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圈子里沒有笨蛋。

等這一波人離開，舒清晚低聲音跟他說話：“你以前不會這樣。”

幾年前，他沒有帶去過容家，他們也沒有一起出席過這類宴會。

可他變了。

有一塊從前沒有涉足過的領域，他要帶走進去。

——甚至連自己都沒有去想的那塊領域。

容的拇指指腹挲著的手背，有些糲。

“晚晚。”他輕一勾，解答的疑，“我也是后來才明白，任何沒有公開的，都是在給別人留機會。”

微風吹起垂落的發。

舒清晚微偏頭看他。

——給別人留機會。

這個“別人”很廣。

看來，容總吸取的教訓不小。

他的氣息湊近，嗓音低沉地補充解釋：“避免被搶。”

偏開眼。

他這邊實在熱鬧，不想再被連帶著關注，自己去逛。

一場婚禮的主角雙方有無意，發現其實有跡可循。舒清晚只是參觀了一小會，就發現了不藏在細節里的，會忍不住笑。

婚禮現場又大又熱鬧，到可見談的人群。

穿著高跟鞋走久了會累，剛坐下歇一會兒，旁邊有幾個人在聊天。

風里花瓣飛舞著，正好手接住一片。

舒清晚拿了杯酒喝，倚靠著休息。

——果然，跟那天送到家里的酒是一樣的味道。

家里的酒快喝完了，但今天婚禮現場的酒，無限量供應。

慢悠悠地品著。

“你說容家那位？容二心里有人了吧？”

“肯定有了啊，現在誰不知道呀？那個視頻里頭人家親口回答的‘心有所屬’，絕對的答案。”

“哎，可惜。他當年學校網的一張照片控了我這麼多年。”

他在中外鏡頭前的那一聲回答，這個答案眾所周知。圈里的議論一點沒比網絡上。

舒清晚著前面的草坪，聽著們閑聊，一點沒有自己就是事件主角的自覺。

容比大了幾屆，讀書時就是風云人，畢業后還常被學校邀請回去。不知道旁邊的人說的是哪一張照片，不過應該都看過。

喜歡他時，查過他好多資料。后來在一起后，也沒有停止關注。那些照片，都有。

“他親口說的，可錯不了，這回不是謠言咯。”

“哎喲喲，你在涵誰？哈哈哈哈哈哈，當年傳談微是他白月傳得滿天飛，一句當事人親口說的證據都沒有，一群人傻愣愣信了那麼多年。”

“說起這個我也想笑，當年談微老喜歡拿容撐腰，不就是靠的這個麼？一句白月，我們信了這麼久。”開口的是一個暴發戶家的千金，一直和談微很不對付。“結果呢？容連夜召集了所有北城圈子里的人辟謠。由人家親自出面澄清，還取消了婚約，這打臉打的。嘖，我都想象不到當時談微的臉……”

舒清晚一頓。

當年被那些謠言所。

卻沒想到，在走后，他竟然還大肆澄清過一場。

“我早就說了，什麼白月，我才不信。容二這麼冷的人，怎麼可能對一個人這樣不忘？”

“嘶，話別說太滿。我可聽說了，他最近這段時間消失不見，還真是因為一個‘心頭白月’，追人追到深山里去了。”

“假的吧？什麼深山？這年頭誰在深山？”

“這不是聽說麼……”

杯中酒喝完，舒清晚將酒杯擱在一邊，安靜地起離開。

有些震撼。

還記得剛才那個人說

的話。

但是很難想象當時那得是怎樣一個震撼的場面。

他看著沉靜淡然。可誰又能想得到，他會為了一道曖昧傳聞，連夜召集起北城豪門圈的那麼多人，只為了澄清。

很不可思議的事。

——這樣的事安在其他公子哥的頭上或許還正常點，但是安在容頭上，完全不可想象。

后來他跟說起白月時，他也沒有和說他做過這麼多。

舒清晚覺嚨帶著啞意。

從那一條他突然發來的信息：【不會再輸了】。

到在中外所有面前的一聲“心有所屬”。

再到他帶著公開出席。

——知道，他一直都在給樹立著安全。

但原來，從那麼早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啊……

容的目一直都在注意著。

今天賓客眾多，他偶然遇見一位伯父，當年教習指點過他，不僅是長輩，還是老師。

年紀大了以后，來到黎城這邊養老，所以已經幾年沒見。

伯父對他問題的認知還停留在當年，笑呵呵地問道：“你跟談微結婚了吧？”

容跟談微對他來說都是小輩。

容微頓，回答道：“我跟的婚事早已取消。”

伯父沒反應過來，“什麼？”

舒清晚正好離他不遠，他給伯父指了下人，目遙遙看著，“這位是我的人，舒清晚。”

他大方坦，如所言——今日確實是在公開。

老先生年紀大，反應了幾秒，才從一個既定認知里跳出來，走進另一個。他用老花眼多看了幾眼，努力在記住人，點點頭，“是個很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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