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垂下了頭。
皇帝看他這副樣子,腦門心突突跳了起來,深吸一口氣,神肅然地道:“朕問你話。”
太子也有些害怕了,口一陣起伏,似是到了極大的委屈,抬頭沖著皇帝哭道:“這天下又不只是他一人會功夫,兒臣不愿意讓他教!”
太子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傳了在座每個人的耳朵。
話里雖沒有說出名字,但人人都知道那個‘他’是誰,個個神百倍,繃了脊梁骨,生怕殃及到自己上。
沒有料到太子會如此忤逆他,皇帝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他。
太子似乎氣急了,也似是憋了太久,一句更比一句震撼,哭嚷著道:“孤一點都不喜歡他,就因為他,父皇把我的母后貶為了母妃,如今連養育兒臣的資格都沒了,今日是兒臣的生辰,可兒臣的母妃卻不在這里,父皇請先生教會了兒臣何為孝,為何又不讓兒臣去履行‘孝’。”
皇帝眼前陣陣發黑,怒意使他下意識揚起了手。
掌還未落下去,李高先撲在地上苦苦求:“陛下,陛下息怒啊......”
第62章 第 62 章
第六十二章
太子一臉倔強, 拳頭得死死的,皇帝揚手的瞬間,他也不躲, 甚至還抬了抬下,只閉上了一雙眼睛。
皇帝看著跟前這張臉,突然覺得有些陌生,七歲孩子面上的稚還未褪去, 卻多了一大人才有的狠勁兒。
想起自己在他這個年歲......
趴在地上替螞蟻搭橋,燕子從屋檐下飛走了,都能傷懷幾日。
家里來了客人, 熱招待, 生怕怠慢,被人背地里罵他不懂禮儀。
他當真一點都不像自己。
朱氏,對!他像極了朱氏, 把朱家那一套病,全都學在了上, 皇帝氣得痛。
李高繼續勸道:“陛下, 今日是殿下的生辰, 他思念母親心切,一時失了言,心中必然已知錯了, 陛下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
他那樣子,可像半點要改過的意思?
不過今日確實是他生辰,不宜在他往后的生辰里都留下一道忘不掉的影,皇帝良久才忍住氣, 把手放下來,再看向晏長陵。
晏長陵從位子上起, 笑了笑對他行了一禮,“陛下。”又對著太子拱手,“太子殿下,錦衛還有些公務要理,臣就先告辭了,微臣祝太子殿下平安順遂,生辰吉祥。”不顧皇帝挽留的神,說完晏長陵后退兩步,轉走出了宴席。
鬧了這麼一出,皇帝和太子都沒了心,余下的人也是坐如針扎。
宴席再進行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皇帝一揚手,“都散了吧。”
眾人走后,只剩下了皇帝和太子。
太子似乎看出了皇帝對他的失,知道自己搞砸了一切,雖不后悔,但見皇帝頭一回有了想要打他的沖,加之李高在一旁不斷地同他使眼,那倔勁兒終于了下來,跪在皇帝面前,“父皇。”
太子心并不認為自己有錯,他可以跪皇帝,但要他對晏長陵說出道歉話,猶如嚨里吞了一只蒼蠅,怎麼也吐不出來。
“殿下。”李高又催了他一聲。
皇帝對他失頂,火氣眼見又要騰升起來了,余卻瞟見一名太監被攔在了門外。
目轉過去,瞧見了那太監的臉。
寧壽宮的人?
今日他也邀請了太后前來,太后說染了風寒......
“兒臣......”太子好不容易開口,卻見皇帝突然起,看也沒看他一眼,“自己好好反省。”
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扭轉不回太子的思想,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是被朱氏荼毒太深,對晏長凌存了恨意,待日后把他送去太后跟前,再慢慢地教誨。
皇帝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到了外面,問那位太監,“太后怎麼了?”
太監忙把手里的盒子奉上,“太后娘娘替太子殿下準備了一份生辰禮,令奴才送來,祝太子殿下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皇帝點頭,讓旁的人接了禮,隨口問道:“太后的風寒可好些了?”
太監答好多了,“娘娘今日傍晚去泡了一回溫泉,人回來后便神很多,這會子正在燈下看書,還未歇息。”
皇帝腦子里突然浮現了一副燈下人翻書的慵懶姿態,心口像是被太后那青蔥十指撓了一下,的,面上卻是一派正道:“這個時節容易熱傷風,養不好,可不行,朕去看看。”
—
太子在生辰宴上,當著東宮大臣和皇帝的面,打了晏長陵的消息,在皇帝來之前,先傳到了太后耳里。
太后翻了一下手里的書頁,目諷刺,“蠢貨,就朱氏那矮子,教出來的孩子,誰能喜歡得起來?矮子堆里拔高個,何況還就那麼一個,選都沒得選......”眸子抬起來,搖頭突然嘆了一句:“皇帝不行。”
眼見邊的榮嬤嬤眉頭又皺了起來,太后怏怏地閉了,專心看起了的話本子。
才翻了三五頁,便聽到了外面的靜聲,奴才一疊聲兒地行禮,“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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