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欽的眸間盡是認真之,明顯不是在開玩笑。
顧聞洲斂起眸子,同時也將自己的心的不以為然收了起來,
“你需要工作,找我出來做什麼?”
“還是說,堂堂顧家二爺,在這麼大一個A城找不到一份工作?”
說到最後,顧聞洲眼底已經充滿了鄙夷。
兄弟兩個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
顧聞洲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總是跟在顧硯欽的屁後面哥哥長哥哥短的,兄弟兩個也相的非常好。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之間彷彿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紗,連之前那濃厚的兄弟都變的微妙起來。
直到阮眠的出現,讓這份本就岌岌可危的兄弟之發的一發不可收拾。
放眼整個顧家,顧聞洲最討厭的人,就是這位二哥顧硯欽了。
殊不知,顧聞洲的種種小作,顧硯欽本不放在眼裡,只是淡淡的扯角,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
“工作當然好找,但是喜歡的工作,卻很難得。顧聞洲,我已經當夠了老師,現在想回歸企業了。”
迴歸企業。
顧家的二爺想要回歸企業,那麼第一選擇一定是顧氏。
顧聞洲的表變得複雜起來。
“顧硯欽,你想回公司是嗎?”
兩人好歹是兄弟,顧硯欽如此拐彎抹角,他說的不嫌累,自己這個聽的都覺得累。
不等顧硯欽有所反應,顧聞洲便開門見山。
“顧氏集團的況你也知道。主要人事調,還是需要經過爺爺的同意,所以你要回公司這件事,跟我說沒用,還是回老爺子那邊,跟他商量一下吧。”
顧硯欽進公司的事非同小可,不是顧聞洲這個公司管理者能夠決定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自從你主顧氏之後,爺爺就再也沒有管過公司的事。你這樣推,就是不想讓我回公司去搶了你的風頭對不對?”
過往的記憶紛紛湧上,顧硯欽至今回想起來,都覺得深深的恥辱。
顧氏集團陷危機之時,顧老爺子突發急癥,從未接手過公司事務的顧硯欽臨危命,拯救顧氏集團於水火。危機度過,顧老爺子的也有所恢復,卻無法支撐公司運轉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因此,顧硯欽便一直管理公司。
公司在顧硯欽的努力之下發展的蒸蒸日上,在顧家存在超級低的顧硯欽,也在那段時間得到了大家的尊重。
他,屬實過了一段風的日子,他甚至以為,以後自己會一直這樣下去。
因為顧家最小的孩子顧聞洲,一直沒有對管理公司興趣的跡象,甚至比較厭煩那些枯燥的工作。按照顧老爺子偏顧聞洲的子猜測下去,他會支援顧聞洲做一切他喜歡做的事,這樣的話,顧氏集團就會完全留給顧硯欽一個人。
那個時候的顧硯欽早已經做好了在公司辛苦賺錢,養活顧家一大家子人的準備。
不為別的,只為了自己找到了存在的意義。
可是,天堂和地獄之間的距離只在一瞬之間。
顧聞洲十八歲的人禮上,顧老爺子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將顧氏集團的管理權當了人禮,給了顧聞洲。
而一向以顧家當家人自居的顧硯欽,在那一刻為在場賓客,以及顧家所有人眼中那個天大的笑話。
顧硯欽當時已經傻在原地,在顧老爺子的眼神示意之下,才算是找回了自己。
他著頭皮堅持到宴會結束,顧聞洲看著自己手中那份任命檔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顧硯欽。
很明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只是過了一個生日,就會變這樣。
兩兄弟剛要說點兒什麼,顧硯欽就被突然出現的顧老爺子走。
安靜的書房裡,顧老爺子沒有對顧硯欽說什麼特別的話,只是輕飄飄的安了幾句,
“硯欽,你管理公司這麼多年,也辛苦了。現在你弟弟聞洲已經長大,公司就給他好了。以後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爺爺絕對不干涉你。”
老人家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讓顧硯欽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想說,
他想做的事,就是在顧氏集團發發熱。
他想問,
為什麼顧聞洲一年,顧氏集團就要到他的手中。那自己為了公司殫竭慮這麼多年,又算什麼?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問了的。
他問,
“爺爺,為什麼聞洲一年,就要將公司給他?是我、是我哪些地方做的不好嗎?”
是他工作不夠努力,還是他為家裡付出的不夠無私?
還是還是、他的能力不夠?
“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改好不好?”
男兒有淚不輕彈,那一夜的顧硯欽,卻在顧老爺子面前溼了眼眶。
平生第一次,他鼓起勇氣,扯過顧老爺子的袖管,苦苦的哀求著,
“爺爺,求求你不要讓我離開公司好不好?因為除了為公司效勞,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了……”
或許曾經有過夢想,或許曾經也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
可是在他大學尚未畢業的年紀,生命裡面就只剩下了公司和顧氏的發展,這麼多年下來,他除了工作之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技能。
然而,顧老爺子輕輕扯開他的手,正襟危坐在書桌邊上,十分嚴肅的看著對方,
“顧硯欽,有一件事是顧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但我好像從來沒有跟你說起過。今天我就把話跟你說清楚好了。”
“顧氏集團,自始至終,都是聞洲一個人的。這是從他出生那天開始,就一定定下來的事。原本這裡面本不會有你的事,可是奈何天意難為,公司有難,不得不給你管理幾年。現在你藉著顧氏集團這個平臺鍛煉出了一的本領,還不把公司還給聞洲嗎?”
所以,顧聞洲是爺爺心中唯一的孫子,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姓顧的可憐孩子而已。
顧硯欽緩緩垂下眸子。
夢醒了的覺,是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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