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依稀看見一道頎長的影緩緩向著走來,但是線太暗,本看不清對方的麵容,隻能試探著了一聲:“靳承寒?”
“……”
對方沒有回答,隻是繼續緩緩向著走來,越來越近,直到沈言渺能借著微弱的燭看清他無可挑剔的五。
“我你怎麽不答應我?”
見來人正是靳承寒,沈言渺終於微微鬆了口氣,有些嗔怪地看著他,一雙水眸裏微閃爍,一張俏的小臉在燭裏更是染上一層朦朧和的。
靳承寒還是沒有說話,一雙黑眸一瞬不瞬地看著,英俊的臉上無波無瀾沒有一溫度,廓分明的側臉繃起。
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看著,像是從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沈言渺不知道為何莫名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幹幹地笑了兩聲,沒話找話地問:“為什麽要把燈都熄掉,什麽都看不清了。”
“嗬!”
靳承寒卻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冷然一笑,幽冷的眸子裏寒霜一片,似嘲若諷地開口:“我就是開著燈什麽都看不清,才會想,熄了燈看到的你,會不會至有一些真誠?”
聞言,沈言渺有些不安地微微蜷起垂在側的手指,牽強地笑著問:“靳……靳承寒,你在說些什麽?”
“不明白嗎?不明白也沒有關係,我可以慢慢說給你聽。”
靳承寒目冷冽地看著,頎長的影一步步向來,帶著攝人心魄的冷戾。
沈言渺不自覺地就往後退去,直到整個人在明澈冰涼的琉璃幕牆上,忍不住向後看了一眼,然後肩膀微微瑟,連忙閉上了眼睛。
六十二層的高度,適合目攬全景,也適合碎骨。
沈言渺強忍著眼前的眩暈,然後嗓音微著出聲:“靳承寒,我們能不能別站在這裏……”
沒說完的話被人冷聲打斷,靳承寒抬手用力掐上清瘦的下頜,一雙黑眸死死瞪著略顯蒼白的臉,一字一句出牙:“沈言渺,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對著這樣一張臉,居然還能對我的名字?!”
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冰窖裏,隻是冷,徹骨得冷。
一張俏麗的小臉頓時白了又白。
知道了。
他還是知道了。
“靳承寒……”
沈言渺張張合合終於艱難地出聲音,覺得應該解釋些什麽,至不能就這麽沉默著任由他誤解,可是開口卻隻有一句無力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靳承寒卻半句容不得解釋,驀然抬手就朝頸間襲去,沈言渺本來不及反應,隻覺得後頸一疼,那一條銀的懷表項鏈已經被靳承寒用力攥在掌心。
“不要……”
沈言渺原本就蒼白的臉上瞬間沒有了一,下意識地就想去製止,結果卻還是晚了一步。
鐺——
懷表掀開的聲音沉悶刺耳。
心跳驟然沉到了穀底,沈言渺絕地閉上了眼睛,慘白的臉上淚水肆。
這一刻。
明白,一切都完了。
靳承寒死死盯著表盤上那一張和他如出一轍的臉,漆黑的眸子裏瞬時升騰起嗜的恨意,修長的手指攥起,金屬的懷表幾乎被他到變形。
嗬!多好笑。
一個死人,就是他存在的意義。
他靳承寒竟然把一個滿謊話的騙子,當了寶!
“沈言渺,這就是你說的朋友?!”
靳承寒猛然掐向的脖頸,帶著狠勁兒,死命地用力:“我他媽居然還蠢到相信了你的鬼話!”
“沈言渺,看我一個人跳梁小醜一樣地做盡傻事,看我被你的虛與委蛇耍得團團轉!怎麽樣?心裏一定很有就吧,一定覺得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愚不可及的人,是不是?!”
靳承寒暴怒地吼著,下一秒狠狠地將手裏的懷表砸到上。
沈言渺隻是拚命地搖頭,嚨火辣辣一片,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哪裏泛著痛意,疼得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哧——哧——
耳畔驀然響起煙花升空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呼嘯著衝上天際,然後在夜空裏怦然綻開,響徹雲霄。
沈言渺幾乎是被靳承寒用力拽著胳膊甩到橙島的方向,他惡狠狠地鉗住的手腕,冷笑一聲,自嘲地開口:“沈言渺,這是你偉大的犧牲品,專門為你準備的生日驚喜,你還滿意嗎?”
絢麗的煙花一顆接著一顆在空中升起又落下,流溢彩,不勝收,五六的心形圖案繽紛落幕後,空中出現了大大的一排煙花字樣。
言,生日快樂。
心髒似乎被什麽恨恨剜上,疼得幾乎站不直子。
沈言渺卷翹的眼睫輕,有淚立時沿著蒼白的臉頰劃落,一開口才發現聲音嘶啞抖得厲害,連整個人都跟著輕,翻來覆去隻剩下一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的道歉沒那麽值錢!”
靳承寒怒火如燒地吼,深諳如海的眸子裏迅速攀上猩紅的,滿是嗜的寒意:“從騙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該知道那代價是你付不起的!”
吼完,靳承寒暴蠻橫地攥起胳膊就將扯著下樓,也不管腳上還踩著半高跟的鞋子,流星闊步地就向外走去。
然後幾乎像丟垃圾一樣將扔進車子裏,自始至終,看也沒有多看一眼。
沈言渺被司機匆匆送回了南莊,靳承寒卻一直遲遲沒有出現,就像一個等待審判的囚犯,無限期地等著。
主臥的門被人關上,門外有保鏢嚴合地守著。
尚未退去的驚恐和眩暈讓沈言渺幾乎全都在發冷抖,早上還在親手喂吃飯說早安的人,此刻卻恨不得將就此了斷。
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了。
快到讓沒有一點點防備。
驀然,有風溜進窗戶裏,冷得一個哆嗦。
可是,明明已經夏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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