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心下有些不安，站在一旁，頭死死的往下低著。

傅西瑯看著那紅的髮卡，手指微頓，淡聲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等傭人出去後，傅西瑯看著那枚髮卡。

那是今天溫喬戴在耳後的。

兩人在車上癡纏的時候，他手指從溫喬後頸往髮裡穿過，髮卡可能就是從那時掉落在上的。

當時，興許是頭髮被扯疼了，溫喬像是被壞的洋娃娃那樣，哭得很厲害，沙啞著嚨，一直小聲央求他。

哭泣的聲音，總是哼哼唧唧的，像是沒睡飽沒吃飽的饞貓。

傅西瑯閉上眼，摁著太，手機裡依然傳來溫喬不斷髮來的訊息。

他淡淡的回覆著，“好了，去休息。”

溫喬撒著，“睡不著，新來的助理好笨，總是不說話，他在家裡我睡不著……”

“不用在意他。”

周景是農村出生的貧困生，人一向很沉默，談起背景來，倒是跟溫喬有一些相似。

而另一邊，溫喬看著這五個字，歪頭，又轉看了眼浴室門。

那黑影還守在門外，好像都沒過，跟鄉下看家的大狗狗一樣，很老實的樣子。

溫喬收回視線，慢吞吞地穿著睡，又纏著傅西瑯問東問西，過了很久才依依不捨地說了晚安。

關掉手機後，溫喬沒穿鞋子，著腳站在門口。

輕輕的握著扶手，很快將門推開。

浴室裡瀰漫著沐浴的甜味，是玫瑰香味，隨著門被推開，香味異常濃烈的侵四周。

周景一時皺起眉，往後退了半步，眉眼依然下垂。

剛好，餘瞥見了溫喬赤的雙腳，正疊在一起，腳尖蜷著，像是有點害，又有點躲閃。

他瞬間移開視線，聽到溫喬氣地指揮道：“周景哥，我沒有拖鞋穿，你能去一樓給我拿一雙新的嗎？我要的，其他不要。”

周景低聲道：“好。”

幾分鐘後，周景將新的拖鞋放在面前，溫喬看著他半蹲的模樣，突然有點憾。

如果不是拖鞋就好了。

還能使喚他幫忙穿上。

孩腳丫踩在拖鞋上，上還有淋浴後的熱氣，臉還帶著紅暈，從他邊走過時，香味淡淡的。

溫喬坐在床上，晃著，依然有點好奇：“周景哥，那你晚上不需要睡覺嗎？你會一直盯著我嗎？”

周景垂著眼，看著的雙，莫名想將其牢牢捆住，讓不再。

不過這種想法只短暫的存在過一兩秒，就很快被打消。

他沉默著，許久才回答：“並不是時時刻刻都需要。”

“那你這懶，不是嗎？”溫喬歪著頭反問。

雙手撐在後的被子上，聲音懶洋洋道：“那我要找傅先生告狀，要他扣你工資，誰讓你懶！”

周景抿著，沒有回答。

溫喬像是挑釁他那樣，故意拿出手機，假裝要給傅西瑯發訊息，果然，沒幾分鐘，男人沉聲詢問：“您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

溫喬彎眼笑著，用手機指著旁邊的飄窗，說道：“那邊有墊子，可以睡覺哦。”

周景順著去，眼睫垂落，良久後才回答：“好。”

溫喬折騰完人，很得意的模樣，躺在床上翻來翻去，棉質的睡被弄得皺，但像是渾然不知那樣，趴在床上跟傅鳴開語音聊天。

很正常的聊天，只聊了一些跟學習有關的事。

傅鳴聲音很溫，溫喬卻很敷衍，埋著頭像是在跟誰聊天，小翹得高高的，在空中晃來晃去。

周景收回視線，沒有再看。

直到第二天清晨，溫喬揹著書包乖乖去學校後，周景來鐘點工打掃室的衛生。

他走進浴室裡，儘量避開臺面上的用品，彎腰收拾散落的髮圈時，餘瞥見了一雙拖鞋。

天藍的，正放在淋浴間的門外。

周景抿雙，看著那雙拖鞋。

很顯然。

昨晚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