全優，不然會延畢。

    他之前沒加白蘞的聯係方式，隻能找同組的人要號碼跟微信，號碼是要到了，但電話打不通，微信沒有回應。

    總之，白蘞這一走，實驗室本就找不到的人。

    幾個星期沒有接這份小組作業的何舒言隻能著頭皮上，熬夜去肝數據。

    **

    石門區。

    白蘞已經到達仇學政他們住的酒店，石門區是旅遊區，在興薑區右側。

    仇學政在跟這次活的負責人流。

    半年沒見，簡哲比之前更加沉穩，子沒那麽浮躁，溫良又含蓄，“這條街過去就是文化廣場，本來每天要在這彩排。”

    在四國鏡頭下，稍微有點怯場就會影響發揮。

    實力這方麵沒人會擔心，畢竟去年斷層第一的人，至於怯場……

    書協跟仇學政那邊就更不擔心這一點。

    文化廣場邊的酒店已經被方征用，來安排這次到達的所有友人，簡哲帶白蘞去湘城的休息室，拉開屜，出來一份文件給白蘞，“還有這個，是哥朋友讓我帶給你的。”

    白蘞手接過來，這是上次讓人調查的小七手上那份訂單。

    神經毒素在國不算常見，許恩的事周建一人承擔了所有，坤也查過來源，任家與此確實沒關係。

    但任晚萱對小七手中的訂單反應這麽大。

    白蘞還是讓人著手查了一下。

    二十年前網絡不發達，都是線下易，黑水街又錯綜複雜，關係鏈查起來麻煩。

    白蘞略掃過，有個好消息——

    他們找到了供應商。

    垂眸，將紙慢慢對折起來，懶懶靠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你這次來，應該要考完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