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同齡人，高笙笙早，什麼都懂，頓時明白爸爸是個大富豪。

哪怕天在家，爸爸也有很多錢，不會了。

——然而有什麼用？

家里說一不二的還是媽媽。

高笙笙依舊抱著媽媽的大，在爸爸面前撒潑打滾。

以及，罩著食鏈底端的姐姐。

“謝謝笙笙。姐姐下次帶你去吃冰淇淋。”墨泱道。

高笙笙歡喜：“明天去？”

“行。”

高笙笙這才由阿姨帶著去睡覺。

墨鈞言又問：“回來做什麼？”

“不能回來？不是說你這里永遠是我的家？”墨泱道。

墨鈞言：“真沒什麼事？”

墨泱：“我先去洗澡。”

等洗了澡，換好了干凈裳，在三樓的閣樓找到了墨鈞言。

閣樓做了玻璃房，盛夏夜開著空調，躺下看星星，很愜意。

墨鈞言躺在那里。

墨泱走過去，坐到他邊，也仰頭看夜空。

不開口，墨鈞言就不說話，叔侄倆沉默著。

時間靜悄悄的，庭院的蟬鳴不息。

墨鈞言：“真的不聊聊？”

墨泱似回神。

“小叔，步景桓是我高中的男朋友嗎？”

盛夏夜風燥熱，的聲音徐徐，有些空。

墨鈞言嘆了口氣：“你想聽什麼回答？”

“所以，就是？”“嗯。”

墨泱坐在那里，突然笑了笑。

的笑，有點苦，也有點疼。

“我想不起來了，記憶里沒有一一毫的他。”墨泱角仍有笑，卻是撕扯般淋淋的。

“想不起來就算了。”墨鈞言說。

“我現在明白他為什麼對我很好了。”墨泱道，“可他為什麼會出軌卓寧呢？”

墨鈞言：“早就告訴你了，男人的不值錢。有了藍鉆，還是想要黃鉆，正常的。”

“我沒有半分記憶了，這不公平。”道，“我當年住院，也因為他嗎？”

墨鈞言：“對。”

他簡單把當年車禍的原因說了。

還是之前那套說辭，沒有把「綁架未遂」加進去。

已經離婚了，墨鈞言不想墨泱又陷自責里。

只要步景桓永遠不回來，這件事就有個了結。

步景桓也答應了，不再見墨泱。

三年婚姻，只是他要給墨泱一筆合法財產的手段。

之前是墨泱家人的死，而后是孫皓的死，沉重的人命。

墨泱若知道實，還是會把過錯攬到自己上，再次崩潰。

很多事墨泱當時一頭霧水。

回頭看，倏然清晰。

——什麼聯姻，只不過是他的策略。步景桓本不需要任何方式的婚姻。

——和秦天約會時，遇到過兩次步景桓。不是偶然，他在跟蹤他們。

那時候，他的心是怎樣的疼？

——墨泱和他結婚之初，他們遇到蘇容年，步景桓第一次失控，大發脾氣。

墨泱還打了他一掌。

——他每次懟卓寧都特別狠，每次都維護墨泱。

蛛馬跡，早有疑竇。

和他結婚的日子，他的手機號，也說明了很多問題。

墨泱之前就察覺到了一點不對。

只是明白，這個人極有可能是神病院之前的記憶。

那麼，連接著這個人的，是家人的死亡。

墨泱就特意忽略了。

如今，避無可避，喬長橋把從前的份證尾號攤在面前，看到了3577的來源。

步景桓的手機號，是最悉不過的，現如今知曉了原因。

墨鈞言也坐了起來。

閣樓沒開燈，只點點星芒落，線很淺。

他看向墨泱，卻又看不清表：“你打算怎麼辦，墨泱？去找他？”

墨泱認真想了想，搖頭。

“你不要再因他緒失控了，墨泱。”墨鈞言的聲音里，染了一層不易察覺的哀傷。

他沒頭沒腦說了句，“我老了。”

當年發瘋，他不到三十歲，力充沛、耐力過人，可以一邊顧好生意一邊心。

睡四個小時，生龍活虎。

現在呢，奔四了。哪天失眠睡兩小時，似霜打的茄子。

生意上的決定，從他的一言堂，改了公司高層共同探討幾個方案，他選擇一個最終拍板。

他服老。

墨鈞言和墨泱一樣，活得很清晰。

若墨泱再瘋一次，墨鈞言絕對會發。

他承不住了。

“小叔，我沒有鉆牛角尖。相反，我心里舒服了點。離婚時，卡著我那筋，是「我那麼他，他憑什麼不我」。

現在我懂了，他也我，而且他的更深邃。”墨泱說。

墨鈞言：“不能當飯吃。”

“是。年人應該對現實妥協。相的兩個人，未必可以相守。”墨泱道。

釋然了。

和步景桓的那段，離婚時滿腹怨氣，今天平復了。

墨泱又說，“家里人的去世，肯定跟我和他早有關系。”

墨鈞言又看。

墨泱苦笑：“我不恨他，也不怪自己。不是誰的錯。但我已經理解了他為什麼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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