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墨這樣的男人，我真不知該說他厲害，還是說他可悲。」千虞冷笑了聲。

「陛下何出此言？」恭敬的給捶的大宮順勢開口接話。

何出此言？

相信素的死是在殷玄墨意料之外的。

但素死後，殷玄墨卻第一時間控制了所有消息外泄。就算這個當時還未完全走出南疆境的鸞帝，都沒聽到半點風聲。

不止，阿離也是一樣。

之所以在這裡等凌婧來，又讓阿離趕回南疆京都去看看，那是得到了凌婧和大景攝政王無緣無故突然往南疆而來了的消息。

當時揣測素可能在南疆京都遇到了什麼事，但最多就以為是被殷玄墨那位王妃『欺負』了，或者是殷玄墨老病犯了，又開始利用素的質做什麼。

沒想到……

千虞半瞇著懶洋洋的眸看向馬車外的風景。

還在南疆的時候，素那丫頭來求幫忙，當時沒答應。因為瞧得清楚，那丫頭心底有殷玄墨。

而在殷玄墨那裡，那丫頭何嘗不是特別的？

也相信殷玄墨的能力，即便漩渦，也是能保護那丫頭的。

也擔心過，那丫頭子剛直。害怕做出什麼激進之事，甚至還提點過那丫頭。

後來打算離開南疆，最後那段時間基本就沒見過那丫頭了。

而前些日子，在南疆邊境等到凌婧和大景攝政王。知道了素的死訊。

但，當時完全不知道殷玄墨已經失蹤了，甚至可能已經不在南疆了！

當時之所以沒折返和凌婧他們一起去往南疆京都，是想到素不管怎麼死的，凌婧絕對饒不了殷玄墨。

那就讓他們自己解決。

免得自己跟去無論站在哪一邊，或者當個旁觀者，阿離都只會更難。

所以才啟程回往鸞了！

呵呵呵，「我真是佩服殷玄墨得。素那小丫頭死了想必他也做不到心底毫無波瀾。但他竟然連我都算計進去了！」

腦子可真夠清醒呢。

千虞怒極反笑，「據送信的路程時間來算，我收到這封快馬加鞭的信已經過去十天了，也就是離阿離登基為南疆帝王只有五天時間了。就算我們現在掉頭，日夜兼程也趕不到阿離登基的。」

「殷玄墨要的就是我們趕不到。阿離畢竟是我這位鸞帝的兒子，對南疆來說，我的份過於微妙。實在是不適合在阿離登基的時候出現。」

冷嗤了聲，「到時候登基大典走天地君親師環節的時候，阿離作為南疆新帝叩拜我這位鸞帝，這是殷玄墨，或者是南疆朝廷絕對不想看到的。」

心腹大宮愣了一下，「南疆攝政王的心思實在常人難以及。」

老謀深算是老謀深算，不過……

似乎想到了什麼，千虞畔的冷笑更妖冶了一些，「不要忘了現在誰在南疆。」

「殷玄墨自己躲起來，看在阿離的面上，凌婧的確不會拿南疆怎麼樣。但凌婧邊，還有一位大景攝政王。」

「殷玄墨防備我，防備鸞。卻選擇去利用凌婧，利用大景。呵，凌婧倒也罷了。那大景攝政王是那麼好利用的人嗎？」

「我現在倒是覺得，那長孫無極陪凌婧來南疆，未必就只是單純地陪。說不準早就居心不良了。」

宮大驚，「陛下，若大景攝政王真的對南疆出手，那殿下豈不是……」

「放心，這就是殷玄墨聰明的地方，他若是此時此刻在南疆，那盛怒之下的凌婧真可能做什麼，阿離若想阻攔，那才是危險。殷玄墨不在，有凌婧在，阿離不但不會危險，反而會得到凌婧更多疼。」

說到這裡千虞更是冷笑連連，「殷玄墨還真是什麼人都能利用得很順手啊！」

即便是被他親生般帶大的阿離！

「陛下，那現下我們當如何？「

「繼續前進，回鸞。讓人切注意南疆那邊的向，每天分三次彙報。」

南疆京都最近只怕是會很『熱鬧』。

「是，屬下這就去讓人安排。」

千虞想得沒錯，南疆京都真的很『熱鬧』！

之前百里緋月和長孫無極到了南疆這事，南疆普通百姓是本不知道的。因為他們也沒大張旗鼓地來。

直到十天前，他們住進了南疆招待他國貴賓的使館。

因為他們地位高，這個招待自然很隆重。是以，很快南疆京都傳開，大景攝政王夫婦低調現南疆！

普通百姓本不知道素，很多人更是不知道有素這樣一個人存在。

那麼，大景攝政王夫婦是特意來恭賀他們新帝登基的嗎？

也有人說，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畢竟他們南疆攝政王突染重病，藥石無醫。所以世子殿下才急沖沖的登基。

但世子殿下畢竟只有那麼點年歲，萬一他們是想趁機點什麼歪心思的呢。

畢竟不說別國，就是他們南疆自己。最近私底下都約約傳出了些別的說法。

之前攝政王康健，他想要扶持世子殿下，大家慢慢接了。畢竟想著有攝政王在背後，南疆照舊能有條不紊。

但現在攝政王倒下了，南疆靠一個小兒帝王？

自古以來，小兒帝王登基，朝政不是容易被後宮把持，導致權力落到外戚手裡。就是容易被權臣把持，臣強主弱。

無論哪一方面，對一個國家來說，都是十分不利於穩定和發展的。

何況世子殿下自己的份本就很微妙……

之前支持殷離的聲音又開始減弱，哪怕就快要登基了，不人心底還是活起來。

南疆皇族凋零，但也不是沒有人了。

旁支兄弟王爺擔得起事的也有幾個……

暗中就有人又開始蠢蠢起來。

一晃眼就到了殷離登基這一天。

百里緋月和長孫無極被邀請為觀禮的貴賓。

每個國家的登基大典都是繁雜又隆重肅穆的。

百里緋月看見小小的男孩穿著厚重的禮服接朝臣的三跪九拜。

彷彿又看見了長孫寶寶去年登基的時候。

嗯，想皇帝寶寶兒子了。

就在百里緋月想兒子的時候，在大臣的叩拜聲中，陡然有人疾馳而來，隨著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抖響起。

「陛下，出大事了。剛剛傳來消息，宗廟突然無故坍塌了！」

一語出，滿室駭靜。

宗廟那種時時都有人心養護的重要場所，怎麼會突然坍塌！在他們的新帝即將要去祭拜的時候！

這是不是祖宗給他們的什麼啟示？

不朝臣回過神后，仰著殷離的視線就開始微妙起來。

百里緋月清晰的看到殷離的小臉白了一瞬，不過很快他又鎮定下來。

「可有人傷？」

「回陛下，當時正在宗廟中值的三十人，全部，全部被埋在了下面。」

「離宗廟近的那些侍衛也有不人被突然飛濺下來的磚石瓦片傷到……」

殷離形微不可查的一，袖籠下的小手得死。

「傳上太醫院，去宗廟！」

本來接下來也是去宗廟，但現在有朝臣立刻回神阻攔，「陛下，宗廟那邊如何還沒探清楚，此時去只怕……」

殷離不再說話，抿著小兒率先走下來往外走。

路過百里緋月和長孫無極邊時，下意識想要找百里緋月尋求依靠和安。孩子找親人那種本能。又生生忍住。

「婧姨姨，只能你們先回使館了。等我這邊安定了，再去見您。」

百里緋月眨眨眼，「陛下不如帶我們一起去那宗廟看看？畢竟有人被在下面了，我的醫或許能幫什麼忙。」

師太傅第一個站出來阻止，「多謝大景攝政王妃，只是這不合規矩，就不勞煩大景攝政王妃了。」

百里緋月挑眉，「師太傅是吧？在師太傅的眼裡，規矩比人命還重要麼？便是如此，師太傅你如此重規矩的一個人……」

「我和你們皇帝陛下說話，你們的皇帝陛下都還沒開口，師太傅你就站出來阻止了。師太傅你這是能替你們皇帝陛下做主的意思？」百里緋月角勾出明晃晃的嘲諷。

師太傅板正嚴肅的面容上片刻扭曲。

「大景攝政王妃，你只是一個觀禮的客人。這是朝堂之上，還是我南疆的朝堂，還不到你一個人……」

「師太傅。」

只三個字。

師太傅口中的話就無法繼續了。那是他在朝堂多年練出來的敏銳嗅覺。

師太傅視線移到百里緋月邊的男人上。

那位大景攝政王黑袍長發，逆而立，說不出的高貴華麗，宛若神祇。

墮神！

百里緋月順勢背靠在邊男人上，看得上一刻心底覺得不妙正僵住的眾位南疆朝臣不可置信。

他們，他們就不知道收斂一下嗎，這大庭廣眾的……

百里緋月靠著長孫無極，笑嘻嘻的著師太傅。

「夫君，你師太傅一聲幹什麼。在師太傅的意識里，想必覺得人很上不得檯面。說我幾句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自己的親孫都可以當一個工人來用，沒把當個人。何況我一個外人呢。」

！！！

這話打的可不止是師太傅一個人的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