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樊暮春有些猶豫，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君臣，才問他：“小年子公公好些了嗎？”

太子點頭：“已經離危險了，很快就會恢復了，有勞你惦記。”

這話說的，好像他是小年子家長似的，樊暮春臉更不好，組織一下語言，道：“太子，你不覺得你對小年子公公太好了點兒嗎？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奴才，聽說昨夜太子守了他一夜呢。”

太子冷下臉來：“宰輔什麼意思？小年子為孤的傷，孤關心他有錯嗎？”

樊暮春低垂著眉眼，“能為太子犧牲，是他的福氣，太子可以賞他金銀財寶，守著他有點兒不合禮法！”

“呵，什麼禮法？孤樂意就行了，禮法也沒規定孤不能關心奴才了。

宰輔要說這件事兒，孤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

樊暮春嘆氣，站起來道：“后宮的秀，太子早日給個名分，就算不立皇后，封幾個低等嬪妃也是可以的。”

“這是孤的家事，宰輔心太多了。”

太子忍著怒氣，這幫老臣，一天天的正事兒不干，盡想著歪門邪道，無非是怕自己步了父皇的后塵，只寵皇后一人，后宮又是形同虛設，斷了他們家兒送進宮的路子。

太子心里門兒清，越是這樣，他還越是要和父皇學，一夫一妻不好嗎？

父皇母后就很幸福，國家更加富庶。

樊暮春走后，太子找來懸鏡司司主，吩咐下去：“查查朝中有何流言？孤關心一個奴才，都錯了嗎？”

一朝天子一朝臣，蔣川已經退下，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日子，新任司主陸安平，是太子從懸鏡司部提拔上來的，算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為人謹慎老實，低調不失機敏，太子用著還滿意。

陸安平道：“臣已經收到消息了，關于小年子公公，朝中有些不好的聲音。”

“你說。”

陸安平看他一眼，實話實話：“說您太寵小年子公公了，又不喜歡子，怕是有——斷袖之癖，喜歡小年子公公了。”

“放屁！”

太子大怒，摔了奏章，氣的額頭青筋都冒出來了，他怎麼會喜歡一個太監？

“可是，您對小年子公公真的太好了，好的讓人不得不懷疑。”

“那是因為小年子他值得孤對他好，他們懂什麼？

無非是想讓孤納了他們的兒，孤還偏就不想納。

你退下吧，無需理會這些流言蜚語，時間長了慢慢就會散了。”

陸安平可不覺得，但是沒有說出來，行禮告退了。

太子心中煩悶，但是到了小年子的院子，整理一下表，拋開煩心事兒，才走進屋子。

小年子正在看書，看到他進來，出笑意：“太子！”

太子心里郁氣頓時散了不，小年子上有一子純凈淡泊的氣質，跟待在一起，什麼煩惱都能消散不。

“今天覺怎麼樣？”

太子坐在床邊，眉眼溫和。

“好多了，早起吃了半碗粥呢，還下地走了走，太子不用擔心我。”

太子點頭：”那就好，看什麼書呢？”

“新出的戲劇，十里桃花的話本子，很好看呢，聽說十天后第一次上演，不知道能不能去看看？”

小年子很期待曹施詩這位老鄉能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想看就去看吧，我陪你一起！”

“真的嗎？”

小年子大喜，太子真好。

太子繃著臉：“前提是你要好起來，恢復不好，只能退后，看不了第一次演出了。”

“我一定會好的，宋大夫說了，這只是小手，最多半個月就跟沒事兒人一樣。”

“我安排，午膳陪你一起吃。”

小年子嘰嘰喳喳和他說著劇，說的自己眼睛都紅了，“夜華好深呢，真的好，他們在一起太不容易了，真是歷盡千劫，三生糾纏。”

太子聽完，不大贊同：“能挖了心之人的眼睛，算什麼深，保護不了喜歡的人，沒用的。”

“不能這麼說，夜華已經用盡全力了，只能怪惡人太多了，世上哪兒有順順利利的，能有一個一直著你的人，已經很難得了。”

小年子可是夜華，不許太子污蔑夜華。

“好，不壞，他最好。”

太子敷衍一句，想起樊暮春的話，有些走神，第一次反省自己對小年子到底算是什麼樣的呢？

他也迷茫了，畢竟都是第一次做人，第一次長大，第一次想著的事兒。

“小年子，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覺呢？”

“這個我太通了，說上一天一夜都說不完……”

“長話短說！”

太子咔嚓一下，打斷的激，他要不攔著，小年子能扯到宇宙上去，歪樓歪到天邊去。

“喜歡一個人就是無時無刻都想和他在一起，有著說不完話，看到對方高興，比他還高興，看到他難過，恨不得替他難過，還有好多啊，三句兩句哪里說的完。”

太子默默吃著菜，他……好像都符合這些條件，小年子傷重，他恨不得拿刀子扎在自己上，替疼才好。

“嗨，太子想什麼呢？眼神都直了，難道……太子你有喜歡的人了？

誰呀？”

太子斜睨一眼，沒心沒肺的小東西，也不怕引火燒，挑眉道：“你猜。”

“我猜……，嗯，尚書府里的安小姐？”

“不對！”

“回宮里的小姐姐們？”

“也不對！”

小年子氣餒：“給個提示唄，好難猜的。”

“子單純，可憨，有時候還有點兒傻乎乎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一眼就能看，小腦袋瓜子里裝著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總能給我驚喜，又讓我生氣！”

小年子眼冒亮，“妥妥的了，好羨慕那個人啊！”

太子無語，夾一筷子菜不搭理這個傻子。

“我知道了！”

小年子猛一拍桌子，嚇的太子菜都掉在盤子里了，很期待看著。

“是唐素素，唐小主兒對不對？就符合太子描述的那樣子，想不到太子你這樣悶啊，喜歡那樣子的人，不過也好，唐小主兒是單純了點兒，但是長的可啊，我要不要提前祝福你們？”

太子氣悶，“不是，瞎猜了，我走了，你休息吧！”

“哎，還沒說清楚呢，別走啊，你這個人好沒意思，不是吊著人家胃口嘛……”

可惜太子已經走遠了，小年子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個人是誰。

礙于上次的冒事件，秀們也不敢來看，揣著小心思，想通過他見太子一面，被太子訓斥一頓，這次傷好的差不多，得了太子準許才來看。

小年子很高興，悶在屋子里只能看話本子，早悶死了呢。

“小主們好啊，謝謝你們來看我，快坐下。”

小年子臉還發白，畢竟是一場手，不過行自如，不干重活兒不礙事兒。

“小年子公公，沒有你來陪我們玩兒，我們也很無聊啊！

你傷的嚴不嚴重，聽說你挨了刀子，我們都要嚇死了，誰那麼大膽子，敢行刺太子！”

消息被封鎖，們知道的也不多。

小年子笑著道：“意外而已，不算大事兒。”

蔣小朵不神打量房間里的擺設，暗暗咋舌，原本的流言還半信半疑，可今日看到小年子的房間，樣樣致，就連熏香都是太子才能用的龍涎香。

看來傳聞不是空來風。

“年總管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呢，以后太子更信任你，可要多照顧我們呀！”

蘇玉淺送上自己的禮，一百年人參，價值不菲。

小年子連忙推辭：”可不敢要，太貴重了，我就是一點兒小傷，真的用不到這麼貴重的藥材啊，蘇小主還是留著吧！“

“不行，看病人哪兒能空手來呢？

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了。”蘇玉淺堅持，小年子只好收下，回頭找機會還回去同等價值的禮。

唐素素最單純，家境也不好，送了自己做的點心，也是一片心意。

小年子想著太子說的話，多看了唐素素兩眼，唐素素嬰兒的臉頰一笑帶著倆酒窩，真的很可，配上杏仁大眼睛，小年子第一次發現長的有些像是漫畫里的呆萌主呢。

“年總管，我臉上有花兒嗎？”

唐素素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忍不住問道。

“沒有，就是看著唐小主很有福氣相，長輩都喜歡的面如滿月，是不是就是你這種長相啊？”

唐素素道：“哪兒好看了？我爹總嫌棄我臉太圓了，一看就是吃貨，婆家養不起要退回來可怎麼辦？”

“哈哈……”

孩子們都笑起來，唐素素好可啊！

小年子看著單純天真的笑意，不知為何，心里有些苦，要是和太子相親相，自己能真的祝福嗎？

想著他們兩人依偎在一起的畫面，沒來由泛起一酸意來，眼眶發熱，想哭！

“年總管，你沒事兒吧？”

看臉不好，小主們都擔心了。

“沒事兒，想起我叔爺爺了，你們剛才說什麼？”

“不舒服都會想家人的，我也一樣，你吃點兒甜米糕，心會好點兒。”

唐素素安道，眼神真誠，小年子很，“謝謝唐小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