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智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因為廬州衛名義上有5600人,但實際上,許多人早已逃往了。
現在的軍田,不是被衛所的軍們霸占了,就是被應天府的權貴老爺們霸占了。
開國之初,軍戶每戶人家大概有50畝田,最低的也有20畝田。
廬州有軍田25萬畝。
當初朱元璋設置軍戶制度,是為了節省軍費開支,軍戶自給自足。
但現在還有多就不得而知了。
一個陳昌海的地主老爺走上前來,抱拳道:“久聞盧帥英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大家特意前來拜見盧帥,還請盧帥給一個面子。”
盧象升道:“本帥理軍政事務,閑雜人等速速回避”
那陳昌海也不生氣,在他看來,無非就是錢沒有給到位。
把錢亮出來,這位盧帥一定就是另外一種態度了。
他經常和場的員打道,心中十分清楚,怎麼說他也去過好些次應天府了,場都是這麼玩的。
一邊的廬州衛指揮同知黃維象立刻走到那幾個大箱子面前,讓人將箱子一箱一箱的打開。
箱子一打開,里面竟然是一箱箱白花花的銀子,還有一箱箱金銀首飾。
“盧帥和弟兄們舟車勞頓,辛苦了,這是我們為盧帥準備的一些小禮,希盧帥不要介意。”黃維象諂地笑道。
大家伙的目都落到盧象升上,心中都忍不住冷笑,剛才盧象升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就是想要錢麼。
這下應該滿意了吧
盧象升的目移到那些銀子和金銀首飾上面,隨后目又落到黃維象上,笑道:“黃大人這是要賄賂本帥”
大家都是一怔。
還是第一次遇到把送錢當面說得如此直白的。
一般大明朝員看到銀子后,只是笑了笑,然后客氣客氣,表示都是自己人。
然后對方又說,不是很大,大人不要介意,就當是喝茶的費用。
于是氣氛就非常融洽了,什麼事都好談了。
可盧象升卻來了一句:你這是要賄賂我
這話一時間讓眾人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一邊的馬智文心中罵道:這個盧象升這麼蠢,如此不會說話,是怎麼混到這麼高的位的
黃維象尷尬地笑了笑道:“下只是覺得盧帥一路辛苦,略備了些給弟兄們喝酒吃的小費。”
盧象升轉問了問曹文詔:“曹軍帥,按照大明新軍法,賄賂長是什麼罪”
曹文詔這麼殺人不眨眼的人能說出什麼好話來呢
他很簡單直白:“斬立決”
“好,來人,將黃維象就地斬立決”
注意哦,是就地,而不是拖出去。
意思就是在這里直接砍了。
盧象升此話一出,所有人差點炸了。
活了這麼大,這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
大明朝的規矩就是錢能使鬼推磨。
可現在錢竟然不靈驗了
立刻便有天雄軍士兵上前,將黃維象給拿了下來。
馬智文連忙道:“盧帥,這”
“誰敢說,一律按照同黨論誅”
黃維象一時間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押下來了。
“盧帥盧帥饒命”
天雄軍不喜歡做樣子,他們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辦事都是雷厲風行,說殺絕對不會慢騰騰。
只見一個天雄軍士兵一腳踢在黃維象上,黃維象吃疼跪在了地上。
另一個天雄軍士兵飛快拔刀,沒有任何多余的作,完全就是戰場上殺人的那一套。
下一刻,黃維象的腦袋已經滾落在地上。
鮮濺了馬智文、田存青、陳昌海等人一,嚇得眾人是呆若木,下都差點掉在地上了。
但是對于天雄軍來說,就像殺了一只一樣。
黃維象的腦袋在地上滾了幾轉,鮮灑了一地。
最后,他的臉朝上,沾滿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還有死之前那一瞬間的驚恐和絕。
無頭尸的脖頸流淌出大片大片。
濃濃的腥味,刺激得陳昌海胃一翻轉,立刻狂吐出來。
其他人也都本能后退。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陳召、馬智文等人沒有想到,局面會立刻發展到這個地步。
他們之所以沒有想到,其實也很正常。
因為自始至終,他們都是在按照他們以前玩的那一套在玩。
他們以為盧象升也是那種人,以為按照他們那一套,就可以將盧象升吃的死死的。
但他們卻不知道,經歷了張凡好幾年的改革,大明朝軍隊的游戲規則早就已經變了。
崇禎四年是很黑暗的一年,但是,新時代到來之前,總是混的。
就像黎明破曉之前是天地最黑暗的時候一樣。
一旦破曉來臨,東方的朝將會破云而出,輝萬丈。
殺掉黃維象之后,盧象升說道:“馬指揮使,話還需要本帥再說第二遍麼”
馬智文被徹底嚇到了,連忙說道:“盧帥,下這就去安排。”
一邊的陳昌海驚驚躲起來,其他人更是一聲不敢吭。
“田知府。”
田存青全一,腳底都在冒涼氣:“下下在。”
“廬州府的糧倉明細給本帥準備一份。”
“是是”
“現在就拿來給本帥”
“是”
盧象升朝里面走去,沒有理會眾人。
他沒有必要理會這些人。
他只想將事做完、做好,這些人的宴會,他沒有興趣。
外面天雄軍正在收拾尸。
本來廬州衛所辦事非常慢,但是現在盧象升當眾殺了指揮同知黃維象,不知道為什麼,大家辦事效率突然就變快了。
大家都不敢在外面待著,地主老爺們各個都離開,馬智文帶著衛所的人開始召集軍戶。
知府衙門和知縣衙門的人則開始準備糧倉的文檔。
盧象升坐在衛所里,過了一會兒,曹文詔突然前來:“盧帥,我們在后面屋子里發現了二十幾個人,每一個人都帶著刀。他們說是聽從了黃維象的命令待命在那里”
“盧帥,看來這伙人”
盧象升說道:“稍后等馬智文來了,我們和他確認確認,看看他到底想干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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