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小打小鬧積怨久了,每隔幾年便會發一次大戰,半年前大酆同大宣的矛盾沖突到了白熱化,大酆派兵十萬,與大宣正式開戰。
晏長陵應征。
蚌鶴相爭,漁翁得利,怕大啟趁機壯大,更怕黃雀在后,大酆皇帝突然下旨,要在前線的晏長陵先去與大啟議和,商議共同討伐大宣之事。
晏長陵奉命去了大啟,卻沒與大啟結,反而殺了大啟太子。
大啟一怒之下,舉兵連屠大酆三城。
消息傳到大酆,滿朝文武無不震驚,也無人敢信。
晏長陵又不是傻子。
何況大啟的太子還是他的親姐夫。
只要是個正常腦子的人,無論哪一宗,也不會在此時殺了大啟太子。
皇帝也不相信,認為是誣陷,一眾人等著傳旨的駙馬爺回來。
很快駙馬爺趙縝回來了。
人跪在殿堂上,聲淚俱下地講述了晏長陵是如何與大啟太子發生了沖突,如何殺了他,又是如何被大啟國君死的經過。
當年大啟同大酆聯姻之時,大啟太子親自前來大酆求娶公主,最后卻看上了永寧侯府的大娘子。
晏長陵的長姐,晏月寧。
晏長陵自小護短,為此極為不滿,還曾與大啟太子當街過手。
夾雜著私憤,年輕氣盛一時沖鑄大錯,就有了幾分可信。
晏家還未從晏長凌死的噩耗中緩過來,接著便陷了叛國,抗旨的沼澤之中。
除了以外,滿門流放,無一幸免。
對上輩子自己那位只有過一面之緣,確切來說,只見過一道背影的夫君,白明霽對他的評價是空有一副拳腳,白長了一顆腦袋。
但如今人卻沒死。
還鮮活。
而,本該無事的孟挽竟死了......
火房挨著府邸最后面的倒座房,沒有長廊,卻有一片翠竹,新的芽粘著細的水珠,瞧久了,眼睛都明亮了。
白明霽賞著景,聞著雨后泥土的芬芳清香,趁此理了理雜的思緒。
這一理,便過了小半個時辰,金秋姑姑找過來,瞧見一人坐在檐下,水洗過的天地四澄明,翠生生的罩在眉頭,映出一縷細細的愁。
金秋姑姑一愣,還是頭一回在上瞧出這個年歲該有的傷春。
上回白尚書罵娘子是一塊寒冰疙瘩,沒有一點人暖意,遇上了只會讓人頭破流。
金秋覺得,娘子即便是一塊冰,也是一塊潔白如雪的冰。
說到底娘子是不愿意圓,不愿意委屈自個兒。
這類人看似不會吃虧,心里卻是最苦的。
“娘子。”
金秋走到面前,出了聲,白明霽才瞧見人,回頭去看鍋,里頭的熱水早被婆子送了過去。
坐久了麻,金秋姑姑上前攙起來,傾耳過來同道:“世子爺讓娘子放心,銀槍,他已拔了出來。”
白明霽:......
心思被破,白明霽目瞥開,略微尷尬。
終究還得面對,又問道:“人呢?”
“娘子是問世子爺?”金秋姑姑已不同于先前的張,輕松地笑道:“剛更了,說有要事出去了,讓娘子也換干爽的裳,晚飯不用等他。”
知道適才是下不了臺,金秋姑姑留了個心眼,沒跟過來,想親眼瞧瞧這位姑爺是什麼樣的秉,今后也好相與。
沒料到結果太快人心。
“還想告狀呢,一個都沒討到好,全讓牙子帶走了。”金秋姑姑同說起了適才的經過。
白明霽那一槍使出來,震懾了下人,但也算給了剛歸來的夫君一記下馬威。
金秋姑姑當時心都揪了一團,娘子后有白太后撐腰,可晏家乃皇室宗親,晏世子的份本事擺在那,犯不著怕。
一堆人等著看好戲。
好半晌晏長陵才了,抬手抹了一把臉上被殃及池魚濺到的雨水,問那玉珠:“你什麼名字?”
玉珠一時沒反應過來,許是沒料到伺候了五年茶水,世子連的名字都沒記住。
不僅是玉珠,其余幾人也挨個兒報了名,晏長陵聽完后起,走去樹下,把那桿銀槍取下來,丟給自己的侍衛,吩咐道:“把奴籍尋出來,賣了。”
分明是一張如驕燦爛的臉,笑起來溫暖人心窩子,里說出來的話卻要人命,別說那幾個奴才,金秋姑姑都覺得意外。
玉珠滿目不可置信,連哭都忘了。
本以為回來的是一座靠山,誰知山倒了,還把自己砸死了。
原本是二夫人從娘家尋來的人,有幾分姿,安的竹院本意為籠絡世子爺,將來在他屋里謀個姨娘的位置。
上回被白明霽趕走,二夫人還能保在自己邊。
這回,徹底沒了戲。
這會子二房怕是已收到了消息,有得熱鬧了。
—
幾個奴才冤的那陣,消息便傳到了二夫人耳里,對張嬤嬤和姚姑姑的所作所為,二夫人心知肚明,也不出聲斥責,算是默許了。
早年侯夫人去世,只剩下了晏侯爺和世子爺倆,后院又沒有妾室,大房的中饋便由老夫人打理。
后來老夫人年歲漸高,沒那麼多力,又到了手上。
但自己終究是二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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