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申城迎來了“秋老虎”的悶熱,商雲舒坐在幻影的後排,不用自己開車的覺,倒是鬆快極了。
緣夢書屋剛開業,商雲舒幾乎天天都會去書店幫忙,正好可以靜下心來,細細品味那些文人墨客們留下的珍貴大作。這些作品,如同曆史的瑰寶,散發著獨特的芒,引人深思,也讓想起了舊人。
祁逸淮自然還不想放棄天天和商雲舒一同出門上班的機會。
於是,可憐的馬焱輕鬆了沒多久,就再度擔任起車夫的角,先送商雲舒去書店,隨後再開回逸璨投到忙碌的打工人生活之中。
經過上次派出所那一遭,馬焱很識趣地把車的隔板升起。
倒不是因為有什麽不能聽的,實在是,後排那兩人,太甜了。齁得他都沒法好好開車。
商雲舒看著隔板,歎道:“小馬哥可太辛苦了,雖然我坐在後排還的。”
商雲舒已經習慣了一個人開車獨來獨往,現在終於有些理解有錢人的圈子裏,家家都配備司機的原因了。
一聲“小馬哥”引得祁逸淮皺起了眉:“我就不辛苦了?”
“你最辛苦了!”商雲舒語氣誇張,語速緩慢,頗有些無可奈何的意思。
祁逸淮回眸瞧著商雲舒,眉頭依舊擰在了一起。
商雲舒收起調皮的表,諂地笑著:“中秋節,媽說一起在斯楠公館吃團圓飯,你想好準備什麽禮回家了嗎?”
祁逸淮不作聲,思考著。
祁峯和舒瑤這邊他能應付。隻是商蔚謙和彭霽華這邊,他有些不準二老的喜好。他隻知道,商蔚謙還喜歡高爾夫和釣魚的。至於彭霽華,送珠寶是不是太俗氣了些?
見他沉浸在思索之中,商雲舒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爸最近迷上了釣魚,我媽喜歡研究玉石。你爸媽呢?”
原本商雲舒想提議各買各的,但轉念一想,對方父母的喜好自己總要了解清楚的。婚姻不是兒戲,彼此的父母也等同於自己的父母,理應放在心上。
“我爸自從車禍之後就喜好品茶還有書法。至於我媽,隻要是亮閃閃的,都喜歡。”最近舒瑤似乎還迷上了花藝。不過,這個好太折騰,祁逸淮便沒有說出口。
他接著說道:“禮我來準備。”
商雲舒靠著祁逸淮的肩,機靈地笑著:“那就辛苦你咯。”
祁逸淮聽懂了的話,指關節刮了一下商雲舒括的鼻梁:“故意調侃我,可知道後果是什麽?”
“我隻知道,我要下車了。”過車窗,遠遠的,商雲舒看見了緣夢書屋。
幻影穩穩地停在路邊,馬焱等待著後排二人依依不舍地道別。
“晚上見!拜拜!”商雲舒快速地吻了一下祁逸淮的臉頰後,頭也不回地下車往書店走。
“嗯。”祁逸淮目送著漸漸遠去的背影:“晚上見。”
直至商雲舒的影徹底消失,馬焱這才起步離開。
回到逸璨,幻影剛剛停地庫,祁逸淮先一步下車,扣著車窗示意馬焱下車。
“祁總?”馬焱下車後遲疑地問道。
祁逸淮麵無表:“你在旁邊等我一下。”
似乎,他想要坐進去?
馬焱目瞪口呆,他站在駕駛位邊上言又止,但祁逸淮並未理會他,果斷地關上了車門。
馬焱要比祁逸淮矮一些,當祁逸淮坐進駕駛位的時候,一沉重的迫撲麵而來。他倏地閉上了眼,試圖讓自己張的心平靜下來。
他低頭調整了駕駛位,自己的雙直後,好多了。
他抬眸,強迫著自己目視前方,這個時間點,逸璨的停車場已經停滿了車,自然,擋風玻璃前,祁逸淮的視線裏,滿是五六的“障礙”。
眼前的車仿佛並非靜止,祁逸淮甚至覺得這些車正緩緩駛向自己,他隻覺得額頭冷汗直冒,似曾相識的慌,再次來臨。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原本談笑風生的車廂,突如其來的危險無地向他,使他幾乎無法呼吸。而現在,這種恐懼再次降臨,讓他幾乎要窒息。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如同戰鼓般在膛裏敲擊,令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抖著。
“祁總!”馬焱在一旁等得焦急,他湊近一看,發現祁逸淮的表痛苦,急忙敲打著車窗,試圖將他從應激反應中喚醒。
幻影的隔音效果太好,祁逸淮並沒有聽清馬焱在說什麽,腦海中,尖聲、呼喊聲、警笛聲織在一起,讓他近乎沒了意識。
“不管功與否,三日後我們就約在這裏見麵,如何?”一個靈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閃現。
那是商雲舒的聲音,那是三年前他們的約定。
祁逸淮雙眼閉,他憑著記憶索著,終於打開了車門。
停車場裏,空氣裏彌漫著一悶熱,但對他來說卻仿佛是重獲新生一般。他著腦袋著氣,看上去寂寥又悲傷。
“祁總,喝點水。”馬焱想起車備有礦泉水,立馬從後備箱裏拿出來打開瓶蓋遞給了祁逸淮。雖不理解他今日為何會有如此舉,但馬焱猜想,這多半,還是因為商雲舒吧。
“謝謝。”祁逸淮接過礦泉水,這才覺得口幹舌燥。
看來,即便三年多過去了,他,還是不行。
眼前的方向盤,就如同一塊巨石,得他不過氣。
所幸,這次,是商雲舒“喚醒”了他。
祁逸淮的雙眸微沉,迅速收起了自己的頹廢。去冷汗,他將水瓶還給馬焱:“走吧。”
“祁總,要不要去左醫生那裏,看一下?”左熠是祁家的私人醫生,車禍那段時間,他一直負責祁逸淮的心理治療,雖然不能治,但至,能起到緩解的作用。
“沒事,緩一下就好。”祁逸淮不悅地拒絕,雖然他的狀態有些虛弱,但也沒如此氣。
本來,當初讓左熠介也隻是為了讓父母安心罷了。
回到辦公室後,馬焱忽然想起方才收到的信息,立馬起去找祁逸淮。
“祁總,關於上次書店被砸一事,有了新的線索。”
祁逸淮聞聲抬眸,角出一冷笑。
他猜,這一切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