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萬沛左大被蘇南一刀割開一條深可見骨的口子，他頓時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

蘇南重復道：“我再問你一次，記不記得陸思源？”

劉萬沛額頭上滾落豆大的汗珠，又是中毒又是痛，疼得他面目都扭曲了。

他看著那條傷，多半是廢了。

他著氣，“我……記得。”

“很好，”蘇南點點頭，笑意森然，眼底的似冬日湖面上的冰凌，不帶一溫度。

“啊！”劉萬沛又是一聲慘。

他的另一條也被蘇南割了一刀，他恨不能疼得暈死過去，可蘇南偏偏不讓他暈。

“劉萬沛，你害得思源雙盡廢，險些喪命，那幾個月的日子他如同乞丐，遭人凌辱，他那麼清冷驕傲的人，偏偏被你這種叛徒人渣踩進泥濘，憑什麼？”

蘇南字字像是浸了冰，帶著腥氣，眼睛都泛著紅，想到陸思源在街頭的景，就恨不能把劉思源碎尸萬段。

劉萬沛著氣，如同一條瀕死的魚，“他……他沒死？”

“你應該慶幸他沒死，”蘇南低笑一聲，“否則的話你此時此刻就不只是斷這麼簡單了。”

劉萬沛滿眼驚恐，瞪大眼睛盯著蘇南，“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蘇南手里的刀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冰涼和腥在劉萬沛的臉上，他覺自己的魂兒都要出竅了。

“你和那個家伙一起投靠了顧西宸，暗中出賣神醫谷在心月城的分支，只可惜你知道的并不多，都在藥師傅一人上，你們殺了幾個人之后，他迅速警覺撤離到城外，你們千方百計想要尋找到分支信，他還暗中給他師父中毒，對不對？”

蘇南微瞇了眼睛，長睫擋不住眼底的殺機，“劉萬沛，每次看到你我都想殺了你。”

劉萬沛先是震驚，隨即腦子里閃現幾個畫面，突然明白過來，“你……”

“沒錯，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了，第一次在觀音廟，第二次在小湖邊，第三次在胡神醫的家中。”

劉萬沛心中惶恐又不甘，“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蘇、南、。”

蘇南說完，刀尖往前一遞，刺他的心口。

劉萬沛瞪大眼睛，低頭看看沒里的刀柄，再緩緩抬頭看著蘇南，“你竟然……”

“你死了也不算完，那些被你出賣的人還在等你。”

劉萬沛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瞪著眼睛看著最后的一線沉黑夜，咽了氣。

蘇南緩緩出匕首，刀尖著地，低頭半晌無言。

夏染看著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退去，眼底閃過疼惜。

仇報了。

陸思源的也不會即刻就好，他過的那些屈辱也不會被抹煞。

那些死去的人也不會復活。

夏染輕步上前，手想拍拍的肩膀，剛出去，蘇南慢慢直起，他又不聲的收回。

“這兩尸首還得麻煩你，理干凈些。”蘇南低聲道。

“好，我知道，你放心。”

蘇南迅速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時，又恢復了一片清明。

“你那邊沒事吧？有什麼線索了嗎？”

“暫時還沒有，”夏染拍拍上的灰塵，“不急，早晚狐貍尾都會出來的。”

蘇南點點頭，夏染指了指手里的匕首，“這東西有點特殊，最好先別明著用。過段時間再說。”

“嗯，你說得有理，”蘇南手指過刃，目掠過小藥的尸首，想著他特殊的嗓音和嘯聲，“這家伙應該是有點來頭。”

“哼，”夏染哼了一聲，“這種人就是留下他的命他也不會說什麼，所以，殺了干凈。”

“看樣子竹林里的老先生也不是一點也不知，只是在等待時機，我該去再見他一面了。”

“我陪你？”

“不用了，云景一直吵著還想去玩，我和他一起吧，你和我的關系還是越人知道越好。”

夏染看了一眼院門口，“行吧，聽你的。這尸首和院外的那幾個給我，鋪子里的事給你。”

“好。”

蘇南把匕首和細鞭收好，轉出了院子到前廳，天黑了，門板也上了一半，沒有顧客上門，其它的人也是聲息皆無。

蘇南走到吳賬房跟前，他趴在算盤上，一不。

蘇南給他把了一下脈，是中了迷藥，并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迅速給他們幾個人聞了解藥，他們緩緩醒了過來。

猛然想起之前的事都嚇出一冷汗，蘇南道：“別擔心，只是迷藥，現在沒事了，大家都收拾好東西，該回家的回家，該吃飯的吃飯吧。”

吳賬房施了個禮，沉聲道：“小姐，多謝您。從今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事，不會再出半點紕。”

其它的伙計也都表了態。

門口人影一閃，夏掌柜從外面進來，“怎麼不點燈啊，這麼黑燈瞎火的……”

他一抬頭看到眾人都在，蘇南也還沒有離開，急忙讓小伙計點了燈，拿著東西到了蘇南近前道：“小姐，您看，這是房契，還有一些名貴的藥材。”

蘇南點點頭，把房契收好，“藥材就庫吧，夏掌柜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

從荷包里拿出幾兩銀子，“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你們拿著這些去隨便吃點東西吧。”

夏掌柜和吳賬房急忙婉拒，蘇南把銀子放在柜臺上，“拿著吧，以后大家都好好做事，放心，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診金雖然降低了，但是我向你們保證，我們的生意只會變好不會變差。”

“我還是那句話，藥鋪雖然也是生意，但不能賺黑心的錢，對待病人，我們要客客氣氣，能幫的盡量幫，明白嗎？”

“明白。”

蘇南不再多說別的，“你們去吧，我來鎖門。”

“這……”

“好吧，”夏掌柜拿上銀子，“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

夏掌柜帶著眾人離開，蘇南上了門板，又回到院中，院子里的尸首已經不見，也打掃干凈，還一腥氣也沒有了。

夏染手下的人做事利索，蘇南翻越過院墻，也離開了藥鋪。

策馬急行，長發在夜風里獵獵如旗，等到達小院的時候，陸思源正在窗前寫字。

聽到聲響他立即看過來，筆尖上的墨滴到紙上，浸了一片。

看到蘇南蒼白的臉，微紅的眼睛，他心頭狠狠一揪。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