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被他說中了心思,下意識別開了眼,程英這般危險的人,自然是從來都不信的。
就算是程英沒有利用來給梁無雙做擋箭牌,認做義沒有其他目的和算計,但余依舊不覺得能與程英之間親昵起來,真拿他當義父一般敬著。
“你是從來不信本公待你好?”程英角的笑意淡去,丹眸微沉,他雖然心狠手辣了些,可凡事都遵循代價,當年淮公主雖是他手刃,可作為易的代價,他保住了淮公主的脈。
唯獨在京城重逢后,認劉余做義這件事,他還真沒什麼圖謀。
他這一問,帶著威之,余心里一,想到上次在宮門外惹怒程英的下場,若非顧韞一掌擊斃了那驚的馬,恐怕會被那馬撞飛踏在蹄下,重傷。
余深吸了一口氣,迎著程英沉郁的目,著頭皮道:“督公位高權重,我不過是個普通人,哪怕是督公真的待我好,我也不敢之。”
余知道說出這樣的話,必定會惹得程英生氣,可對程英無所求,只想離他越遠越好。
程英聽了冷冷一笑,金線繡暗紋的寬闊袖擺微微一,余只覺面龐襲來一凌厲的掌風,裹挾著冰冷的殺意,余甚至來不及反應,只下意識的閉上了眼,這一瞬心里閃過很多念頭,不該急于撇清關系的,先將程英應付過去,以后再慢慢周旋,遠著他便是了,明知程英子晴不定,干嘛還要惹怒他,冒犯他。
那凌冽的掌風落在余的面門上戛然而止,余心中一松,睜開眼對上了程英那雙狹長的丹眸,后著瞳孔幽不見底,好似幽潭深淵,直直進去,好似會吞噬人的心神,人不過氣來。
余下意識的補救,再開口齒都有些發抖:“別人待我一分好,我總要記上三分,恐怕還不盡,欠下的人債最是難還,督公這樣的人什麼都不缺,余無法平白之。”
程英睨著眼前這張清艷的臉,圓的杏眸,微的纖睫,眸一瞬間變得極沉,他有種恍惚的錯覺,整個花廳好似瞬間變化為山中的竹屋,當年老師去世時,曾有一門遠房親戚出現在葬禮上,那一戶人家待師妹極好,還想要接師妹去家里住,照顧師妹讀書,但師妹不肯答應,悄悄與他說過似曾相識的一些話。
可能因為年父母雙亡,哪怕老師待再好,總是比旁人缺一些,也怕極了旁人對好,總是無法心安理得的著。
一個老頭養大一個孩子很難做到細致周到,兩人又總呆在山上,離群索居,師妹周遭幾乎沒有什麼好的同伴。
等后來老師和他覺察異常的時候,才發現師妹有輕微的回避型依人格,害怕建立親關系,過度獨立,難以依賴別人。
唯獨信任他與老師。
程英有些神恍惚的將指腹落在了余渾圓的眼睛上,先前的惱火突然消散無蹤,他突然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他愿意沒有目的的對小丫頭好,逗弄,無非是在上看到了師妹的影子。
梁無雙空有一張三分像的臉,可劉妤寧的子卻很像師妹,總是佯裝鎮定從容,實則敏別扭,將真正的自己藏在堅的外殼里,外殼看上去堅,里卻是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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