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愿意？”程英用湯匙攪了攪甜粥，起下狹長的丹眸看著余。

余當然不愿意，只是跟程英打道多了，今晚又承了程英的，說話委婉了許多：“司禮監在皇宮里，我怎麼能從宮里出嫁呢？為免督公落人口舌，我還是從劉府出嫁的好，再說嫁妝和大婚的喜服都在家里。”

程英哼笑一聲，“你倒是會替我著想。”

余只當做聽不懂，繼續說道：“薛貴妃若是出事，宮里恐怕是要辦法事的，我從宮里出嫁會沖撞的，實在不妥。”

程英頷首，低頭喝了口粥道：“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那便從赤鳶胡同的宅子里出嫁好了。”

余：……

看不出程英是在逗，還是真的有此打算，索直言道：“我是劉家三小姐，若是從您那出嫁，您讓外人怎麼看我父親？”

“那你外人怎麼看我這個義父？”程英挑眉道。

余不作聲，一時沒了胃口，放下了筷子。

程英看了一眼，頗有些無奈，用妥協的口氣道：“你不想從赤鳶胡同出嫁便算了，不過明日別忘了在高堂上給本公準備把椅子，本公可是要禮的。”

余一陣無語，可沒想過拜高堂的時候還要給程英磕頭，當初認程英做義父，也不過是奉了杯茶。

相較于在赤鳶胡同的宅子出嫁，好像只能選擇后者，余艱難的點了點頭。

程英見不不愿的答應，眸底多了些笑意，往余碗里又添了些粥，“再用一些，吃完本公親自送你出宮。”

余咬著湯匙，有些懷疑程英故意先說讓從宮里出嫁，這個本不可能答應的要求，然后再提出要禮，好讓乖乖答應。

以防生變，余加快了喝粥的速度，畢竟程英這人想一出是一出。

程英看了一眼，緩聲道：“慢點喝，又沒人跟你搶。”已經很多年，沒人跟他這樣靜坐在一起用飯了，程英眸中閃過一眷念。

“我有些困了，想早點回去睡覺。”余喝完碗里的粥，適時打了個哈欠。

有太監送了熱水進來，伺候程英和余凈手后，程英道：“走吧。”

余跟著程英出了司禮監，天穹漆黑一片，宮道上都燃著燈，并不算昏暗，但出了宮門外面便是黑燈瞎火，不過宮門外停著一輛馬車，車夫手里倒是提著一只燈籠。

來時著急，是乘的玉梳從宮里駕的馬車，見程英周到的替準備了馬車，余難得對程英關心了一句：“我看今夜宮里事忙，您也早些歇息，我先回家了。”

程英輕笑一聲，“要親了就是不一樣，倒是比從前懂事了。”說完，就先一步上了馬車，還不忘道：“你明日就要親了，本公留在宮里做什麼？”

薛蓉很有可能會小產，余還以為程英今夜要留在宮里盯著長樂宮的靜。

見余仍在原地，程英一把開車簾，朝催促道：“不是困了，還站著做什麼？”

余回過神來，彎腰跟著上了馬車，程英手扶了一把。