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暫時不會刁難你，只是偏清時，所以看到清時傷，關心則。”陸懷淵以為擔心這個，安道，“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給清時治病，這兩天忙著和倫敦的專家開會，你不要想太多。”

唐夜瞇了下眼睛，秀眉顰了起來，籠罩在心頭那朵云仍散不開。

真的是想太多嗎？

的手不覆在了肚子上。

很久很久，久到窗外的最后一縷夕都在夜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才問出一句話:

“陸懷淵，你先前對我說的這些，都作數嗎？”

男人一怔。

回過，也許是太過疲倦，連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的，“我所有的要求你都會答應，我不喜歡的事你就不會再做，還有，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再也不會缺席了，是嗎？”

他心思一，好似在這樣低聲詢問中知到了什麼，猛地手把裹進懷里，急促而肯定道:“是。”

“那好。”唐夜閉了下眼，在他懷中，平視著男人的口，一字一字道，“我現在就有一個要求。”

“你說。”他大喜過，看到白皙的臉蛋上復蘇過來的淺淺的生機，陸懷淵覺得，哪怕這時候說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會摘給。

“把莊清時留在英國治療，你大姐愿意親自看著，就讓也留在英國好了。”唐夜道，“你跟我回去，我們一家三口——不，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四口人，我們好好過日子。婚禮辦不辦、辦多大我都無所謂，但是你要讓所有人知道我才是名正言順的陸太太，莊清時不是。”

“就這樣？”男人的黑眸中劃過一久違的笑意，手指輕輕挑起的下，“這麼簡單？”

“簡單嗎？”

陸懷淵俯在上輕輕一吻，啞著嗓音道:“這些事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做。”他怕的就是不愿意和他回去，因為看當時對墨嵐的態度，總覺得會干涉到底，“你怎麼突然想通了？”

唐夜看著窗外夜中的雪花，坦然一笑:“因為我只有你和孩子了。”

陸懷淵心里一擰。

也不能說的語氣有多悲傷，可這云淡風輕的樣子，卻蘊含著直擊人心靈的力道。

“我已經很累了，不想再和自己、和別人過不去。”如果連最后這些都失去，唐夜想，真的不如直接死在那場戰火里，“我從此不再管墨嵐的事，而你——我要你答應我，不管莊清時是不是救過你的命，就算死了也好、被人抓走強、也好。從此以后，今生為限，你，不準再和有任何形式上的瓜葛。”

擲地有聲的話語讓男人的形驀地一僵。

唐夜靜靜抬眼看著他，語調平淡、鄭重，“行，還是不行？”

后來陸懷淵很多時候都在想，如果他那個時候沒有那一秒鐘的停頓和猶豫，直接答應了，是不是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但是人往往只有在千帆過盡后才能看清，那短短一秒鐘，究竟有多重要。

“陸總！”門外有人開始急切地敲門，同時吸引了唐夜和陸懷淵二人的注意，“出事了！”

陸懷淵看了唐夜一眼，隨后視線掠過，沉聲對門外道:“什麼事？”

門外的傭人邊推開門邊急匆匆地道:“是醫院那邊說莊——啊，唐小姐。”

話說了一半，在人平靜溫涼、甚至略帶嘲弄的眼神中突然就住了口，不尷不尬地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饒是陸懷淵向來沉穩，也覺得這件事來得太出乎他的預料，他幾乎是下意識握了人的手，對那人道:“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出去。”

唐夜低頭看著自己被男人握住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很寬厚，包裹著的手，卻顯得有些太過不自然。

那種張幾乎是從骨里沁出來的，覺得十分清晰。

忍不住就笑了，這是在張什麼呢？

陸懷淵說完這話，傭人面難，幾次要張，最后也只是訥訥緘口。

可誰也沒想到，唐夜竟在這時開了口:“莊清時的事？”

陸懷淵俊眉一皺，截斷道:“夜夜——”

“你們說，我先進去上個衛生間。”唐夜不著痕跡推開他的手，靜靜往臥室的洗手間走去，妥帖地將推拉門完全關上，那滿臉漠然的表好像真的完全不care外面在聊什麼。

這讓陸懷淵心里無形間蓋了一層霾。

他明明已經覺到了對他防范的松懈，甚至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重新接納他。

深邃的五線條繃，他冷冷掃向一旁瑟瑟發抖的傭人，傭人也低著頭不敢抬，生怕說錯一個字，就直接在他能殺人的目中灰飛煙滅了。

“你要說的事最好足夠重要。”男人有條不紊地開腔，畔噙著冷笑。

傭人戰戰兢兢地說:“陸總，是這樣的……”

唐夜在衛生間里洗了把臉，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儀容，手搭在門把手上，卻沒馬上開門。

因為聽到門外的談聲。

兩種對立的念頭幾乎將撕裂——一邊覺得自己應該破罐破摔，他怎麼樣就讓他怎麼樣，一邊又覺得，這是的男人，難道沒有資格決定他的去留？

腦子里不期然又回憶起墨嵐那天在地牢里對的警告:

“言，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如果莊清時用救了陸懷淵的事強行在你們之間橫一輩子，你要怎麼辦？”

那時候不曾深想的事，現在卻一語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