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蘭的翠霞閣中,吳氏看著院子裏君天翔送來的一抬抬聘禮,樂得合不攏。
已經仔仔細細的數過了,一共是六十八抬,正好符合宮中的規製,讓很是滿意。
原本以為這恭王殿下是迫於無奈才不得不娶自己的兒為正妃,想來這聘禮也不會有多隆重,可今天這一看,一下子就放下心來。
這六十八抬聘禮,足以顯出恭王殿下的誠意,看來兒嫁過去之後,這日子也定會過得順順利利。
柳若蘭也是滿臉的驚喜,拉著吳氏的袖子,滿眼放,道:“娘,你看,這琉璃翡翠樽,多麽!還有這瑪瑙玉葡萄,竟然和真的一樣!娘,我從來沒看到過這麽多宮中寶,三殿下待兒真好!”
“嗯!三殿下待你,確實有心了。”吳氏心滿意足的笑道,對這一抬抬的聘禮,也是越看越歡喜。
吳氏拉著兒,命人打開一個個箱籠,看一樣讚一樣,忽然想起一事,吩咐道:“去打聽一下,楚王殿下送來的聘禮是多抬?”
馬上有下人答應著下去了。
柳若蘭不屑的撇了下,譏誚道:“娘,這帝都裏誰不知道,三殿下富可敵國,那楚王殿下如何能和三殿下相提並論,他能拿出三殿下的一半聘禮,已經是給足了那柳若水麵子了!”
吳氏卻微微搖頭,那日楚王殿下為了表達謝意,送來了整整十二箱的謝儀,那裏麵隨便一箱,價值便不低於這三殿下送來的箱籠。
過不多時,前去打探消息的下人回來稟報,楚王殿下送的聘禮一共是一百二十八抬。
聽到這個數字,吳氏和柳若蘭的臉一下子綠了。
“娘,不可能!那楚王怎麽會送這麽多的聘禮給那賤人?我不相信,一定是他弄錯了!”柳若蘭不可置信的拚命搖頭,心裏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
“二小姐,奴才絕對沒有數錯,奴才方才聽得大小姐那邊的人說,楚王殿下送的聘禮是皇室下聘的最高規格呢。”那下人補充說道。
“什麽!”柳若蘭一聽,就隻覺得口堵得難,連氣都不了。
吳氏麵部搐,像是被人在臉上狠狠的了一掌。重重咬了下牙,才把憋在口的一口悶氣咽了下去。
“抬下去,把所有的聘禮通通抬去庫房。”吳氏揮了揮手。
隻覺得突然之間,這院子裏滿滿當當的聘禮一下子就變得如此礙眼,那一個個敞開口的箱子,就像是一張張裂開口嘲笑的。
前一刻,還讓們如此喜欣賞的聘禮,轉眼間就變了讓們盡嘲弄的笑柄。
吳氏死死的了拳。
不要,這算不了什麽!
要讓那柳若水小賤人丟臉的時刻,很快就要到了!
接下來的兩天,若水的院中依然是一片平靜。
還是和前幾天一樣,每天埋首在房裏擺弄著各種藥材,不但給小憐配置了許多包藥茶,又製出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似藥非藥,似毒非毒。
平靜無波的反應被下人們分別報告給了柳丞相和吳氏,二人心中一憂一喜。
柳丞相急得頭發都快白了,他簡直搞不懂大兒在搞什麽鬼名堂,眼瞅著再過一日,就是送嫁之期,房裏居然連一件嫁妝也沒準備好,可竟然還能這麽沉得住氣。
那吳氏卻終於鬆了口氣,就算那柳若水有三頭六臂,現去置辦嫁妝,也來不及了,等後日送嫁之期,就睜大眼睛看著如何丟臉罷!
至於給自己兒置辦的嫁妝麽?
滿意的瞇了瞇眼,相信滿帝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份這麽奢侈富麗的妝奩。
為了兒能夠風麵,過那柳若水,砸進去了自己所有的積蓄,這嫁妝裏的每一件事,都到極點。
凡是想得到的和想不到的,全都置備得妥妥當當。
這一夜,吳氏睡得格外的香甜,而柳丞相,卻輾轉反側,直到天大亮,仍在長籲短歎,猶未合眼。
明天就是送嫁之日,若水的聘禮還沒有半點著落。
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中了若水的緩兵之計,這丫頭本就沒打算給自己準備什麽聘禮!
柳丞相有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想明白了。
他頓時氣得渾都哆嗦起來。
這個丫頭!自己真是太縱容了,難道不知道沒有嫁妝的後果是什麽嗎?
就算楚王殿下不介意,可還有那許多雙眼睛都瞧著呢!
這嫁妝代表了什麽?代表著寵,富足,地位,還有炫耀!
柳丞相猛地一甩袖子,他決定什麽也不管了,如果兒當真不給自己準備嫁妝,他就把那楚王殿下送來的一百二十八抬聘禮通通充作嫁妝,再給楚王殿下送回去,說什麽也不能讓兒在丟這個人。
至於此舉是否會惹得楚王殿下不快,他已經顧不得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王管家氣籲籲的聲音就在房門口響了起來。
“相爺,快、快出門相迎,太、太後娘娘派……派人送賀禮來啦。”
什麽?太後娘娘?
柳丞相一聽,急忙正了正冠,三步並作兩步地迎出門去,隻見鄒太後派來的人已經到了前院,一名瘦得像個猴兒似的老太監笑瞇瞇的對他行了個禮,臉上堆滿了笑容。
“咱家奉太後娘娘之命,特為柳大小姐出嫁送上一點小小的添妝之禮,請柳丞相笑納。”
說完,手中的拂塵一揮,從袖中取出一張禮單,高聲唱念了起來。
他每念一樣,就有四名太監抬進來一樣。
柳丞相驚得差點掉了眼珠子,這太後娘娘的添妝之禮,未免太重了吧?
就算是嫁兒也不會準備得這般的齊全。
各種名貴的木家應有盡有,是那大小不等的床榻就各有三張。
大到酸枝木雕花彩緩千工拔步床,小到靈芝雲紋紫檀酒埕,俱是雕工細,價值不菲。
還有那數之不盡的珍玩擺設,彩緞衾褥,四季服,珍寶首飾,胭脂花,應有盡有。那五六的宮緞綾羅,匹匹耀眼生花,那描龍繡的華嫁,件件豔紅如火。
柳丞相看到後來,張大了都合不攏來。
直到侯公公念完了禮單,往他手中一放,笑嘻嘻的拱手道賀,他才反應過來,連忙閉上了,接著又笑得張了開來,“侯公公,太後娘娘的添妝之禮未免太重,小之不起啊。”
“得起,得起,太後娘娘說了,柳大小姐對有救命之恩,這點兒小小的禮,還請丞相大人不要嫌輕啊。”侯公公笑瞇瞇的道。
柳丞相心中激不盡,這太後娘娘真是想得太周到了,他的目掃過院中堆得滿滿當當的禮奩,樂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有了太後娘娘這許多的賞賜,水兒明天的送嫁之禮,定然會辦得風風。
他馬上讓王管家備了一份厚厚的謝儀,塞到了侯公公的袖子裏。
送走了侯公公,柳丞相剛轉回到院中,忽聽得門口又是一陣喧嘩,王管家腳不沾地的跑了進來,連呼哧帶的,道:“相爺,快、快出去相迎,韋貴妃娘娘派人送禮給大小姐來了。”
柳丞相的眼睛又瞪起來了。
貴妃娘娘怎麽會給水兒送禮?
他不敢遲疑,忙迎了出去,隻見一名宮裝站在大門口,對著他娉婷行禮。
“奴婢奉貴妃娘娘之命,為柳大小姐送上添妝之禮,請丞相大人點收。”
柳丞相驚疑不定,連稱不敢,心想兒和這韋貴妃又怎麽拉扯上關係?好端端的為何會送兒這般重禮。
那宮裝抿一笑,把手中的禮單遞給柳丞相,然後素手一揮,後的四十名太監便魚貫而,將一抬抬禮送進了柳府的院中。
韋貴妃送的這批禮大多是珠寶,以首飾頭麵居多,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各地進貢而來的羽緞綃紗和雲錦蜀繡,韋貴妃出手闊綽,是彩繡的雲緞錦就是一百零八匹,綃紗和緞羽各八十八匹,盛放妝奩的抬盒從柳相府中,一直排到了門外十米開外。
柳丞相差點驚掉了下,還是王管家比較機靈,指揮著下人們把一抬招的禮往若水的落霞閣中送去,落霞閣的院子裏早就堆得滿滿當當,王管家靈機一,吩咐人將禮都擺放在落霞閣外麵的花園裏,派人牢牢守住。
韋貴妃派來的宮前腳剛走,柳丞相後腳回到廳裏,剛喝了口茶,就看到王管家“噔噔噔”的跑了進來,馬上瞪起眼,問道:“這次又是誰送禮來了?”
“啟、啟稟相爺,是鄧、鄧太尉大人……”王管家停下腳步,著腰直氣。
“太尉大人?”柳丞相猛的吃了一驚,立馬站起來,往外就走。
“相、相爺,不、不是太尉大人,是、是太尉大人派人來送禮,也是給大小姐的。”王管家好不容易了口氣,把下麵的話說了出來。
就算不是太尉大人親臨,他派來的人也萬萬輕忽不得,柳丞相還是不敢怠慢,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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