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華是老科主任了,相對經驗富點,于是第一個站出來:
“患兒已經洗過胃,而且時間已經太長了,所以現在只能對癥理了,葡萄糖酸鈣靜脈緩注,補充維生素B、維生素C、維生素K;激素針也用上去,抑制溶反應。
再用10%的硫代硫酸鈉靜脈注,以輔助腎排泄。噢對了,青霉胺也有一定的驅砷作用,可以用。另外患兒的紅蛋白已經低至4g,也要進行輸擴容,還要注意糾正水、電解質紊。”
易則文雖然已經貴為科主任了,但還像小醫生一樣拿著醫囑本,夏主任說一個藥,他就記錄下一個藥。
這時候朱火炎主任卻搖了搖頭:
“老夏說的都是對癥理,這樣還是不行,患兒砒霜中毒已經兩周,毒已經深到各個和方方面面,最好有特效藥,你們有沒有這方面的建議?”
蘭麗娟這時候開口道:
“砷中毒的確有特效藥,比如二巰丙磺鈉、二巰基丁二鈉,可是這兩個藥別說越中沒有,恐怕全國也找不出幾支來,因為國本生產不了。”
夏主任點點頭表示贊同:“是啊,如果有這特效藥,我早就說了。”
二巰丙磺鈉、二巰基丁二鈉?
陳棋聽到后整個人都愣在那兒,其實他是用意念在空間手室里尋找有沒有這兩個藥,畢竟他可是將人家國一家頂級醫院都搬空了,啥罕見藥都有。
然后他回過神來,握了握拳頭,因為他找到了。
這時候也不是想借口的時候了,傅珍珍已經生死一線間,越早用藥病人就多一份活的可能。
“二巰丙磺鈉、二巰基丁二鈉是吧?從我接到洋山醫院的電話后,我就讓人去調貨了,現在我去拿一下。”
其他醫生一聽都興了:“太好了,陳院長真是神通廣大,什麼藥都能拿到。”
蘭麗娟心中暗暗疑,因為自家男人明明之前還一直在問科醫生要用什麼藥,怎麼突然又改口說他事先已經知道要用什麼藥,并且已經讓人送來了?
不過也不準備刨問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得糊涂。
陳棋跑出病房,隨便跑到醫院外面轉了一圈,又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回來,手里的藍藥箱里面就放著一支支二巰丙磺鈉針和二巰基丁二鈉針。
“夏主任,麗娟,快,特效藥我已經拿來了,怎麼用?”
夏華主任急切拿過藥一瞧,眼里直冒金:
“這可是米國貨,太寶貴了,快,二巰丙磺鈉0.2g注,另外二巰基丁二鈉2g,溶于生理鹽水20ml中靜注。”
劉敏護士長馬上取過藥,親自跑到護士站去化藥,又親自來給病人用藥,生怕小護士把這麼珍貴的藥給灑了。
在一邊裝小明的洋山醫院周主任看和驚呆了有沒有?
二巰丙磺鈉、二巰基丁二鈉這兩個特效藥他當然知道,也是翻過資料的,可是這兩只藥洋山醫院聯系遍全國各大醫院和醫藥公司,回答全部都是沒貨。
(國除了特殊部門有備貨外,其他各大醫院都不敢引進,畢竟外國人賣給國醫院,一支開價都是上千金,而藥品都是有有效期的,萬一過期了,這責任誰也不敢承擔。)
好家伙,洋山醫院想盡辦法搞不到的特效藥,人家越中醫院幾個小時就搞到手了。
這越中醫院的人脈和渠道得有多逆天呀,這洋山醫院怎麼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的好不好。
當天晚上,越中醫院安排兩個醫生、兩個護士、兩個護工,專門看護小病人傅珍珍。
小病人的病也牽著所有人的心。
第二天陳棋和蘭麗娟特意早上7點就到醫院了,直接跑到了燒傷外科病房,結果發現已經有不醫生在了。
“郭書紀、朱老師、夏老師,你們這麼早就過來了呀?”
沒人回答陳棋,大家都低頭在看這一晚的病程記錄,以及院后陸陸續續出來的檢查報告單。
陳棋也不以為意,過頭去也想看看檢查報告。
不看不知道,看了他的心也跌到了谷底,誰也是跟他打招呼,他也不愿意回答人家。
因為幾個指標非常不樂觀。
劉敏護士長昨晚一直在醫院里全程看護小病人,有經驗的老護士完全可以抵得上一個資深醫生:
“我跟你們說,昨晚我給病人排便的時候,發現大便是呈黑的,所以我特意多了一支拿去急診化驗,你們看,紅蛋白只有70了,這是有出呀。”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中毒和燒傷還沒搞定,消化道先出了。
這事是蘭麗娟的特長,所以馬上就走到小病人邊,對昏迷中的傅珍珍做起了格檢查。
幾分鐘后,蘭醫生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我覺得應該是應激潰瘍,有沒有穿孔不好說,但這麼低的素還是危險的。”
應激潰瘍泛指休克、創傷、手后和嚴重全染時發生的急胃炎,多伴有出癥狀,是一種急胃黏病變。
陳棋看到大家都愁眉不展的樣子,決定要給團隊打打氣:
“潰瘍出別的醫院沒辦法,咱們醫院還是個問題嗎?護士長,你讓張偉忠教授馬上帶著胃鏡過來,咱們先鏡止探查止,另外蘭醫生,你馬上開醫囑,奧拉唑針劑用上去。”
大家一聽也是,全世界論鏡技最好的就是越中醫院了,消化道出不是個事兒。
不一會兒,張偉忠教授和幾個學生就帶著工來了,開始做鏡下潰瘍止。
但陳棋又被科夏主任拉到了一邊,指著一頁報告單說道:
“陳院長,看這個肝功能,谷草轉氨酶和谷丙轉氨酶可都超過1000U/L,酐值更是達到了1500mmol/L,這是肝腎功能急衰竭了,再不理,后續治療都沒意義了,這病人估計撐不過一周。”
谷草轉氨酶和谷丙轉氨酶正常值為0-40U/L,酐的正常值一般是44~132mmol/L。
眼前小病人的這兩個指標只能用飆車來形容,速度表都要了,拉都拉不住。
這些生化指標表的后果就是肝臟的解毒功能和腎臟的排毒功能幾乎已經喪失了。
另外肝衰竭出風險就會增加,可以出現肝腦病、氨明顯升高,還有些病人可能會出現肝腎綜合征,有致命的風險。
而腎功能出現衰竭,排水、排毒的能力是明顯下降的,會導致心衰的發生。有些病人可能會出現尿毒癥肺炎、尿毒癥腦病,嚴重的患者可能會有高鉀癥、代謝酸中毒。
以上提到的相關況都有可能會有致命的風險,比如高鉀癥就可以導致心臟驟停,甚至是有猝死的風險。
只要是醫生都明白肝腎衰竭的危險程度,何況現在還有一個呼吸衰竭。
夏主任又說道:
“肝腎功能這麼糟糕,本的問題還是患者中的砒霜毒沒有辦法完全清除,還在持續不斷危害肝、腎等全多臟,看來昨天你拿來的兩支進口特效藥沒有起效果啊。”
意思也很簡單,這小姑娘砒霜中毒了,現在快被毒死了。
這個問題解決不了,病人死不死的也就是這幾天了,哪怕你燒傷外科技再逆天也沒用,撐不到這一天了。
陳棋也發愁,他昨天還跟記者吹的牛,結果今天這牛皮就要了,這讓他的公信力擺在哪里?
最主要的是,他也可憐傅珍珍這個小病人,想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就在大家都唉聲嘆氣的時候,有個小護士卻喃喃自語了幾句:
“你們說如果咱們醫生也能像氣功大師那樣,給病人運功療傷,然后把的毒素給出來,然后病人哇哇吐出兩口黑,這砒霜毒就算是清除了,多好?”
小護士的話第一個引起了夏華主任的反駁,老太太脾氣跟老郭一樣,眼里容不得沙子。
“放屁,什麼氣功屁功的,什麼七八糟的玩意兒,氣功如果能治病那還要我們醫生干嘛?”
陳棋聽了卻是眼睛一亮,興地一拍手:
“對哦,如果有一種治療方法,能把的毒素給出來,然后清除掉好了嘛。”
朱火炎主任聽了劍眉一豎:“陳棋,你怎麼也相信氣功了?”
蘭麗娟本來在低頭理病人,一聽自己丈夫居然要用氣功治療,也嚇得站直了子,滿眼疑看著陳棋。
有點想不通,因為他們夫妻私底下聊天的時候,陳棋一向來都說氣功是偽科學,是騙人的玩意兒,甚至說將來還會影響國家安全。
怎麼現在他居然也相信氣功了?
也就是剛剛老郭同志出去了,要是他在場,估計陳棋的后腦勺又要被來一下了。
而一直在旁邊當小明的洋山醫院大外科主任周思齊則是轉著眼珠子,他心想氣功真能治病?反正他多是信點的。
陳棋聽了氣結,翻著白眼道:
“什麼氣不氣功的?我信氣功還不如信春哥呢,你們想想,國吳平醫生在搞的一個課題是什麼?”
這時候幾個老資格的醫生都是眼睛一亮:“你是說析?”
吳平醫生的本專業是泌尿外科,泌尿科或者說腎科有一個非常難搞的疾病“尿毒癥”。
這個病幾乎無藥可治,而且是不可逆的。
要想活命,除了腎移植外,還有一個治療就是“析”,也可以稱之為“人工腎”,就是用的方式替代腎臟工作,維護平衡。
對于幾十年后的老百姓來說并不陌生,因為隨著環境和食等多方面改變,尿毒癥越來越多,哪個小區,或者哪個村沒幾個這樣的病人?
析可分為析、腹析、結腸析三類,八十年代說的主要是析。
大家所知道的覺得這很簡單,就是往管里兩管子,一是出,一是進,然后機一開,自清除的毒素。
可是在八十年代的華國,析技盡管有,但并沒有推廣開去,除了首都、天津、滬海,其他地方本就沒有可做的醫院。
主要原因分兩個。
一個是析的費用太高了。
所有械耗材和醫品全部都是進口的,做一次就要180元,一周三次差不多就是500元,一個月2000打底。
可是這年頭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能拿200元就不錯了,昂貴的費用是一般人家本負擔不起的,關鍵是是終的,要一直不停做。
所以能做得起的,在八十年,基本上要麼是自己爬過雪山的,或者病人父母是爬過雪山的。
第二個就是析設備太落后。
當國外已經在臨床上應用連續高通量析(CHFD)、連續高容量析(HVHF),再線析濾過機(on-lineHDF)等先進儀的時候。
國的析機卻還是非常原始的機,如“嬰兒秤式析機”。
這是用一個單泵作泵,而進出濾仍依賴重力作用,的平衡則采用兩個嬰兒秤來監控并通過手調節輸滾來實現。
這種機沒有什麼全自環節,很多步驟都需要人工調節,一刻都離不開人。
只要是人工作的機,是一定會出現錯誤的,一不小心就會出現容量平衡的問題,導致析失敗。
療效肯定是有的,但療效有多好,只能說僅能保命而己。
用一句無奈的話說,有總比沒有好。
原本的歷史上:國第一臺現代化連續腎臟替代療法機,也就是全自機Prisma,一直要等到1998年才會引進。
所以析專業,國在八十年代還是非常落后的,也遠沒有達到推廣的條件。
于是當越中醫院的眾多聽到“析技”時,開始都是眼睛一亮,隨后就暗淡了。
因為“析技”整個海東省都沒有一個醫生會玩,甚至整個海東省都沒有一臺機。
越中醫院這家地方醫院更加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