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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宮泰然自若，沒有半點驚慌，微笑道：「如果陸使君要殺我，就不會見我。亦或者，直接把我給曹，一了百了，何必要見我呢？」

  陸玄看著陳宮自信的模樣，詢問道：「陳先生深夜來見我，有什麼事呢？」

  「為陸使君的宏圖霸業來。」

  陳宮篤定說話。

  陸玄子微微前傾，問道：「我哪裡來的宏圖霸業？」

  陳宮眸子一下瞪大，眼中閃爍，擲地有聲說道：「吞兗州，奪徐州，囊括兗、徐、揚三州之地，再北上掃袁紹，一匡天下。這樣的況，不是宏圖霸業嗎？」

  陸玄搖頭道：「想得好，可是，想得太簡單了。」

  「不，就是很簡單！」

  陳宮智珠在握道：「兗州，曹和呂布爭鋒，曹是螳螂，呂布是蟬，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曹和呂布爭鬥的時候，陸使君有足夠的機會，做這個躲藏在背後的黃雀。」

  陸玄看著陳宮野心的模樣，聽著蠱的話，卻不為所，笑問道：「陳先生的這番話，是要背叛呂布嗎？」

  陳宮自信道：「從未效忠，何來背叛呢？」

  陸玄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你陳宮從來沒有效力任何人。你效力的，只是你自己。你勸說濟北相鮑信等兗州士族，擁立曹擔任兗州牧，只是為了你的利益。」

  「你希的，不是曹未來怎麼樣，是希你代表的兗州士族獲利。」

  「你和曹，只是合伙人。」

  「所以曹立足兗州後，削弱兗州士族，你背叛了他。」

  「呂布這裡，也是一樣。」

  「你擁立呂布，實際上也是想扶持一個人，讓兗州士族獲利。當呂布失去了價值，就直接扔掉，棄之如敝履。因為對你來說，呂布只是一個工人。」

  陸玄眼神幽幽的盯著陳宮，問道：「我這麼說，沒錯吧？」

  歷史上，陳宮就是專業反骨。

  背叛曹的事，人盡皆知。實際上，陳宮歸順呂布後，也曾背叛呂布。

  在呂布被曹擊敗，到了徐州後，陳宮和呂布的部將郝萌一起叛，意圖殺呂布迎接袁。只可惜，郝萌被高順斬殺。事後呂布審問郝萌的部將曹，詢問有哪些人參與，曹說還有陳宮參與謀。

  只不過，陳宮不單純是呂布的謀士，有自己的部曲。

  呂布需要陳宮，就沒置。

  陳宮眼神明亮，頗有些自得的說道：「陸使君慧眼，在下佩服。我需要的，自始至終都是兗州的利益，都是我自己的利益。」

  「兗州大族，需要兗州本土的利益。誰給我們，我們就幫誰。」

  「我這次來見陸使君，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我勸說呂布嫁給陸使君，雙方聯姻，打消呂布對陸使君的戒心，讓呂布不再懷疑陸使君。」

  「然後，陸使君幫助呂布，給曹反戈一擊，陸使君和呂布聯合進攻，曹必死。等曹落敗死，呂布對陸使君沒有戒心，再加上我兗州本地大族的呼應，我們聯合滅掉呂布。」

  「自此，陸使君掌控兗州。」

  陳宮眼中充斥著貪婪，自信道：「陸使君拿下了兗州後，加上徐州陶謙將死，要奪取徐州輕而易舉。到時候，陸使君席捲徐州、揚州和兗州三州之地，即便袁紹，也比不了陸使君。」

  陸玄聽得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陳宮面微冷，問道：「陸使君是覺得我的做法，過於險了嗎？」

  陸玄問道：「難道不是嗎？」

  陳宮瞪大眼睛，神有些癲狂，高聲道：「世中，利益才是本。」

  「袁紹謀奪冀州，讓沮授、田、荀諶等人威利，迫使冀州牧韓馥讓位，難道不險嗎？曹謀奪兗州，屠戮無數，造無數百姓死，難道不冷嗎？」

  「你的話，才是可笑。」

  「你，太年輕了。」

  陳宮眼神冷漠，顯得很瘋狂，他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沒有錯。

  陸玄淡淡說道：「不，你混淆了概念，我不認同。」

  陳宮說道：「如何不一樣呢？」

  陸玄也站起，說道：「袁紹去冀州渤海郡立足，誰都知道袁紹的意圖，就是要奪取冀州。袁紹也沒有表面上效忠韓馥，背地裡算計韓馥，所以袁紹在冀州的所作所為，沒有背叛之舉。」

  「袁紹拉攏沮授、田、荀諶等人，是他袁紹的能耐。韓馥能力不足，無法讓麾下的人效力，他不過袁紹，敗給了袁紹很正常。」

  「這不是險狡詐。」

  「這是袁紹的能力。」

  「曹謀奪兗州，冷無，更是一個笑話。」

  「曹為兗州牧，是你陳宮奔走呼喊，勸說了兗州的大族，一起擁立的曹。你陳宮一開始，就沒有效忠曹，覺得曹一個閹宦之後，好控制，不怎麼厲害。」 (5,0);

  「沒想到，曹在劉岱死後，掃兗州黃巾，收編青州兵，突然間魚躍龍門，一下就鯉魚化龍，不你兗州大族的控制，反而轉過來削弱你們。」

  「曹在徐州輒屠城，的確冷，的確是瘋狂。可是曹在兗州的舉，他掃地方賊匪不是冷，是穩定地方。」

  「慈不掌兵，世中的仁慈，只能害人害己。」

  「這不是冷狡詐。」

  陸玄的聲音，迴在營帳中。

  他目灼灼的盯著陳宮，說道：「什麼是險，什麼是背叛呢？」

  「呂布這樣的人才是。」

  「他效力於丁原，卻殺了丁原，賣主求榮，這是險背叛。他效力於董卓，又殺死董卓背叛，這是險背叛。」

  「你陳宮，也是一樣。」

  「你認為自己是曹的合伙人，可是，曹是州牧，你是下屬。你認為和曹應該共分兗州，可是所有人的眼中，都認為你是效力於曹的。」

  「你背叛了，你才是險。」

  「我從揚州來馳援曹，傳出去，天下人都說我陸玄仗義。轉眼間，我打著馳援的名義，算計曹，攻打曹，這就是險算計。」

  「這就是無恥無德。」

  陸玄疾言厲，高聲道：「我今天不要臉的去算計曹，以後我的部將，也會有樣學樣，效仿我殺曹的手段，背叛我，殺我。我自己都屁不正，憑什麼要求下屬忠誠呢？」

  陳宮搖頭道：「不，你錯了，這一切是為了生存。」

  陸玄大袖一拂，斷然說道：「這不是生存，這是人的卑劣和墮落。」

  陳宮說道：「我不贊同。」

  陸玄說道：「如果我一開始，就打著奪取兗州的旗號，我堂堂正正的剿滅了曹和呂布，奪取了兗州，誰都不能說什麼。我的將領，一個個都得欽佩我。」

  「我和曹聯合，會有相互的小算計，會有一定的，可是本的原則，這是不能的。」

  「否則，你打著忠義的旗號，肆意背叛，肆意算計，以後誰都不會信任你。」

  「有些事，可以去做。然而有些底線的事，不能去做。因為一旦你去做了，自此信譽掃地，這輩子窮盡一切，都無法再把信譽拿回來。」

  「信譽這個東西，是一個底線，連底線都沒了。你的部將，你的親人，誰還會有呢？你自己都是不忠不孝的人，還指下面的人，都是忠臣孝子嗎？」

  陳宮的臉一變再變。

  他看向陸玄的眼神，充斥著不解，更有著意外。

  他不理解。

  他把局做好了，只要陸玄同意，就可以先聯合呂布誅殺曹。然後，陸玄和兗州大族出手，再殺呂布。最後，陸玄主兗州，為兗州之主。

  陳宮代表的兗州大族，歸順陸玄，幫助陸玄治理地方，雙方都得利。

  何樂而不為呢？

  陳宮看向陸玄，詢問道：「陸玄，名聲這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