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周尚來了,正和賀勘在商量著什麼。秦家的事基本已經理完,剩下的無非就是秦尤。
秦尤的下落現在還不知,除了孟元元被抵債這件事。還有秦家族里,畢竟明里不說,暗中都想看看賀勘會怎麼對待那個大哥,一個做不好就是忘恩負義。
到底還是麻煩。
正想著,來做工的木匠從院門進來,肩上背著個裝工的袋子。見著孟元元在,遂笑著打了聲招呼。
孟元元亦是對人雙手一疊做了一禮,看那西耳房,差不多今日就能安上窗子了。
“今日會做完的。”木匠道了聲,把工袋子往墻邊一扔,“孟娘子,我今兒過來的時候,聽見一件大事。”
“阿伯聽了什麼?”本想去伙房燒些水,聞言,孟元元腳步一頓。
木匠聲音放低了些,道:“姓左的那混蛋,昨晚被燒死了。”
姓左的混蛋?左宏闊。
孟元元聽到時,微一愣怔。
一看這樣子,木匠便知道孟元元是不知道這個消息,里恨恨道:“他這就是不做人事,被老天收了。”
左宏闊聯合木氏,想霸占卓家外甥兒的事昨日已經傳遍整個縣。是小娘子激靈躲過,上秦家二郎想幫,只是當初那副場景讓人看到,實在沒辦法辯說,當然說了也沒人信。
對于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有良心的人都看不過去,木匠亦是。
“昨天夜里,姓左的坐船離開,才出咱們縣,那船就著火了,”木匠說著,雖然不曾親眼見過,但是說起來有聲有,“今早衙差過去,愣是沒找到人的尸首,估計是燒沒了。”
他說著,后面還恨恨的罵了聲活該!
眼看著木匠撿起工,準備去修窗,孟元元還在原地站著。
昨晚,左宏闊被燒死了嗎?
往正屋看去,正見著賀勘和周尚一起走出來。
孟元元與周尚彼此見禮,簡單客氣寒暄兩句,對方已還有公務為由,離開了秦家。
“元娘,”賀勘喚了聲,遂踱步到了面前,“回屋吃些東西罷?”
這時興安回來,手里提著個食盒,三兩步就送進了西廂屋。
兩人起來都還沒用過朝食,現在這個時辰早不早晚不晚的,也不知該算朝食還是午食。
到了屋里,桌上是幾樣致的小包,瓷碟里配了蘸料。
“午后你會出去罷,”賀勘拖了凳子,并排擺在桌前,“賭坊那邊有了點消息。”
孟元元提著子坐下:“大伯有消息了?可不知那張契書上到底是欠了多銀子?”
“不管他欠了多,現在早就滾了一個無底,左右就是一輩子不了。”賀勘說著,自己也在心中算著什麼。
眼看在紅河縣已經五六天,事該需盡早解決,因為那個諸先生應該快回來了。
孟元元嗯了聲,在這些事上賀勘懂得更多。
“你喜歡吃什麼餡兒的?”賀勘手指勾來小籠屜,里面躺著八個小包子。
“都可以。”孟元元不挑食。
話音才落,面前的小碟里夾上一個包子,接著是第二個。
“我自己來。”把碟子一拖,端起在了手里。
賀勘正持著筷子,上頭是想送去給的第三個包子。
兩人對上目,孟元元眼睫輕扇,道聲:“公子吃罷。”
“元娘,”賀勘角微微翹起,眼中過無奈,“這是蝦的,我忌口。”
說完,他還是將包子夾到了的小蝶中。
孟元元道了聲謝,放下小碟,順著拿起筷子就夾起了一個小包,送到邊小口吃了起來。
余中,賀勘沒有筷,只是拿湯匙攪著面前的粥碗。
等到孟元元吃下包子,想著喝一口粥。
“這碗罷,不燙了。”看出的意思,賀勘把自己手里的粥碗推到了孟元元手邊。
接著,他端走了原先擺在面前的那碗。
孟元元指尖著粥碗,試到淺淺的溫熱,果然是不燙的。
“昨日的事,謝謝公子,幫我把箱子帶了回來。”說起來,都還沒跟他道聲謝。
賀勘側著臉來看,道了聲:“你我夫妻,何必言謝?幫你不就是幫我?”
從他的話里,孟元元約約聽出點兒意思來。便就沒再說什麼,低著頭安靜喝粥。
手邊還剩下一個紅豆小包,拿起來掰開,里面的豆沙餡兒了出來,香甜糯。
剛要往里送,才沾到邊,余看見賀勘往這邊看著,確切的說,是在看著手里的紅豆小包。
“公子要吃一塊嗎?”孟元元問。
見問,賀勘先是一愣,隨后角笑開:“好啊。”
孟元元嗯了聲,想著有一半小包剛才已經沾了,便把另一塊要送過去。還不待行,賀勘的手已經過來,就近取走那第一塊紅豆包。
半個紅豆包在他的指尖,白皮紅餡兒,下一刻咬去了齒間。
“那個……”孟元元的阻止甚至沒來得及出口,默默閉上。
那個剛才過邊了。
不由,想起在州的清荷觀,當初空清道人喜歡做紅豆餅。而且以前賀勘在秦家時,秦母時常也會做紅豆包。
往賀勘看了眼,莫非他喜歡紅小豆?做紅小豆的食,不管是粥或是點心包子,都是要配上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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