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北諶著誠懇坦然的模樣,緘默良久,目極其復雜,又有些心疼和不忍。
他是真的很好奇,經歷過什麼,才會把自己定位這樣一個人?
他輕聲問道:“為什麼,要這樣貶低你自己呢?”
安謐沒想到自己說了那麼多,在他眼里只有自我貶低,下意識地要開口否定,席北諶卻先說了自己的看法。
“安謐,其實你是自己放大了這些所謂的真實自我,都說千人千面,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真正好的,每個人都有兩面,善良與邪惡,鮮與暗,你說的我們看到的假象,其實也并不是假象,而是你好的一面,也是真實的你。”
“至于另一面,你說的那些所謂的暗和丑惡,只是你自己放大了你的另一面,以此來自我規束反省,可是這并不能說明你不好,反而說明你是一個道德和是非觀念都優于他人的人,才會有這種自我認知,才會因此覺得自己不好,”
“可是安謐,不管你另一面是什麼樣的,那都只是你的一部分,是你約束在道德與是非之下的并不重要的一部分,并不能評定你這個人的好與壞,同樣的,我們看到的你,也只是你的一部分,是因為你本來就有好的一面,我們才能看得到,而你是怎樣的你,只在于你想為什麼樣的你,不在于你自己片面的定論。”
他的話說得很直白通,而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是很溫耐心的,那麼溫暖人,很能說進人的心坎里。
安謐自己也是被的。
可事實上,可能表達得不夠好,的意思,和他理解的不一樣。
知道人都是多面的,每個人都有為人知和不為人知的兩面,所以介懷的從來不是這些。
而是那些掩埋的過去。
對秦雋的一直抑著,這三年哪怕滿心都是他,也都沒想過去靠近和爭取什麼,最真實的原因就是因為沒辦法無所顧忌地一個人,的過去,注定了擔負不起那些好的圓滿。
安謐也沒辦法和席北諶說明白,只能誠懇歉意的道:“謝謝你跟我說了那麼多,可我還是沒有辦法答應你,北諶,我真的不適合談論和婚姻。”
席北諶是有些失落憾的,可卻并不會因為被拒絕一次就死心,他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
他長吁了口氣道:“我說了,你不要那麼急著拒絕我,安謐,我今天跟你告白,并不是就想著你能立刻答應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件事,然后好好考慮是否愿意給我機會,不要草率決定,”
“所以,請你好好想想好麼,不要把你和秦雋的那一段假設在我們上,我和我的家族,跟他和秦家不一樣,請給我時間跟你證明我的誠意和真心,如果我努力過了,你卻依舊不搖,那我無話可說,但是現在,請你不要那麼不留余地的拒絕我。”
他這樣懇求,安謐拒絕的話,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可這種事不一樣,不是他讓幫什麼忙,幫得上或是幫不上那麼簡單,也不是幫不上了要考慮一下努把力就能幫這樣可以商量。
這是,如果現在留有余地,他就會心存希,以后再拒絕就傷人了。
席北諶很好,不該被傷害。
站起來,很鄭重地微微鞠躬,滿臉歉意:“對不起,我還是不能答應你,謝謝你喜歡我,可是現在,請你把這份喜歡收回去,以后,我們盡量不要接見面了,再見。”
說完,就沒辦法呆下去了,尤其是看到席北諶那失和難過的模樣,覺自己滿的罪惡。
拿起包,毫不猶豫地走了,也沒有回頭。
席北諶看著這樣離去,再看看對面空的位置,心里好像空了。
沒關系的。
他想。
馮中衡和馮淮安都說過,他想追求很難,他認識幾個月,也知道格倔強,也很理,是很難打的,所以做了準備,想過會被拒絕的。
是他太急了,應該再等等,剛離婚兩個多月,又和秦雋多番糾纏還沒徹底走出來,這種時候,和婚姻,確實能讓敬而遠之,他這個時候,不該這樣難為的。
慢慢來吧,他有足夠的誠意,終有一天會讓卸下心防。
被拒絕而已,男人在追求人的道路上,被拒絕是很正常的事,他沒什麼好在意和擔心的。
想著這些,席北諶的心態很快平靜下來,很有風度和教養的來服務員,撤走一切布置,然后做好收尾。
好像被拒絕一番,對他并沒有造任何打擊和影響。
餐廳的服務人員得知他告白失敗都不可思議。
這麼好的男人,竟然被拒絕了?
而且被拒絕了,竟然一點都不介意不生氣
這男人脾氣真好,更別說長相氣度家世了。
那個的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拒絕了?!
哎。
。
安謐回到車上,很疲憊的靠著椅靠,抬手眉心,滿心燥。
葉繁繁沒想到那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席小姐慶功會?怎麼那麼快?而且小姐怎麼還一副打了仗后的樣子?”
安謐被這麼一問,才想起什麼,坐直起來找出手機,一邊給席北誼發信息一邊說:“慶功會不在這里。”
給席北誼發信息,說不過去湊熱鬧了。
雖然今晚席北諶弄了這一出,席北誼肯定是知道的,可拒絕席北諶是一回事,爽約了也還是要說一聲的。
葉繁繁奇怪:“慶功會不在這里?那席小姐約你來這里做什麼?”
安謐放下手機后又靠回去,抬手捂著額頭眼睛,滿心的煩躁,也不瞞著葉繁繁了,悶悶道:“是幫席北諶約的我,那個餐廳里,席北諶讓人心布置過,剛才他跟我告白了。”
葉繁繁詫異了,可一想又不覺得多意外。
也就安謐遲鈍,一直沒看出席北諶喜歡,或者說是沒想過席北諶會喜歡,所以席北諶那樣靠近獻殷勤,都渾然不覺。
可是葉繁繁早就看出來了,或許在席北諶自己都沒明白自己的心的時候,葉繁繁就看得出來,席北諶早晚會喜歡安謐,男人對人的那點好,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而旁觀者的眼睛,是最毒的。
葉繁繁只問:“小姐答應了?”
安謐放下手,眼睛微微瞇著,無語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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